作者：Elven
凯尔希抬头看着林夜：“你再给我说说，你在陈警官和丽兹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林夜点了点头。
陈警官那次没什么好说的，一分钟就能详细的说完。而夜莺的则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林夜仔细回忆着他遇到的每一个细节，而后复述给凯尔希，包括他与夜莺说过的话，这一切用掉了将近半个小时。期间凯尔希的眉头依旧是紧锁着，只不过这一次林夜说完后她并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龙门的陈警官我不太清楚，但丽兹的应该没有错了。”凯尔希缓缓道，“那就是丽兹曾经的遭遇。”
尽管早就猜到了，但林夜的心里还是一沉：“……夜莺她，不对，丽兹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多年前萨卡兹人发生了一场内战。”
“内战？”林夜愣了愣，“恶魔们的内战？”
“是的，恶魔们的内战。”凯尔希点头，“关于那场战争，老实说我了解的不算太多。我只知道夜莺经历过那场战争，那场战争给她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创伤，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恢复。关于那场战争的更多细节，以及夜莺更为详细的过去，整个罗德岛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闪灵吗？”
“嗯。不过就算是闪灵，也并不愿意提起那场战争。因为那场战争同样改变了她，她曾是萨卡兹族的剑圣。”凯尔希轻声道，“可那之后，她的剑便永久的入鞘了。”
林夜沉默了。
“好了，萨卡兹的内战先放在一边。”凯尔希引回了话题，“继续说你的能力。你的头没事吧？”
“我的头？”在思索着萨卡兹内战的林夜第一时间并没有明白凯尔希的意思。
“按照你的叙述，在夜莺的过去中，你的脑袋应该被萨卡兹的武士砸得稀巴烂了才对。”凯尔希看着林夜，“现在看来，你的脑袋还是好好的。”
凯尔希点醒了林夜，他立马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正如凯尔希所说的那样，他的脑袋完好无缺。然而那令人心悸的痛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仿佛他的脑袋刚才真的被人敲碎了一次。
“这样看来，只有以下几种可能性了。”
林夜屏息凝神，等待着凯尔希的分析。
“第一种。”凯尔希淡淡的说道，“那就是你在撒谎，或者说你看的一切都是幻觉，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呃……”林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凯尔希话音一转，“因为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知道丽兹过去的人并不多。闪灵算一个，我算半个。如果你是在撒谎，就算我不能戳穿你，闪灵也能戳穿你，所以你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这种可能就不做讨论了，我们假设你真的遇到了你所说的一切，但在现实中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梦境。”林夜说道，“这也是我最开始的猜测。”
凯尔希点了点头：“是的，你的确是进入了丽兹的梦境里，而不是回到了过去。虽然这个结论听起来依旧让人感到很不可思议。”
“可如果是在梦境里，丽兹为什么会不认识我？”林夜问道，“这没有道理吧。虽说以前的丽兹是不可能认识我，但在她的梦里就没有理由了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凯尔希轻敲着桌面，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你现在在丽兹的心中，重要程度说不定比闪灵还要高。所以按理来说，就算丽兹认不出你，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才对。”
“那为什么……”
“等等。”
凯尔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敲桌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丽兹，夜莺……”凯尔希自言自语道，“萨卡兹的丽兹，罗德岛的夜莺……”
林夜有些疑惑的看着凯尔希，却不敢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良久，凯尔希终于缓缓开口：“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什么？”
“在我们对夜莺的治疗中，发现夜莺的记忆一直都是碎片化的。”凯尔希说道，“在你来之前，她都不记得在罗德岛以前的任何事情。而我们一直都以为夜莺遗失了过去的记忆。”
“难道不是吗？”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
“或许是，但也有可能是，她并没有遗失这些。”凯尔希慢慢的说道，“罗德岛的夜莺，萨卡兹的丽兹，如果把她看作两个人的话，或许好理解一些。罗德岛的夜莺一直就在那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将要往哪里去。而萨卡兹的丽兹……大概一直都被困在那魔族内战下的地道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出去。”
第八十章 猜想
凯尔希的声音很轻，但话语却很沉重，沉重到林夜在那刹那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直被困在过去？”林夜有些难以相信，“这真的可能吗？”
“你觉得呢？”凯尔希凝视着林夜，“你现在才是罗德岛唯一的心理医师。”
林夜苦笑：“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那就去验证吧，只要等丽兹醒来，就能验证了。”
“怎么验证？”
“问她有没有在梦里看见你。”凯尔希缓缓道，“如果她在梦境里看见了你，那就说明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噩梦而已。她的灵魂，她的人格和她的记忆很大概率还是完整的。可如果她没有看见你，甚至对梦里的一切依旧是毫无印象的话……”
凯尔希没有把话说完，但林夜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如果夜莺对梦境毫无印象的话，那就说明他在梦境里遇到的不是夜莺，而是丽兹。
那个始终被困在过去，被困在魔族内战中的丽兹。
林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个推论有点扯，人也不可能记得自己每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吧？”
凯尔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夜。
但就是那眼神，让林夜感到了无力，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凯尔希轻点着桌面，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你在梦境里做的事情显然是影响到了现实世界里的丽兹。你刚刚也感受到了，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轻易的让刚才的丽兹冷静下来。”
“……我知道。”一想到刚才夜莺的样子，林夜的心里更加愧疚了，“都怪我太莽撞了。”
“是的。”凯尔希点头，“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更重要的还是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
“丽兹的状态，还有你的能力，是我们目前要关注的。”凯尔希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既然这样，我也不在龙门呆了。明天……不，准确的说是今天，等丽兹清醒之后，观察一下她的状况。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返回罗德岛吧，有些事情终归只能在罗德岛才能做。”
“那这边的事情……”
“赫默已经在返程的途中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能回来了。”凯尔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把伊芙利特交给她就好了，龙门的其他事情就暂时放下，等我下次回来再处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和丽兹，还有，我也该通知闪灵返程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林夜为凯尔希的雷厉风行感到惊讶，于是点了点头：“好吧。”
“那你就先回到丽兹身边吧。”凯尔希说道，“不管怎么说，丽兹现在最信任的还是你，这种时候你必须在她的身边。但是别在对她使用你的能力了，这点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
林夜苦笑：“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对她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