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人类吗 第72章

“你没有和那些孩子接触过.但是我有,我看到了她们的生活,和她们讲话，她们也是 人类.受伤时会流血,痛苦时会哭泣,开心时会笑来...

“那些孩子，你看到的只是血液里的原肠病毒，但是我能看到她们的美好与阳光。

“我.里见莲太郎相信她们。

“莲太郎， 你这小....天童菊之丞似乎被他的语言触动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您救过我,十年前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我也记得当时的你曾对我说,不想死就努力，努力让自己活下来。这十年来，每当我最绝望的时候都会想起你的话.也是靠着这句话， 我直这么撑了过来。谢谢你, ...... ”里见莲太郎转身离开。

“再见了，义父。

..天童菊之永站在那，望着少年越来越远的背影。

天童家的宅院重新归于平静，甚至有些安静过头了，在这个时间点，就连打扫的仆人都不允许接近天童菊之丞的住所。而在里见莲太郎离开之后,重新跪坐在揭榻米上的天童萄之丞为自己泡了杯茶,随手便拿起自己以前雕刻的佛像把玩起来。

这个老人还曾是雕刻佛像方面国宝级的大师,里见莲太郎作为唯一的弟子继承了 他这门手艺.但是天童菊之永本人却是在年前就已经不再亲自动手雕刻了。

更为确切地说，应该是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逐渐放下了手中的刻刀。

通讯器的信号亮起来，铺设在榻榻米下面的投影装置在接通之后投影出室户革的半身。

“真是善良的孩子啊，虽然中间出了那么多的波折.但是最后得到的结论却和最初的预计样，天童铺佐官一您还真 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呢。 ”室户堇带若嘲讽的口吻说道。

“下一次再试图破解天童家内部的系统，你会吃点苦。” 天童菊之丞摩挲若佛像的面庞，语气淡淡的。

“啊啦,难道你不是故意的吗?明明自己给这间屋子里装了摄像装置，却还故意将谈话的地点选在这里.不就是想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处理的.同时给点威慑吗?"室户革装作吃惊的样子。

“不过我是真的惊讶啊,天童辅佐官，你的演技真好.说话的时候明明一本正经的，什么“当代的圣天子是我最敬爱的君主， 是我真心想要辅佐的女王。’ 我都快要笑出声来了，真亏你说得出口!

“我说的是实话，- 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辅佐当代的圣天子.让她成为最出色的女王。”天童菊之丞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左手继续把玩着佛像。

“啧，也是呢，没有力量的君主才是最好的君主。”室户勤轻笑了一声。

“辅佐圣天子成为表面上的女王’，但实际 上的皇帝是你才对。里见君也是天真得可怕，居然会相信政客嘴里的话.而且一点都看不懂权力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莲太郎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是英雄，所以不能那么聪明。因为聪明人不会那么善良，与黑暗对立的就是光明，他要成为那样的人， 和我对立若的，纯粹的， 光明的。”天童菊之永垂下了眼脸。

“被你学控者的,就和现在的圣天子样?”室户堇打断了他的话,讥讽道。

“初代圣天子建立了东京地区， 之后在位八年,这八年来你一直都是雕刻佛像的圣手。而在他死后,这门手艺就逐渐生疏了,过了一年，二代圣天子暴毙，你就彻底放下了刻刀，因为要空出手来去握更庞大也更沉重的东西。对吧?”

”呵。” 天童菊之丞并没有否认,依日摩挲若手中的佛像。

那是他在五年前雕刻出来的，用了上等的檀木，又用宝石、 瓷器、白海螺做了八宝配件，是他最得意的几件作品之一， 而那一年,天童家族还仅仅是一 个在武道与金融须域出名的大族, 在东京地区并不是独一 无二， 还与司马氏颇有摩擦。

不过佛陀当年也是住在树林里的，除了底层的信徒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力量，无非与人说说法,留下些深奥的经文。但是在他死后，当权的王者却能够将佛法发扬光大, 让那些快被埋进十里的经书传遍世界。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在开口之前打压一下我的气势。没用的，你想做什么喜直说就好...”老人淡淡道,将手里的人偶放下。

“如果是那个没了过去的家伙.我可以把他放在你那里.不过不能给他太多的资源和自由。毕竞你也不想什么时候再出现一 -次重大的实验事故吧?

..室户勤的神色变.

“你在监视我?"了,你无非心我容不下一个来历可疑的人，到时候提前选择将他杀死。但是和这点风险相比,我更想要人工转化诅咒之子的技术。”天童菊之永三言两语就将室户堇想要说的话全都抖了出来。

“这种事开门见山地说就好,我可不是什么老糊涂,疑心病那么重非要把所有可疑的人都赶尽杀绝了才罢休。只要能学控的力量,哪怕再危险也都还在手心里.不过你真的确定那个司业就是研究出转化技术的研究员?"

“概率很大,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释。”室户堇皱 了皱眉。

一直以来 ,她在这种领域的斗争就没有赢过眼前的老人，不过这一-次虽然没有起到她想要的效果，但目的却是达到了。直接说的话，她真的怕天童菊之丞执意要杀死司业，毕竟后者那么看重里见莲太郎.放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旁边，常人都很难安心。

室户堇自己的话,却是更关心技术的突破，只要猜测正确,司业在今后只要稍微想起一点之前的记忆,她或许就能将那项人工转化的技术复制出来。这个世界的天才很少，能和她对话的人，室户堇不想再少一

“嗯，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那就这样好了， 暂时不去管他，但是也不要给太多的自由和空间。”天童菊之丞道，终于给出了承诺。

“只要没有危险.就算记忆全部丧失了也没什么， 到时候或许也能再培养出一个四贤人级别的天才科学家出来 ,这就看你了。

...室户董微微点头,准备结束通话。

然而天童菊之丞却忽然看了她一眼。

“还有，你项链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有替代品。

“呵，你夫人也已经死十年了。”室户革也讥讽道， 然后啪的一声切断的线路。88 9

“老东西!"

一直以来都维持着 游刃有余的态度,在地下室里解剖了无数尸体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室户革医生第一次露出 了愤怒的表情。她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想要拽下来.但手背上爆出青筋.最后也没能真的往下用力。

“昔代品?好像我是什么发了情的母兽一样。天童菊之丞的意思很明显，对于室户堇这种人来说,常人是不可能与之平等对话、交流的,而四贤人除了她之外都是年过五十的老者，常年待在地下室里与人群隔绝的她哪阳在对莲太郎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态度都略微比之前好多了，那么现在一个年轻的异性将要与之长期相处。

他怕室户革有点别的想法。政治家的思想,有时候程捉得令人咋舌。但还是勉强能够维持平等的;而另- 方面，他们也在互相提防着， 毕竟都有可能哪天觉醒来， 自己就被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给干掉了。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私下里的对话就不可能和和气气的。每一次，几乎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木雕被巨大的力量摔到地上，化为四散的细小碎块。

天童菊之丞看着地比已经彻底修复不了的佛像，稍微愣了一 会儿，随后便将手收回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重新恢复了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和里见莲太郎的对话，说了那么多，其中有真有假，而最真实的，就是对于原肠生物的恨意。

有些情绪是伪装不出来的，所以天童萄之永对于原肠生物、对于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是真的怨恨，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他失去了此生唯一 的爱人。

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决策,就像是古代的帝王，权力的重要性永远排在自己的情绪之前。

“打扫一下，给我准备衣服。” 天童菊之丞走到院子里命令道。晚上还有圣天子召开的庆功宴,为了庆祝天蝎座被打倒，其间他作为辅佐官是必须出面的。 现场还会来一些出力的民警 ,那么相应的,安保措施也要再检直检查。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过段时间.还要出国访问,届时他将离开东京地区前往俄罗斯，而在这个空档期,一切的事务都要安排好。

日本五个地区,以及其他国家远远伸过来的手,那些明争暗斗，他都要处理妥善才行。会在天童的手中越发繁荣，而在内眼可见的未来，随着对原肠生物的研究.人类一直以来的某种梦想也将要实现。

“诅咒之子的转..术...那么进 步的话 ,能不能消除副作用，让人类的身体得到原肠生物的特性?”天童萄之丞看若天空飘过的白云, 眼底隐约露出了一 丝渴望。室户并不了解政治家,虽然她看了很多的书，但是她并没有真正掌握过真正的大权，所以才会不理解。

就算她不说，甚至于哪怕主动提出来想要将司业杀死，天童菊之丞也是不会允许的。

刚刚的对话依日是演戏。那项或许就存在于司业失落记忆中的技术，对于天童菊之丞来说意义更为重大，比室户堇想象的还要重要无数倍。

原肠生物可是没有寿命限制的。

第二十二章 晚宴

“我回来了。”里见莲太郎打开公司的大门。

然后就是眼前亮。自从离开了天童家之后，天童木更-年四都是那身永恒不变的黑色水手服 ，虽然穿在身上也很合适，但是时间太久了也会腻，猛然间看有了新的装扮，还是贵族气质满满的晚礼服，这还是挺让人欣喜的。

“里见回来了，赶快，去试试你的衣服。马上就要过去圣居参加晚宴了， 我们还要赶电车呢。” 天童木更招呼着，同时又往右摆摆手。

“司业桑,你把镜子往这边移一下，对,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穿若礼服赶电车很奇怪吗?”里见莲太郎吐槽了一句，稍微走进去点，果然就看到了捧着镜子的司业。

后者一 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冲莲太郎打了个招呼。

“事实上我也想这么说，参者这种规格的晚宴，至少应该租一辆还过得去的车 ,-天也花不了多少钱。 但.... .今天恰好楼 上钱庄的小哥下来讨债了，虽然给应付了回去，但是刚一转眼就租豪车也太过分了。” 司业道，将镜子又换了一个角度。他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打了黑色发亮的缎面领结，砌上了腰封，这也是圣天子派人送来的，或许是考虑到了天童民间警备公司那过于糟糕的财务状况，为了避免最尴尬的情况才提前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