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式啊,一个星期后,你可要加倍努力,不让真冬胜利哦?
——要不然,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可就全部失败了呢。
35.Sprinter
◆佐久间秋奈◆
超市门口的电子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2点29分。我叹了口气,只好随便买了些食材,然后小跑着回到式的住处。
在房间的门口,我和早上时一样忐忑,害怕里边出现我不想看到的意外。
还好,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门内依然干净整洁得仿佛空无一物,地面上也没有血迹与打斗的痕迹,真冬和式都完好无损,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沉默地看着播放着广告的电视机。
看到我的归来,她们二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齐刷刷地盯着我看。
我有些尴尬地简单地解释了下中午吃什么,就去厨房收拾食材了。
也许是臆想中的状况没有发现的缘故,我的心情出奇地好。上一次心情这么好,还是真冬从病床上苏醒之后。那时的我也在洗着菜、做着饭,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和许久之前一样,我不由自主地哼唱起了歌。
那是一首我从前世一直唱到现在的歌,一首我永远忘不掉的歌。
大概是太开心的的缘故,当我哼唱完之后,才发现式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口,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疑惑与不解。
“秋奈,你哼唱的是什么歌?听起来有些悲伤,可是在你的心情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哦,这个啊,这个是叫《Sprinter》,是前世记忆里的一首歌,也是我最喜欢的歌。”
我爱这首歌,爱得不得了。
在前世,在无人的深夜,在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的狭小房间里,当精神快要到极限的时候,我会唱出这首歌——没有音乐的伴奏,没有原唱的加持,只是在死亡般的寂静里唱给我自己。
只要唱完,我就感觉精神获得了充沛的力量,即便再工作三个小时也不是什么难事。
“姐姐从小唱过这首歌。”坐在沙发上的真冬似乎是在追忆这儿时的过去。“我记得歌词确实很悲伤,好像提到了‘螺旋的尽头’、‘存在于此的证据’什么的。”
真冬的话让我相当的尴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首歌原本是描述臙条巴的。歌唱的是没有希望的爱恋,传颂的是仅有一个多月的人生,表达的是仅有一瞬的生命意义。
“能直接唱出来吗?”
式盯着我,平淡地笑着。
望着她的眼神,我陷入了犹豫的泥潭。
“这个……”
如果我直接唱出来,式一定会从歌词中觉察到什么。假如是在昨天,或者更久之前,唱出来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有真冬在,这种近乎明示的歌曲很有可能会伤害真冬的心。
真冬的精神还没能完全恢复正常,我再怎么样也不敢唱出这首歌。
式的视线实在是让我有些难受,我只能放下手中的菜刀,躲闪这她的眼神。
“怎么了,秋奈?”
“抱歉,这个时候唱这种歌实在是有点……”
“这样啊……那以后有时间再唱吧?”
“嗯,以后一定会唱的。”
仿佛愿望得到了满足,式依然微笑着坐回了沙发上,坐姿非常正式。
虽然看着电视,可是她的视线与心灵却飞向了遥远的彼端。
我松了口气,加快做饭的速度。
◆佐久间真冬◆
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如果只有两仪式,我倒是可以争辩几句。可是在姐姐面前,我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能维持着沉默,不让姐姐生气。
自从我醒来之后,姐姐也不喜欢在吃饭时说话,两仪式这个女人也维持着大小姐般的教养,所以明明是很好吃的饭菜,可是气氛却异常地沉默和压抑。
因为分量不是很多,我们很快就吃完了。
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两仪式终于打破了沉默。
“真是想不到,秋奈你做的中餐这么好吃呢。”
“那是因为日本的中餐厨师都不怎么地道。”姐姐笑着解释说。“毕竟那边的经济才刚刚发展起来嘛,很少有来到这里闯荡的。就算有,也只能作为员工,没办法自己开办餐馆。而且日式料理和那边的不一样,这里追求清淡、匠心、健康以及最重要的食物原本的味道,就像这个国家一直以来的吃鱼传统。但中餐就不一样了,中餐更加功利,讲究像药方一样的搭配,以及味觉上的极致感受。我估计这边要过些年才能接受中餐呢。”
“只要好吃就行了,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身体的健康?人们总是在乎一时的欢愉,长久的事情总是被抛到脑后呢。人类总是重复同样的……”
“好啦好啦,饭桌上就不要再去讲大道理了!”姐姐摆了摆手,示意两仪式停下来。“真是的,就算是橙子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说这种话话说……对了,式,荒耶宗莲该怎么办?”
“凭秋奈你的喜好去做不就可以了吗?”
一听到荒耶宗莲这个名字,我就没办法继续保持沉默了。
我还记得荒耶宗莲对我说过的话,以及他交给我的任务。
“那个……荒耶宗莲他说,他想让我诱导式小姐去之前的洋馆。”
“目的是杀死两仪式吗?”
两仪式说得很平淡,甚至用名字来称呼自己,简直就是在说另外一个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我点了点头。
“真是不知所谓的愚行。”姐姐的语气尽是嘲讽。“那个自大的家伙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可以招惹、什么是不可以招惹的。我看是活得太久,以至于脑袋都彻底僵掉了。”
听到姐姐的话,我才认识到,荒耶宗莲所认知的是两仪式是人类的两仪式,而不是现在完全连接着根源的两仪式。上午的时候姐姐对我说了,这个两仪式非常厉害,说是无敌也不为过。这样的对手,荒耶宗莲是不可能战胜的。
两仪式依然淡漠地笑着,评价着荒耶宗莲这个人。
“在他看来,这是他可以触及到的希望而已,以为抬起手就能摘到,但实际上却是非常遥远的东西呢。”
“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吗?”
“当然了。想必他一定会把根半家的知识全部交还吧,真冬?”两仪式问我。
“应该是吧。”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