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如果你的下句话还是谎话,你就会死掉,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你的魔术救不了你,吉尔伽美什也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的言语,只有你的诚实。”
“……位于练马区的八云神社。那是很著名的神社,地图上有标注。”
远坂时臣恐惧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一定实话,不然事后如果我发现他说的是假话,我一定会再度找上门来,不顾吉尔伽美什,在远坂时臣使用令咒前就夺走他的生命。远坂时臣知道我会这么做。
“哼……”似轻笑,似冷哼,我传达着我的不满。“那么,还有一个问题,马奇里·佐尔根召唤的从者是谁?”
“是十八代哈桑·萨巴赫中的一位,被称作‘影灯笼’。它的战力不强,但是有着绝对的隐匿能力,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我记得这个敌人。
在我上一世死掉之前,这个从者的来历、性格、绝大部分能力乃至性别都没有披露出来。我所知道的,仅仅是它具有EX等级的“气息遮断”而已,在其攻击的时候才会降低到A+级别。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它的威胁性,简直就是Assassin这个职阶的顶点。
“影灯笼吗……我知道了。那么,以后再也不见了,远坂时臣。”
留下这一句话,典狱官与勾镰化作没有任何温度的暗红火焰,消散与庭院之中。
断开意识的同步,让典狱官的业力重回我的灵魂之中,我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既然知道了情报,这里就没有继续呆着的价值了。我忽略远坂时臣难看到极点的表情,很快回到酒店,稍作调整之后就准备离开,返回东京都。
可是,在酒店的洗浴室,在我清洁自己的身体、体验难得的清凉之时,我右手的手背突然传来强烈的痛感,就像有人用烧着烫红的烙铁在我的身上留下特别的印记。
痛,很痛,特别特别的痛,痛到手臂失去了力气,痛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连呼吸都无法进行,痛到脑子里一片空白,痛到就算淋着浴也冷汗直冒。在这痛到灵魂的剧痛中,我只能紧咬牙关,等待着这灼热剧痛的消失。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疼痛终于消失了。左手托着右手,我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一个猩红的印记在这上面出现。印记很简单,简单到我根本不敢确认这是不是我预想中的那个东西——它是一个天平,左边是羽毛,右边是心脏。
“这是……令咒?我对圣杯没有渴望,没有只有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一直也在刻意避开圣杯战争,为什么我还有令咒?这个样子……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丑的令咒吧?但既然是令咒,也就是说……我注定要参与到这次圣杯战争中吗……”
自言自语着,我淋着水,思考为什么会出现令咒。
很快,我想通了。
既然马奇里·佐尔根就是魔神巴巴托斯,那么整个圣杯御三家就一定是他的爪牙。所有魔神也都刻意针对我,想要大圆的式彻底觉醒,然后面对失去我的绝望,让绝望中的她像它们所想象的那般,摧毁这个没有我的世界。
我必然要和整个圣杯御三家战斗。
那么,获得令咒就不是一件坏事。有了令咒,我就能召唤从者。有了从者,就等于有了一个强力的保镖,最差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同伴。在面对巴巴托斯、佛劳洛斯这样的魔神柱的时候,也算是有了底气。
但是时间很急,我没有时间去准备圣遗物,只能依靠自己的相性去召唤从者了。这样的从者通常不怎么厉害,可我也别无选择。
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随意地洗漱之后,就拿出手机,先对橙子通报一声。
◆苍崎橙子◆
在繁忙之中,座机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
简单扫了一眼电话号码,我立刻提起电话。
“喂?是秋奈吗?”
“是我,橙子。”
“突然打过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橙子,你知道练马区的那个八云神社吗?”
“练马区的八云神社?”
“没错,就是那个。”
“那是很悠久的大神社,供奉的是素盏鸣尊。神社本身建立在一个不小的灵脉之上,但现在神社隶属于国家,没有任何魔术家族参与进去……那个神社怎么了?”
“远坂家说,佐尔根家的家主就在那里。”
“在那种地方?感觉……不太可能啊?八云神社每天的客流量可不小。普通人越多的地方,魔术就越是难以发挥效果。连神社的神主都放弃了那里,更不用说其他的魔术师了。”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消息的来源很可靠。”
“秋奈,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看一下吗?”
“不必了,敌人很强,橙子你应对不过来。”
“你知道的,就算现在的我死掉,在下一瞬间也会有新的‘苍崎橙子’苏醒。”
“面对那样的敌人,‘苍崎橙子’本身会死,所以还是不要去了,交给我就行了。”
“圣杯御三家已经召唤出来从者了吗?”
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可我暂时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性。
秋奈很强,式也很强,可这种强只是针对一般的魔术师而言的。和她们生活了那么久,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我和她们发生战斗,我也不是没有赢的机会。如果是我绝对没办法应对的敌人,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没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不由的,我想起了之前秋奈与式互发短信的行为。恐怕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经面面对比从者更强的敌人了吧?
“嗯,召唤出来了。”秋奈回答。“但是,意外发生了。”
“怎么了?”
“橙子……就在前不久,我被圣杯选中,赋予了令咒。我会召唤从者来帮忙,可是一旦召唤了从者,就必须帮助他实现愿望,也就一定会参加到圣杯战争之中。”
这些都无关紧要,圣杯战争是四年后才开始的魔术仪式。在那之前,还是度过眼前的危机更加重要。所以,我注意到秋奈话语中别的意思——她都已经准备召唤从者了,可还是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秋奈,也就是说,敌人是实力超越从者的人类吗?”
“他的本体不是人类,而是别的存在。”
“就算如此,你还是想要亲自解决掉他?”
“他必须被解决。只要他活着,他就会想办法杀掉我。就算杀不掉,也会想办法抓住我,让我维持不住自己的人格。”
“嘶——”我冷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时值夏日,一股冰库般的寒冷也让我全身汗毛倒立。“秋奈,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会努力克服这场劫难。”
秋奈竟然用“劫难”来形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实在是想象不到,秋奈将会面对什么,又会遭遇什么。
我忍不住问她。
“……秋奈,你不说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但我是你的家人,勉强算是你的监护人,我应该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