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之境界 第198章

作者:奈朵琉雅

“不会。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四年的时间,召唤从者实在是太早了,最早也就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几个月才会召唤。通常也是开始的当夜。”

“原因呢?”

“现代的魔术师想要支付从者行动所需要的魔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圣杯的魔力支援才行。”

“好吧……总之要注意安全,明白吗?”

“我知道的,式。”

不对劲,总感觉不太对劲。式的关心点肯定不是在从者上,而是别的威胁。这种威胁,很有可能是她和秋奈共同遇到过的,至少也是和从者同级别的威胁——就是那种一剑可以摧毁半个城市的存在。

可是她们二人不想说,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像早些时候那样,问了别的问题。

“秋奈,你去冬木这件事,不对真冬说吗?”

“橙子你来对她说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去?”

“立刻就去。时间很紧张,我不想出现意外。”

“不准备东西吗?”

“有钱,就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

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明白“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究竟代表着什么,让我不得不服。

我本想继续和秋奈讨论细节,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立刻就站了起来。

“喂,秋奈,时间确实有点紧张,但也没必要急到这种程度吧?”

“冬木离这里不远,明天晚上我就能回来。”

“秋奈,如果你没有回来呢?”

这么问着,式出奇地平静,完全不像是秋奈的婚约者。

想必这是两人的默契吧?在我这个无关者面前不需要说太多话的默契。

犹豫了一阵,秋奈终于给了回答。

“如果我没能回来,式你就让她出现吧。”

听完这句话,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在式和秋奈之间来回巡视。

显然,这句话里的“她”是指连接着根源的式,那个无所不能、随时都可能演变为毁灭人类级别的大灾害的存在。必须要她出现才能解决那样的危险,那会是怎样的危险?是多名从者吗?又或是比多名从者还要强的存在吗?

我想不到,也完全不敢想。在没有达到“魔法使”这个水平之前,那样的敌人我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强行接近,也只能是沦为认知,或者类似的拖后腿存在罢了。

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问秋奈。

“等一下。这件事情,你不对真冬说吗?她刚刚出去了,与浅上藤乃在一家咖啡厅里聊着天。”

“……橙子,这件事还是由你对她说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她。”

秋奈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庞,更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到那身绛红色、由式给她购买的短衫。可是这语气之中的失落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看来,有问题的不只是真冬,秋奈也有心结啊。

但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我没办法对她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离开伽蓝之堂。

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式,想必是打算送一送她吧?

想到她们之间有对我不能说的话,我没有跟过去,而是目送着她们离开。

希望这件事不至于发展到需要那个式登场,不然的话那三个家族就不止是死亡那么简单了——对于秋奈的敌人,那个式一定会极其残忍地对待。

100.你这家伙真是欠扁!

◆佐久间秋奈◆

东京都到兵库县并不远,算上换乘所耽误的时间,搭乘新干线花了不到三个小时。

坐在火车上,三年来的阴影仍未消退,我依然有种被铁皮棺材包裹着的错觉,仿佛这辆火车随时都有可能脱轨,在惊恐与惨叫中带走许多人的生命。

一路上,我没有和任何人沟通。不只是因为那朦胧的危机感,更因为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交谈。我只是读着在火车站上买的一摞杂志,看着那些无聊的新闻与枯燥的故事,消磨着在火车上的无趣时光。

不知不觉间,冬木到了,时间已经是深夜。

为了将来的育儿期考虑,就算是现在我也该培养早睡早起的习惯,我没有直接出发去远坂邸,而是搭乘出租车来到了冬木最大的酒店,冬木酒店,在这里住了下来。在我所知道的历史之中,这座酒店被某个自诩正义的伙伴的恐怖分子炸毁,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但如今这座酒店依然完好,生意兴隆。

在套房里洗漱完毕后,我用手机与式互道晚安,就睡了下来。

时间来到了次日凌晨。脑海中大致还记得冬木市地图的我,直截了当地地前去拜访远坂家。远坂邸可以说是个地标性的建筑,只要在那附近稍微询问下路人就能找到,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在半山腰上,我远远望去,远坂邸和我记忆中一样富丽堂皇。

检查了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我隐匿于因果之外的间隙之中,踏足远坂邸内。

虽然无人照看,可我的眼睛能看到许多魔术的“寿命”。光是侦测的术式都不下百个,足以将整个远坂邸无死角地覆盖。相较于以隐匿为目的的伽蓝之堂,这座明治时代的洋馆更像是一个魔术师的工房,甚至称之为魔术要塞都不为过。

不过,这对脱离因果的我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看了几眼,与记忆做了下比对,就径直来到宅邸的内部。

我一个又一个地搜索着房间,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这里没有做杂役的人,也没有做安保的守卫。偌大的房屋只有几个在实际使用,其他的都被当做仓库来处,但大体上来说很是整洁,没有灰尘,也没有异味,似乎这间如城堡般的洋馆的主人有严重的洁癖,又似乎是在勉强维持着不至于荒废。

洋馆不是很大,我很轻松就找到了家主远坂时臣,也找到了正在做清洁的远坂葵。

我没有与他们对话,而是寻找着某个特别的少女的踪迹——那个气质与真冬相差不多,身世却凄惨得我不想回忆的少女。

可是,现实让我失望了。这里确实有属于两个少女的房间,但其中一个的墙壁上贴满了某个女孩年幼时的照片,随处摆放着的也是差不多五岁大小的孩子的衣服与用具,一切都维持在当初的状态,被房屋的女主人所怀念——也就是说,名叫“远坂樱”、现在应该是十一岁的那个女孩并不这里。她早在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的父母与姐姐,如今不知在何方。

在境界之中失落地咬了咬下唇,我径直前往远坂家现在的家主,也就是远坂时臣所在的书房。所有书籍都按照首字母井然有序地放书架上,连书的方向都特意摆正。

——简直就是个完美主义到强迫症的家伙,太过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心中这么评价着远坂时臣。我仔细观察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一个留着整齐山羊胡、即便在家里也身穿酒红色正装的中年男子,正安静地在一张羊皮纸上以拉丁语写着魔术的研究心得。他聚精会神,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我已经来到此处。

看到这个男人,就算他头顶上的数字只剩四年,注定要在圣杯战争中死去,我依然对这个男人厌恶到了极点。

如果樱在这里的话,我对远坂时臣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差吧?

可是,通过这个洋馆里的众多细节,我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远坂时臣这个男人,依旧是我认知之中那个纯粹、冷漠、三观异于常人、把过去所有的自卑都转化为自卑、仿佛量产出来的魔术师。这个身为人父的家伙,在并未调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顾父女之间的感情,把连小学都没开始上的樱推进了魔窟,还自以为是为了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