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928章

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来讲，艾斯德斯都是他在这场活动里所见过的最强大的参与者，且照这女人自己的说法她的体质十分特殊，一般的毒素或者的别的什么东西根本没办法对她造成影响。

连她都要说出‘这是一种绝对的东西’这样的丧气话，那么他们如今所处的这个环境里到底被融入了怎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

郝浪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艾斯德斯的判断没错，那么他们面临的局面恐怕就不怎么美妙，现在的唯一好消息是这种毒素的浓度并不高，以艾斯德斯感觉下来的情况，她本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个三年五载没有问题。

而即便以郝浪的体质，加上圣光对毒素类的抗性加持，应该也能保持全部的战力活上一两个月，这么一看的话好像又没什么问题，毕竟谁都知道这场活动不可能再持续一两个月。

但……真有那么简单吗？

这种仿佛被猛兽窥伺一般的不安，这种下意识加速的心跳，从肢体到大脑再到精神都在提醒郝浪这一刻他面对的绝不是普通的危险，而是有将会致命---也即为在这个世界里真正死去的可能！

‘希望是我的错觉，否则如果这毒素真的能致命，那还在地图上的那么多行者……啧，果然还是不会的吧？主空间又和行者没仇，吃饱了借活动的幌子来挖坑，这样做对它没又好处……’

郝浪苦思半晌，到底还是摇摇头，把自己的担忧压了回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知道有这么回事，那么自己在往后的时间里也要多提一点小心，尽可能不要让自己落到濒临绝境的环境里，这样的话就算发生意外也能有缓冲的余地。

至于怎么做到‘不濒临绝境’……

郝浪瞥了旁边的艾斯德斯一眼，脸上无意识露出笑容，这笑容让军装少女眉头一皱，一记手刀毫不犹豫地就朝郝浪头顶敲了下来。

“痛痛痛……有毛病啊！我又没惹你，你干什么打我？！”郝浪大怒，感觉这种形式的攻击让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瞪着艾斯德斯的样子就好像随时会跳起来朝对方的胸口出手扇过去，可实际上他最终能做的也只是哼哼几声，毕竟双方的实力对比摆在那里，即使再怎么要面子，郝浪也不至于梗着脖子‘送死’，嘴上强硬两句表现一下自己的气概就行了，至于更多的……还是等他以后变强了再去做吧。

如果以后，真的还有机会见面的话……

“你刚才笑得很难看，让我很不舒服。”艾斯德斯对郝浪的怒视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撩了一下自己脑后的长发，随后就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也露出像对这小丫头一样的笑脸，可能我会考虑对你再好一点……”

“……等你什么时候能变得像结衣一样可爱，可能我就会对你露出你所期望的笑脸。”郝浪接着话吐槽，然后不等艾斯德斯回应，直接扯开话题道：“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跟在你身边也过了不少时间，必须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我以前对自身身体的掌握太过肤浅，也过于相信强化机构里给出的数据。事实证明即使在当前开发度已经接近饱和的情况下，我们行者的身体也依然还有潜能可挖，这一点我在这六七天里深有感触。”

“你的身体被某种神秘的能量加持过，这或许就是你所说的‘强化’。然而所谓的强化终究只是外界赋加给你的东西，仅仅依靠药物和机械的配合，以及一些最粗浅的训练，并没有办法把它转化为你能掌控的力量，更不要说把它和你的意志融为一体……”

艾斯德斯走到郝浪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把郝浪拉了起来，道：“不过还好，现在你体内‘虚无’的力量不算太多，只要根据我的安排锻炼，最多两三年就能让你做到能‘真正掌控自己的身体’，即使比不上皇拳寺的高手，至少在控制力上不会比一般的将军差上很多。否则等你以后‘强化’的次数逐渐增加，你的力量、速度、甚至体质都会有更多无法运用到的部分，而你也会慢慢失去对微小力量的感触，等那时候就算再怎么训练，你的成就也有限，想要提升只能继续依赖‘强化’，然后形成一个无法逆转的恶性循环。”

“难怪我们行者在专精领域总是比不上你们，无论战斗也好、电子技术也好，同阶层面我们要和你们交手只有依靠职业的多样性和卡牌道具的灵活性，要么就只能在背后耍手段，正面作战一直比你们差了一截，看来原因就在这里……”郝浪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道理谁都懂，无非就是基础打得不牢，但想要解决却没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就说我，想要像你说的那样每天保持锻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艾斯德斯沉默下来，她知道郝浪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这几天也听郝浪说过一些和主空间有关的事情，因为对其它世界的强者很好奇，所以艾斯德斯问了不少和别的世界有关的问题，当中自然也会带到行者在这些世界里的生存模式。

考虑到艾斯德斯的拳头大得出奇，郝浪在试过几次都逃不掉的情况下也有心卖她一点好，于是基本有问必答，且对于自己以前参与过的任务也进行了简单描述，包括自己执行任务与在主空间里进行休整时的比例周期，这些全都告诉了艾斯德斯，所为的就是能让自己在这女人手底下尽量好过点。

所以艾斯德斯很清楚，郝浪想要按她说的那样天天保持高强度训练，且一练就是两三年确实很难！

“但实力是没有捷径的，想要变强，想要在不断的战斗中活下去，想要在这个没具备怜悯的世界中获得生存的资格，你就只有强迫自己去做到！否则，你面临的就是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艾斯德斯把军帽压低了些，沉声道：“我从来不会同情弱者，即使是你也一样！如果你不想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就努力吧。用尽一切力量去努力，抱着赴死的信念去努力！这样，或者就能做到……”

“……你觉得我能做到吗？”郝浪抬头问道。

“如果你真的有足够觉悟的话。”艾斯德斯说了一句，想想后，她的嘴角忽然上翘了些：“不过你也确实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我告诉你需要锻炼‘两三年’，那是因为你那种叫圣光的力量确实很适合协助训练，要不然我给你预设的训练周期至少也要延长一倍。但现在的话……也许你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就达成目标，又或者等你对圣光的使用和控制变强，你的训练效果也会更高。”

“圣光吗……”郝浪露出沉吟地表情：“可惜我的圣光能力一定要回到艾泽拉斯才能提升，否则的话……”

“呵~”

耳边突然传来少女的嗤笑声，让郝浪皱了下眉，然后疑惑地看了过去。

“怎么了？”

“真是难以想象，自诩为见识过那么多世界和强者的你，竟然会说出那样幼稚的言论。”艾斯德斯毫不掩饰自己对郝浪刚才那番话的不屑，只听她道：“既然可以提升，怎么会有‘在这里可以在那里就不可以’的说法！只要是你自己身体上的能力，只要你能完全、彻底地掌握它，那么进一步提升就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根本没搞明白你使用的是什么，你只是像使用你那具经过‘强化’地躯体一样，被动地使用从其他强者手中‘模仿’过来的东西。”

“模仿……”

郝浪怔了怔，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可长久以来的固有概念还是让他忍不住反驳：“但这就是主空间的规则，我们行者使用的所有特殊能力理论上都是由主空间借助神秘能量在其它世界里具现出来的，是一种对其它世界法则的侵蚀，使原本不被那个世界法则接受的力量可以在目标行者身上完整体现，但如果说要提高……”

“你现在手里的，是圣光吗？”艾斯德斯没有和郝浪争辩，只是抓住郝浪的右手，然后举了起来。

在郝浪的右手上，一团金色的微光正在凝聚，那是郝浪原本打算继续给自己治疗使用的圣光---没错，郝浪一直觉得这就是圣光，可是现在结合之前的话题，他突然觉得大脑有些混乱。

好像……他已经不知道该把这个称作什么了。

“这是圣光……不，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一样只是主空间的转化……”

“看来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你说这些还太早了。”

艾斯德斯沉默了一下，微叹口气，道：“不过这应该不是你急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思考，直到你明白你手中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以及你口中的主空间，所谓的规则又是什么……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绝对相信，你的圣光不管在哪里都能提高，只不过你现在还没达到提升它的标准所以才没资格这样做而已。具体需要什么条件我不清楚，但等你某天忽然达到了，我想你自然而然就会想明白，你接下去该怎么做……我认为，这对你很重要，你最好仔细想想。”

郝浪默然点头。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圣光，感受那温暖的光芒一点一点治愈自己受伤的身体，然后修复那些因为过度锻炼而损伤的肌肉和细胞---熟悉的能量在体内涌动，但郝浪却又一次感觉到陌生，还记得上一回有这种感觉是自己第一次把圣光成功引入到体内的时候，不过那一次自己除了陌生感外还有兴奋，而这一次，却是轻微的茫然和淡淡的惶恐。

我到底……在使用什么？

我手里的……又到底是什么？

这是圣光吗？这不是应该是由主空间里的特殊能量模拟出的吗？就和那些具现出来的卡牌道具一样，和亚丝娜、结衣她们在任务世界凝聚出的身体也一样，都是……

等等！

如果要说结衣，她的本体只是一段数据，她在主空间和任务世界里的身体也都是由主空间用特殊能量模拟，可为什么结衣能通过‘进食’电子系卡牌来短暂增长她的能力？

而且很明显，结衣在跟随自己来到主空间后各种方面都有了极大进步，自身的电子技术也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偷渡’和‘偷窥’，而是对接触到的数据已经有了一点最基础的篡改能力，这是不是就能证明艾斯德斯的观点，表示在任务世界里被主空间拟化出来的能力其实也可以进步的？

但主空间的规则确实说过任务世界里得到的能力必须要在任务世界里才能提升，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进行过尝试，但始终见不到收获，总不能是自己运气不好，其实别人这么做都可以提升相应能力吧？

郝浪思维飘飞，所思所想略有些混乱，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艾斯德斯摇摇头，很果断地用手刀在郝浪脑门上敲了一下：“到此为止吧！有些问题不到最后时刻确实想不明白，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一直忽略过去。但我可以肯定，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并不会受到你口中那些‘限制’的影响，虽然你看见的这具并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但经过之前的一些战斗，我依然能感觉到我自己能力上细微的增长……”

“等等！你是说，你现在这具身体也是由主空间具现出来的？”郝浪瞪大眼睛，马上询问。

艾斯德斯点了点头。

郝浪微怔。

突然，仿佛有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郝浪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主空间的规则是绝对的，从任务世界里带出来的能力只有在任务世界才能提升，这点不会有错。但如果做不到‘提升’，而是‘改变’的话，会不会就有可能？而改变出的能力不在任务世界所含的范围里，是不是就算我自己的？然后就和你们这些完全掌握了自身能力的原住民一样，即使在其它世界，即使利用主空间的特殊能量具现，也一样会拥有继续强化的可能？！”

郝浪说着说着，神色逐渐变得兴奋。

他的右手突然紧握成拳，一道金灿灿的圣光从头顶直射下来---这是郝浪除「圣疗术」以外唯一会的一个治疗法术「圣光闪现」，此刻他正尝试改变「圣光闪现」的表现模式。

原本从头顶落下的光束，郝浪希望能从简单的开始先偏转一下圣光照耀的角度，只是那些圣光十分固执，一定又一次严格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进，半点都没有想要表现出与往常不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