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639章

第629章 妖精，还不现出原形！

邓肯的拳头到底还是没能砸下去，因为罗宁总算有了一回眼力。

这位满头红发的年轻法师用他有生以来最快的语速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容交代了出来，当中甚至没有停顿，以至于邓肯愣了两分钟才搞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当时你正在施法想要向你的导师通报任务情况，但却突然发生爆炸？”邓肯想了想，嘴角翘了起来：“所以，法师，你果然还是使用了法术！就是你的法术引发了这场灾难，你那不可控的魔法力量杀死了原本要保护你的骑士，你的双手沾满了血腥，而现在，就是你偿还的时候！”

“等、等等！”

眼见中年圣骑士把手放在腰上好像要拿什么东西，罗宁顿觉不妙，马上举手高叫道：“不是这样的，骑士！传音法术根本没有危害作用，也不会爆炸！那场爆炸是有别的人在做，我当时好像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我怀疑……那可能是地精！”

“地精？”

邓肯眯起眼睛，他的手从腰带旁放了下来， 沉声道：“你在说谎！地精怎么可能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听见了某种生物的精锐叫声。”罗宁额头渗出一滴冷汗，努力解释着道：“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骑士……你也知道我们来的路上遇到过一头红龙，如果那头红龙当时携带了一两个地精，以他们狡猾的个性和小个子的体型我们很难发现，也许就是那时候开始我们一路被追踪……”

“……”

邓肯紧紧盯着罗宁的眼睛，沉默起来。

眼下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西部港口大概还有两天路程，虽然在报告里并没有显示这片区域有地精出没，可就像罗宁说的那样，报告里没有不代表就不存在---而邓肯恰好知道的是，在卡兹莫丹的荒野里的确有一群地精在为兽人服务，如果说兽人在侦查用的红龙上放置一两名地精到洛丹伦搞破坏，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甚至于邓肯自己也曾想到过类似的事情。

作为一名光荣的圣骑士，邓肯认为自己应该公正。

虽说他真的看眼前的法师很不顺眼，可既然对方提出了一种可能，那么在没有证据否定的情况下，他就不能再那么肯定地宣判对方罪行。

所以，邓肯哼了一声，用不怎么情愿的表情点了点头。

“的确有这种可能，罗宁……但也只是一种可能，不代表你能洗脱罪名。现在，告诉我们后来的情况，爆炸以后发生了什么，你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回到这里？还有你身上那种无形的火焰……唔，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对这个不清楚，又或者……你是想要编造什么谎言来蒙骗我吗，法师？”

“邓肯先生，我觉得你对我有些针对！当然，其实包括在座的所有人，你们都对我有些针对！”罗宁尽量在毛毯上坐直，他把一直攥着的水壶放到旁边，昂着脑袋道：“我知道你们对法师有意见，但你们不能因为这种意见，就总觉得我是犯人！我不知道什么火焰的事情，我醒过来后也没感觉到异常，如果你们想用这种理由栽赃的话，那么抱歉，虽然我现在无法反抗，但我也不会承认，因为那确实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确定，你不知道你身上的火焰？”邓肯上前了一步。

罗宁脖子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确定，先生，我不知道有什么火焰！”

“……”

中年圣骑士又一次陷入沉默，在打量了罗宁一阵后，他主动略过了这茬：“那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我的两名骑士全死了，而你却毫发无伤……别说你用魔法保护了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要怀疑你为什么不对我的骑士施以援手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这一样是条罪行，虽然在你们法师眼里可能不一定……”

“我没有用魔法……事实上，我也没能力保护自己。就像我说的那样，在爆炸的瞬间，我就昏迷了，但我确实有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东西。”罗宁耸耸肩，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我不是自己逃出去的，有东西抓住了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显然，我对那个东西来说就像玩具一样，它轻而易举就让我离开了险境---当然过程是我猜测的，因为等我醒来我就看见了你们。”

“没了？”

“没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我已经都说了，而且绝对没有欺骗你们。”

罗宁露出认真的表情，但可惜，这表情能换来的只有骑士的愤怒。

“可你等于什么也没说！”邓肯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在抓下几根头发让自己的头顶更显稀疏后，他蹲下身子，压低了嗓音咬着牙道：“你给我们带来了附近有可能存在地精的消息，然后又告诉我们你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带离险境，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没错，我现在没有证据指明你的罪行，可你也同样没证据表明清白，在出现新的嫌疑人之前，你依然是我们中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你明白吗，罗宁！”

“我明白。”

红毛法师直视着圣骑士的眼睛，十分难得的，他的眼神严肃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透露出坚定不移的意味。

“我明白我所处的环境，也明白你在因为部下的死亡伤心。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杀死那两名骑士！我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这次任务，我不会杀死保护我的人，哪怕他们有对我进行嘲笑……”

罗宁说得一字一句，然后顿了顿，道：“因为你们的存在我才有可能走到最后，我希望完成我的任务，而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小心眼地进行报复……如果你还怀疑我是凶手，你可以在任务以后把我送上法庭，但现在，你最好能实现你的承诺，就如乌瑟尔阁下所吩咐的那样，尽到你的职责，把我安全护送到卡兹莫丹……然后你就可以决定去留，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帮我。”

也许是感受到了某些难以言喻的威胁，罗宁难得坦诚了一次，把自己的心情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在真实目的和事实情况上还有所保留，但他这副‘敢于和自己正面对抗’的样子，倒是让邓肯惊讶了一下。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着，瞳孔中彼此倒映，仿佛都在探查对方的底线。

空气变得炽热，气氛也由此焦灼。

四周的骑士们忽然紧张起来，一个个咽着唾沫连不敢说话，直到他们看见自己的队长从罗宁身边站起，他们才松了口气，肩膀都软塌下来，就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有种莫名放松的感觉。

“我对我说过的话决不食言，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我就会负责到底。距离哈斯克的路程还有两天，我会加紧把你送上船……”

邓肯俯视着罗宁，他用战靴在地面上踩了踩，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摇头放弃，仅仅只留下一句让罗宁面现喜色的话。

“所有人整理东西，一小时后出发，今晚的休息宣布取消！因为战马死了几匹，所以法师，你一会儿跟我走，我和你骑一匹马，我会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对这个任务那么重视的话！”

“谢谢！”

罗宁面色有些激动，他总算打消了邓肯的疑虑……不，也许并没有打消，邓肯也没有相信他的清白。可是在两名骑士死亡的真相与达拉然委托、乌瑟尔亲自交代的任务间，邓肯到底还是选择了后者，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找罗宁的麻烦，有问题也会等到罗宁完成任务再说。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此刻的罗宁表情振奋，但隐隐之中，又有一点愧疚---他的确没有杀害那两个骑士，但也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是没有把实话全说出来。

在昨晚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确实晕了过去，但在晕之前，他并非没有看见那抓住自己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可以肯定抓住他的是一只爪子，巨大而弯曲，漆黑而狰狞。透过爪间的缝隙他可以看到一点外面的情景，那某些地方覆盖鳞片的身躯、还有那没有反光的金属合金，某些位置如同熔浆般的伤痕，一切一切，都给了罗宁剧烈的冲击。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甚至直到抓住他的是哪一位---他可不是外面那些无知的村民，作为达拉然法师议会见习，他也曾饱览群书，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能具有如此形象的个体只有一位。

‘死亡之翼！’

在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罗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他不知道对方救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邓肯，会引来怎样的后果。他很担心因为死亡之翼的存在邓肯会要求自己把任务延期，可那样一来，克拉苏斯所说的情况就无法阻止。

如果让兽人和他们控制的红龙得到喘息的机会，那么也许四年前的灾难就会重复，达拉然的城堡上又将腾起火焰，那是罗宁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邓肯，至少，他要先向自己的导师通报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喂，罗兰，去做几支火把，一会儿路上的时候有用！”

“好的大人，要给我们尊贵的法师先生弄一支吗？等过会儿骑在马上，可以让他一手搂住大人的腰，然后另一只手拿着火把给你照明。”

“哦哦~那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啊！”

“突然有点期待了呢，要不你就试试吧队长，然后再给我们说说感受。”

不远处传来骑士们喧闹的声音，因为邓肯决定连夜赶路，原本组装好的营帐等物都要打包，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罗宁悄悄起身，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躲到了最远一个营帐的背面。

照他的估算最少要五分钟骑士们才会收拾到这里，而就是利用这个间隙，罗宁取出怀里的一枚宝石，在举到面前后，他闭上眼睛，开始吟诵一段咒语。

十几秒过去，宝石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

罗宁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失去施法的能力，只有等恢复法力才能和克拉苏斯联系。

“那就只能等明天……”

罗宁低语了一句，随后神色一动，骤然转身，在他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出了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