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569章

--虽然是一样的动作，但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的心情却完全不同，这点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那么……大法师阁下，请吧，我们今天好好聊聊，等明天我再带您参观这次的冬幕节。”

看见刚才那一幕，泰瑞纳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老法师做出请的姿势，并且率先转身向国王城堡走去。

两列卫兵重新开路，围聚在旁边的平民纷纷让开，而走出几步后，国王陛下的脚步又突然顿住，扭头看了郝浪一眼后，泰瑞纳斯用威严的嗓音沉声道：“对了，风行者阁下，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一年前，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决定退出联盟，虽然非常痛心，但必须承认的是，我们失去了一个宝贵的盟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陛下！”

郝浪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他当然明白泰瑞纳斯的意思，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极端，可事实上泰瑞纳斯这一番话所表达的含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已经没用了’，或者说，是‘你对洛丹伦已经没用了’。

曾几何时，郝浪在洛丹伦接受的也是上宾待遇。

他拥有和库尔提拉斯小公主吉安娜相差无几的食宿标准，并且有资格参加国王会议，但这一切的良好待遇其实都基于两点---首先他是洛萨的救命恩人，考虑到洛萨的个人感情，洛丹伦必须给郝浪优质待遇；其次他是高等精灵游侠将军奥蕾莉亚.风行者的干弟弟，考虑到奥蕾莉亚的个人感情，也考虑到人类与高等精灵的联盟，洛丹伦同样需要给郝浪最好的待遇。

但现在，情况都不同了！

四年过去，兽人战争已经结束，洛丹伦从濒临破碎的危机中解除，当年的联盟大元帅洛萨如今已是暴风城里的摄政王，从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角度来说，已经和洛丹伦成了竞争关系，再不是当初的合力协心。

至于奥蕾莉亚，那比洛萨还要不如。

洛萨即便离开洛丹伦，所属的暴风城好歹还是人类一员，同时也并没有脱离联盟。但奥蕾莉亚背后的高等精灵却早在一年前就宣布从联盟退出，当时泰瑞纳斯曾派遣使者与精灵王会面，非常诚恳地表示希望精灵能重新考虑这个决定，可无奈的是他的请求被精灵王和银月议会毫不犹豫地驳斥了。

银月议会认为在兽人的第二次入侵以后高等精灵当年在巨魔战争中受人类的恩惠已经还清，且奎尔萨拉斯自身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也足够惨重，并没有余力帮助人类进行以后的战事---他们从联盟中脱离，是为了能够能好的生存，或者说更安静自由地生存。

泰瑞纳斯了解过精灵的文化，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可理解不代表接受。

他也听说奥蕾莉亚在这件事上为人类争取过，但那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最终奥蕾莉亚还是失败了，她的身份并不能左右全部议会成员和太阳王的决定，而一旦高等精灵退出联盟，那么至少对于洛丹伦来说，郝浪的身份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不再能充当人类与精灵间的（和亲）大使。

失去当年在特殊环境下的那层光环，郝浪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

他参与了那场战争，维护了人类和精灵的关系，拯救了大元帅洛萨，看起来好像做了不少事，但实际上在泰瑞纳斯眼里没有一件是决定性作用---因为就算没有他，以当时的情况高等精灵也会加入联盟，或者说在郝浪遇上奥蕾莉亚的时候高等精灵已经加入了联盟。而在救援洛萨的问题上……说句不好听的，即使郝浪不救，洛萨有可能战死，但也不会改变总体战局。

泰瑞纳斯是洛丹伦的国王，他一切判断和逻辑都会以洛丹伦为基准出发，然后思考其中的利弊。

如果今天高等精灵还在联盟的群体中，那么泰瑞纳斯可能会对郝浪更好些，但现在的话……他当然不会拒绝为郝浪提供一定的待遇，毕竟那样有失风度。不过他也希望郝浪能明白，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郝浪对于洛丹伦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在这个国家里，郝浪应该表现得更谦逊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洛丹伦的王子（重音）争什么---这不是一个有理智的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

郝浪听明白了泰瑞纳斯言语中的意思，所以他在挑了挑眉后，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说起来，国王陛下，我这次来洛丹伦主要是想找一下导师，您那里的话还是不打扰了……方便告诉一下乌瑟尔导师现在的位置吗？如果合适我这两天就去找他，要不然万一错开那就麻烦了。”

“是吗……乌瑟尔最近一直留在斯坦索姆，那里有座教堂，你可以去教堂里找他。”泰瑞纳斯说着，表情稍微柔和了些。

他觉得郝浪还是很识趣的，虽然年轻，也有些冲动，但在细节方面要比阿尔萨斯灵活许多，在这点上自己儿子的确不如郝浪。

然而真的这样吗？

“哦对了陛下，还有一件事。”

就在泰瑞纳斯打算回头带自己的客人返回城堡的时候，郝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泰瑞纳斯决定把之前的评语收回。

这小子……实在太不识趣了，他是在挑战自己的威严吗？！

“国王陛下，我看洛丹伦的冬幕节很有趣，所以打算先玩一天……正好我和吉安娜也很久没见了，就让我带她转转如何？反正您和安东尼达斯大法师要谈的一定是正事，吉安娜去了也不能旁听，还不如让她放松一下，您觉得呢？”

“……”

泰瑞纳斯停步，回头，盯着郝浪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老法师：“大法师阁下，您认为呢？”

“啊哈~既然是吉安娜的朋友，那就让他们去吧，我这位学徒平时把自己逼得太紧，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安东尼达斯眯着眼，视线从郝浪脸上扫过，又看向身旁的吉安娜，问道：“吉安娜，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

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嗫嚅了一下，垂下头道：“我觉得……冬幕节很热闹，看起来也很有趣……”

吉安娜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

可以看见在听到吉安娜的回答后，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的眉毛明显拧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把这丝不悦敛去，转而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那么，阿尔萨斯，你也……”

“我不去！”

根本不等自己的父亲把话说完，年轻的王子就果断摇头。

在看到自己父亲那严厉的表情后，阿尔萨斯畏缩了一下，但还是低着头道：“我一会儿还要接受穆拉丁老师的训练，所以……”

“哼！”

一声轻哼，表达了国王陛下的不满。

但他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儿子主动要怂，他总不能硬逼着儿子在郝浪和吉安娜中间掺一脚。所以见阿尔萨斯不愿给出自己想要的答复后，泰瑞纳斯也没有逼迫，直接带着卫兵向城堡走去。

阿尔萨斯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后面

自始至终阿尔萨斯都没有向郝浪那边看一眼，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去看吉安娜。

“啊哈~吉安娜，那你就留下吧，好好享受节日的气氛。还记得我说的吗？‘找回你遗失的东西’，现在的你看起来，才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安东尼达斯用慈祥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学徒一眼，随后又转向郝浪，微笑了一下，算是对郝浪做个告别。

在卫兵的拥簇下，国王和他的客人逐渐远去，城门口的位置又重新热闹起来。

郝浪和吉安娜站在原地，周围那些平民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贸然靠近他们，通常走到边上就会主动绕开，在窃窃私语中给这对少年男女腾出一片不小的空地。

“我刚才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带你去看看？”

吉安娜低着头不说话，郝浪只能负责寻找话题。而在听见他开口以后，吉安娜抬头瞅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看起来好像还在为之前替郝浪揉背的举动害羞。

对此郝浪也没办法解决，他耸耸肩走到吉安娜身边，厚着脸皮拉住吉安娜的小手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在手指与手指相触的瞬间，郝浪能感觉到吉安娜似乎轻颤了一下，小公主害羞地蜷起手指，却被郝浪以违背自己性格的厚脸皮方式紧紧握住。

似乎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反抗郝浪的力气，吉安娜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便这样跟在郝浪旁边走近那些欢庆的人群---而在一会儿之后，吉安娜的小孩儿的天性被激活，她瞪大眼睛看着周围那些有趣的东西，也就不怎么在意郝浪拉住她手这件事了。

至于郝浪，却是在思索自己的事情。

他和洛丹伦闹掰了，这点是肯定的！

但也没办法，因为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从当年他知道阿尔萨斯对吉安娜有意起，他就明白肯定会有这一天，只不过这一天到来的时刻比他预想的稍早了一点。

原本他是想从泰瑞纳斯这里获取一些信息的，毕竟如果说在洛丹伦里谁最有可能知道和主线有关的情报，那就只有泰瑞纳斯。

然而阿尔萨斯对他的敌意比他想象的更深，作为阿尔萨斯的父亲，泰瑞纳斯理所当然站在自己儿子这边，既然这样，那么就算郝浪去到洛丹伦城堡，恐怕也难得到有用的东西，还不如在这王城里转转，如果打探不到什么的话，他会选择直接去斯坦索姆找乌瑟尔，至少先把职业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当然，这样做也不一定要把吉安娜留下，之所以在这种时刻邀请吉安娜同游洛丹伦，无非是郝浪对泰瑞纳斯‘警告’的一种报复罢了---说到底他的重心从来就不在洛丹伦，所以人家威胁了郝浪一下，郝浪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怂，留下吉安娜至少能从气势上怼回去。

毫无疑问，这样肯定会加深泰瑞纳斯对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