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459章

有种罪不至死的感觉。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恙神涯，欺骗我们所有人的这笔账，以后一定会向你讨回来！”

心情平复一些后，筱宫绫濑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郝浪给出的台阶下坡。

她嘴上说‘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可结合当前的环境，其实就等同于‘在把灭世的危机解决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在这以后她也不可能马上恢复过来，毕竟是位感性少女，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受打击，刚才愤怒的时候精神还比较足，此刻平缓了心情，身体反而涌现出疲惫，即使板着脸整个人也有种无精打采的感觉。

气势消沉，不想说话。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筱宫绫濑，仍旧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对楪祈致歉---刚才在盛怒的时候，她因为恙神涯所说的理由而迁怒到楪祈身上，不仅拒绝了楪祈善意的安慰，还把楪祈的手甩开，可以说十分不客气。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不妥，因为楪祈已经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她也是被恙神涯利用的对象，并不是恙神涯一心想要保护的存在。而即便不是楪祈，换成恙神涯真正在意的樱满真名，筱宫绫濑觉得自己也没有迁怒的理由，毕竟欺骗她们的仅仅是恙神涯一个人。

无论樱满真名在别的方面做了什么，至少对「葬仪社」来讲，他们与樱满真名之间并没有仇恨。

‘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

在听过鸫对真名情况的描述后，筱宫绫濑这样认为。

面对筱宫绫濑的道歉，楪祈似乎有些意外，她下意识朝郝浪看了一眼，见郝浪对她点点头，她便又一次上前拉住了绫濑的手。

这回绫濑没有挣脱,甚至于当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的时候，绫濑的心似乎也温暖了些。而另一边，鸫也握住了红衣少女的另一只手，绫濑抬起头看看这位和她最要好的姬友，心底消沉的情绪，也被鸫鼓励的笑容弄得敛消许多。

她觉得自己应该振作起来！

“可是，阿尔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你难道不打算告诉他们吗？”沉默了片刻，筱宫绫濑又想起葬仪社里别的同伴，在犹豫了一下后，她对郝浪皱眉道：“按你的说法明天那场战斗会很重要，那么就算只是出于战术考虑，了解敌人的情况也是必要的吧？而且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再不让大家知道自己是在和谁战斗，那么……”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毫不犹豫，郝浪否决了筱宫绫濑的提议，只听他道：“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对超乎常理的事情快速适应！在我眼里葬仪社只是个抵抗组织，他们也许能对GHQ这样的‘人类入侵者’保持斗志，但谁敢保证在面对外星人、或者说前代「王」和「女皇」乃至一整个脑虫帝国的时候，他们也能像对人那样举枪？”

“你是在看不起他们吗？他们都是最勇敢的战士，他们……”

“我只是不想增加无谓的变数而已！”

郝浪摆摆手打断了女孩儿的驳斥，他其实很想说‘你猜对了，我就是在看不起他们’，然而考虑到自己刚缓解了一起争执，没道理主动挑起另一起，所以就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现在按照我的推论，名为「Daath」的存在至少在这个地球上生存了一个人类纪元的时间。而我们现在所流传着的神话传说，有不少就是「Daath」编撰的，其目的在于使人类相信病毒是在帮助人类进化，以此减少可能遇到的抵抗。”

“目前已知的人里，「虚空研究所」所长茎道修一郎明显已经被「Daath」蛊惑。我不确定在葬仪社里是不是也会有类似的家伙，比如相信神话信奉神明什么的……如果有这样的家伙存在，那么我们全盘托出可能只会弄巧成拙，最后反而让那些人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

“但是……”筱宫绫濑还想说什么，可郝浪却没给她这机会。

“没有但是！这是一场事关全人类的赌博，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所以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我们都没有必要去冒！”郝浪身体压低了些，俯视着筱宫绫濑道：“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甚至就连你，我们一开始都没打算告诉，最后之所以会让你知道真相，只是鸫执意如此、并且保证你肯定能理解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做。但事实上……这也是一次冒险。”

“……”

筱宫绫濑脸颊一僵，下意识朝旁边的鸫看去，见鸫满脸尬笑，便知道这是真的。

于是她垂下头，不想再说什么了。

“当然，从本心来讲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不然我就不会同意鸫的提议。但你要说把情况告诉葬仪社里的所有人……我只能说，你这种想法有点天真。”

郝浪伸手在绫濑的肩膀上拍了拍，缓和了语气道：“其实战斗这个东西不一定非要知道理由，就算你的那些同伴不清楚真相，但只要他们能明白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战斗就够了。之后的局面如果恶化，整个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逃不掉，所以无论他们为什么而战，最终的结果，都是在为自己的生存、日本民众的生存而战，换言之这就是他们的信念，也是他们以往战斗的理由，知道得更具体些难道就会有变化吗？”

“……”

筱宫绫濑还是沉默不语，但郝浪看到她叹了口气，便知道这个女孩儿已经被说通了。

“好了，在你的问题上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明天作战如何进行……”

郝浪站在光幕前拍了拍手，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他道：恙神涯，这方面你最擅长，我这人的战术思路都偏向正派，阴谋诡计什么的确实不如你，所以主要的战术由你负责策划。同时，我们集思广益，想想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尽量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计算进去，这样的话一旦出现意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明白了！”恙神涯点点头，承接下这个任务，道：“那么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双方战力的对比……目前确定会出现的敌人，包括茎道修一郎统领的「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虚空研究所」，以及之前我们观察到有和茎道进行交谈、却看不清容貌的那个人……如果这个人就是「Daath」，那么粗略估计，其战力至少与「王」相当，也就是不会低于集。”

不会低于樱满集？

你是不是把樱满集看得太高了，我感觉这两个人真要碰上，樱满集是会被吊打的份啊！

郝浪撇了撇嘴，道：“嘛～对于樱满集的实际战斗力这点，我暂时持保留态度……不过有一点需要补充，那就是基础势力方面，我们还要做好面对GHQ全部军队的准备。毕竟茎道修一郎是故意把「起源之石」送到GHQ手上，而GHQ的杨少将明天又会带着它上飞机---要说「Daath」不是计划好要在这一点上做些什么，说实话我不怎么信。”

“另外就是……”

郝浪把目光投向光幕上的樱满春夏，道：“之前和你说要让集从这场漩涡中挣脱出来，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可能了……接下去我们要做的事情关系到全人类的安危，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尤其是像集这样‘有能力’的家伙……你能理解的吧，春夏？”

“……”

第534章 你们要的猫来了！

时值近夏，昼夜温差极大。

白天里空气还有些炎热，可一到夜晚就会微凉，在这样的温度下空调什么自然是不用开的。

郝浪的卧房里，通往阳台的拉门大开。郝浪独自一人站在卧房的阳台上，迎着晚风微微眯起眼睛---每当有风吹拂过脸颊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会放松一些。在这四寂无人的环境里，郝浪的大脑有一种沉溺于宁静然后放空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他将原本还睁有一道缝隙的眼皮完全阖上，随即，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难言的静默里。

什么都不愿做，什么都不愿想，只想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这大战前的最后平静。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也是郝浪和恙神涯、樱满春夏等人开完作战会议后的十五分钟。根据他们之前的安排，从现在开始每个人将获得两个小时的休息整理时间，然后从凌晨五点起，以供奉院、葬仪社为首的武装力量就会被动员起来，相关人员各就各位，按恙神涯的说法，是以全部的力量迎接这一场事关人类命运的大战。

但……

这场战斗，他们真的能取胜么？

或者说，面对那些病毒……那些外星生物，如果郝浪的推论完全正确的话，以他们这区区几百人的力量，真的有和对方战斗的本钱么？

他们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所谓的作战计划，真的不是无可奈何下的拼死一搏？

又或者……仅仅只是垂死挣扎！

以上这些话没有人说出来，但郝浪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在想。

因为在会议结束的时候，亚里沙也好、樱满春夏也好、鸫也好、又或者筱宫绫濑也好，女人们都把心事写在了脸上。而恙神涯虽然面无表情看似淡定，不过从他制定的作战计划郝浪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并不像往常那样自信。

要不然的话，他所制定的计划就应该更严谨些、更环环相扣些、更冒险大胆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严密的计划中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同时也给予了执行者充分的‘自由发挥’以及‘临场应变’余地。按理说这两个词是好词，但如果使用在恙神涯身上，只能证明他对明天的局势失去了掌控和信心，所以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执行人员的应变上。

“这可真是，艰难的一战啊……”

阳台上，郝浪低声轻喃，眼睛却没有睁开。

对他来说，明天的一战固然不是绝望，却也同样深感压力，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赢下这场战斗。

其实单从任务的角度来说，他现在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赶快投诚。因为不管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要他舍得放弃同阵营有关的两项任务，然后投靠过去，那么他至少可以做到不用和对方正面敌对。虽然之后的「最终之日」一样是个麻烦，可要是他猜测正确的话，这一点其实有着通融的余地，毕竟就算是「Daath」，也不是非要把地球上每一个生物全部吸收。

「脑虫」所要的只是「光」而已---「光」达到一定程度，它们就能完成进化。这以后即便「光」再多一点，也无非是量的改变，却上升不到质的变化。而对于「脑虫」这种本能般进化的生物来讲，只有‘质’的变化才是它们最重视的，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但‘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