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238章

听郝浪这么说，帕特里克挑挑眉，然后点头道：“你说吧，要我转告他什么？”

“就说……经过这次尤尼乌斯上的事件，我对这个世界是否真的还能恢复和平产生了疑惑。”

“月面上「哥白尼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就在月球外面，当时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回想一下，那还真是一个转折点啊……”

“新生的地球连合对调整者敌意太大，如果旧时的联合国还能存在，可能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吧……萨拉委员长，请你代我问一下玛尔基奥先生---他，也这样觉得吗？”

第968章 白热的起源

帕特里克离开了。

郝浪给出的答案虽然没能完全让帕特里克的释疑，但就像郝浪说的那样，他‘了解的’已经全部告诉帕特里克，接下来帕特里克还想知道什么事情，就不应该来问郝浪，而是要去问那个‘给郝浪消息’的家伙。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鸫在回来听过郝浪的叙述后，小脸上马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确定尤尼乌斯7会受到袭击的，但明显和那位‘盲眼的导师’无关。如果帕特里克.萨拉真的去问那个老头儿，你要怎么保证对方会按你的说法来继续？这不是一问就拆穿了吗？！”

“不会拆穿的。”

郝浪咬着一块苹果，见鸫很是忧虑，便把鸫拉到了怀里，将苹果的另一半送进鸫嘴中。

等少女红着脸把苹果咽下后，郝浪才道：“玛尔基奥会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毕竟……我已经让帕特里克带话了，他能听懂的。”

“诶？”

鸫起初没弄明白，小脸上有些愣怔，但慢慢地她反应过来，眼睛不由瞪大。

“你是说……”

“嘘。”

郝浪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在对鸫笑笑后，他翻身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道：“再住一天就向医院申请回家休养吧，那么大的事情，帕特里克的效率应该不会太慢，我们总不能让导师大人亲自来医院看我们不是吗？得给他创造一个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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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浪口中的机会，到来的时间远比他想象的慢。

就在帕特里克找郝浪谈话后的第二天，郝浪便让鸫向医院申请回家静养，然后基于郝浪身体确实没有太大问题的事实，医院里的医生在又给郝浪做了一次系统的检查后同意了郝浪的申请，签字放郝浪回去。

郝浪在离开医院前探望了仍旧住在医院里的蕾诺亚.萨拉和小唯，前者感谢了他的援救，并为当初自己的某些言行道歉，而后者则是拉着郝浪的袖子，一副对医院环境十分害怕对郝浪也十分不舍的样子。

小唯是郝浪救回来的平民，父母都被确认在核弹攻击中死亡，考虑到这样大的孩子肯定要有人领养，送去福利院也未免太可怜，郝浪便‘在妹妹鸫的提议下’打了个报告，希望能做这个战争孤儿的监护人。

这个报告当天就得到了批准，毕竟人是郝浪救回来的，如果小唯自己确实有意愿跟郝浪回去的话，政府这边好像怎么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当天小唯就跟郝浪离开，成为了郝浪名义上的‘养女’，或者说又一个妹妹。

蕾诺亚则是因为脑震荡的关系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当然就算离开了医院，这位女士也和郝浪没什么关系---人家可是有丈夫的，而且夫妻间还情谊深厚。

即使这次得到了郝浪的救助，蕾诺亚也只是把郝浪看成一个懂事的后辈，同时也是自己儿子的朋友，还是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朋友，肯定不会像某些读者想的那样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郝浪回到自己和鸫居住的小屋后本以为得到自己口信的玛尔基奥很快就会和自己联系，但没想到的是，整整半个月这位导师大人竟然都没有露面，其冷静与镇定的态度就好像郝浪在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全部都石沉大海了一样，当然也可能是导师大人想用这样的方式向郝浪表示自己完全不虚？

但另一方面，帕特里克和扎夫特也没有再就之前提到的问题来找郝浪，仿佛这件事已经揭过。

郝浪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帕特里克的沉默和玛尔基奥有很大关系，换句话说在帕特里克见过自己后必然会和玛尔基奥进行的对话中，玛尔基奥肯定已经听懂自己的暗喻，随后遵照自己的意思替自己圆了谎，并没有把自己卖掉，所以现在帕特里克才能用那么温和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不然自己现在见到的就不应该是帕特里克派来传令让他好好休息的军官，而应该是扎夫特的宪兵才对，他和鸫所住的这栋小屋早就被察觉到他说谎的扎夫特军包围起来。

“不过，那位导师大人还真能忍啊……我还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谈谈呢。”

在从医院回家后过了一段时间，郝浪在床上对鸫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然后便暂时把这件事抛开，从一开始的积极筹备变作了默默等待，反正他相信那位目盲的导师总归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对方早晚会来找他。

而就是在这样的等待中，地球与P.L.A.N.T的局势，也每一天都在变化。

CE.70年2月22日，也即是阿斯兰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式抵达「迪赛姆巴」殖民卫星群并在「迪赛姆巴第一军事学院」报到后的第二天，P.L.A.N.T所属扎夫特军在未曾预先告知的情况下悄悄派出舰队对地球连合军通往月球的桥头堡--即位于L1宙域的第四代国际空间站「世界树」进行了突袭。

此时距离「血染的情人节」事件发生不过一个星期，地球方虽然已经预料到P.L.A.N.T肯定会对上次的事件做出反击，但也没想到调整者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匆促之下地球方投入了还没有全部完成整编的「地球连合军第1-3舰队」协助原本就在「世界树」驻扎的少量部队进行防御，并最终在L1宙域内同扎夫特展开激战。

扎夫特在「血染的情人节」那一天的战斗里也损耗了不少力气，虽然战损不是特别严重，但也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做休整，所以能派到「世界树」执行突袭任务的兵力不是很多。

而地球军这边虽然三支舰队内部的整编没有彻底完成，但总体兵力也还是扎夫特的近十倍，其差距甚至比第一次联合理事会偷袭P.L.A.N.T时的情况还要大，如果理智的说，凭当时扎夫特使用的这些兵力哪怕MS在宇宙战里的作用已经被证明要高出旧式MA许多，但执行突袭的扎夫特还是有大概率不是地球军的对手。

然而那一战，扎夫特打赢了，其原因就在于他们使用了一种全新的武器。

不，说是‘武器’可能不太准确，应该称为一种‘道具’，或者说‘设备’才更妥当。

名为‘中子干扰器’的东西，在CE.70年2月22日这一天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并从那一天开始，对这个世界未来的局势以及人类的命运产生了深远影响。

P.L.A.N.T最高评议会议员之一，八月市「塞克斯提利斯」的代表奥松.怀特带领其麾下核心科研团队用了七天时间不眠不休，将一个原本还处于半成品状态的项目紧急完成，并迅速生产出了第一批成品。

虽然奥松.怀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些东西还没有经过实战检验，可能存在非常大的不确定性’，但刚刚才经历过七万多同胞牺牲的调整者也实在没有更多时间等下去，评议会担心疯狂的地球军会再度使用核武器攻击殖民卫星，所以他们同意了国防委员长帕特里克的提案，授权扎夫特对地球军进行突袭，并在攻击过程中直接检验奥松.怀特研发的「Neutron Jammer（中子干扰器）」在实战场上的效果。

最终扎夫特军用结果证明，中子干扰完全达到了设计者最初预想的要求，虽然使用过程中确实出现了一点不稳定的小问题，但那只要后续改进就可以，总体上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核反应的基本原理，是用中子轰击原子，从而产生链式反应，使原子发生裂变。而中子干扰器的作用就是制造一个可以抑制核分裂的立场，使原本正常的链式反应在立场中失效。”

得到前线战报的那一天，鸫趴在郝浪腿上，一边操作电脑收集资料，一边为郝浪解释道：“扎夫特这次能战胜地球军的最大原因在于地球军目前几乎所有的主力舰都在用核动力炉，而在遇到中子干扰器以后，这些战舰当场就报废了，只能当成一个个炮台使用，甚至等弹药用光以后就是木桩。”

“技术上的事情不用告诉我，我只看结果。”郝浪伸手盖在少女的头顶，轻轻抚摸着道：“所以这场战斗，是以扎夫特的完胜告终的？”

“不，说不上完胜。”鸫摇摇头，打开一份资料后将电脑屏幕转向郝浪，道：“虽然战舰都不能动了，但在扎夫特军没有撤出对战区域前，哪怕是炮台也一样会具有威胁。基于执行突袭的扎夫特军兵力过少的事实，最终尽管扎夫特打赢了这场战斗，但自身伤亡也非常惨重……当然地球军那边更惨重。而且另外一点就是，位于L1宙域的「世界树」被打爆了，残骸现在大概已经融进碎石带的尘土。”

说到这里，鸫叹了口气，略有些感叹地道：“当初在「最后之核」以后，恢复建造的L1「世界树」就是人类踏入新时代的标志，没想到竟然陨落在这里，而且它的陨落还是因为人类又一次使用核武器引起的，总觉得……就像在预示什么一样呢。”

“你想多了。”郝浪啪嗒一下把鸫的少女式思维从脑袋里打掉，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

“有。”

鸫撇撇嘴瞪了郝浪一眼，见郝浪又抬起手好像要拍自己的屁股，她刚忙用小手把屁股捂住，随后用极快的语速道：“中子干扰器虽然能有效抑制范围内的核裂变，但副作用也很明显，根据目前收集到的资料，中子干扰器会在同样范围内以极高的强度扰乱无线电波，所以雷达的远距离探测和战舰、MS、MA的大资量通讯以后在战场上可能都会变得非常困难。”

“有麻烦，但总体上……对P.L.A.N.T还算是好事。”郝浪思忖了一下，对鸫这样说道。

“没错，相较于地球军那边的以人数取胜，扎夫特这边反正数量不多，个体作战能力又强，下级军官也有独立指挥能力，所以最终受影响的程度肯定要比地球军弱得多。”鸫点头赞同了郝浪的看法，道：“现在扎夫特已经开始着手把中子干扰器分布在各个殖民卫星附近，用来保护殖民卫星不会再受核弹袭击，要是以后再能生产小型化设备搭载到战舰上，那么至少在宇宙战里，扎夫特就算真的能占到优势了。”

“恐怕……不止是宇宙。”郝浪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

他可是在上一世里知道扎夫特最终是把中子干扰器打到了地球上，从而造成了大量从很早开始就依赖核能进行生存的地球连合国家就此陷入能源危机---本来P.L.A.N.T停止输送物资就已经让这些国家很困扰了，如今能源再一紧缺，地球诸国的经济顿时崩溃，已经近百年不曾存在的饥荒问题再度于地球出现，而这样的情况也加剧了自然人对调整者的仇恨，某种程度上也成了蓝波斯菊加速壮大的催化剂。

然后与之相对的，便是地球的战争潜力得到了遏制。

原本扎夫特看着强盛，接连在地球军面前打下胜仗，但两者的资源潜力和人口体量毕竟不一样，短时间的对战也许扎夫特还能撑一下，甚至打出优势，但长期消耗下去，人口稀少的调整者怎么都不会是自然人的对手。

中子干扰器最大的作用除了保护殖民卫星不受核弹攻击外，还有就是限制了地球的经济，让地球方无法将它那庞大的资源和产能完美运用到战争上，同时给地球连合添了很多麻烦，使他们不能总是把注意力放在P.L.A.N.T这边。

当然，目前P.L.A.N.T还没有把中子干扰器打进地球，他们还只是在用这东西布防---可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应该就会发生，毕竟不走这一步的话，凭P.L.A.N.T的底蕴真的太难和地球军玩儿下去。

战争，可不是一时一地的得失。如果不能笑到最后，那就一切都没有意义。

帕特里克.萨拉那个男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