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168章

这也是郝浪希望看见的。

他请阿斯兰做一个哈罗送给他，除了是要为结衣找一具能帮助结衣发挥能力的‘身体’外，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保持与拉克丝的关联，甚至是在普通民众间有意无意地建立一种假象，使民众们每当看到这两只哈罗，就能不自觉把持有哈罗的两个人给联系到一起。

这样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可能连拉克丝自己都不会在意，然而当时间逐渐流逝，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看见郝浪和拉克丝身边各带一只哈罗，当大众都默认郝浪与拉克丝是世界上‘唯二’的哈罗持有者的时候，这种‘普通人的情绪’，便有可能反馈到拉克丝那里，让拉克丝也慢慢开始认为她与郝浪同时带着哈罗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样的意义未必是情侣，也有可能是友谊，但无论如何，两边哈罗的存在能够使郝浪和拉克丝的关系得到增进。

等拉克丝习惯了这样的事实，她就会发现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每当看见哈罗，她就会想起郝浪，且她在空闲时间也会更多地关注和郝浪有关的事情。

这便是‘同款’的效用，由外而内，由次及主，郝浪将其称为---「红脚隼的粉色哈罗计划」！

嗯……本来只是「哈罗计划」，「红脚隼」是郝浪额外起的，「粉色」则是鸫给他加的。

其实哈罗本身的结构并不复杂，程式方面虽然是阿斯兰自己设计，但外界真的想要模仿，难度也不是很高，只是拉克丝已经在一次采访中明确表明哈罗是‘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所以出于对拉克丝的尊重，在没有得到官方授权的情况下，PLANT这边确实不会有哪家公司擅自去做这种东西。

毕竟拉克丝是议长的女儿，她要是主动放出相关的周边那当然没问题，可要是她并没有允许，而你私自去弄，那么搞不好就会让这位大小姐生气，所带来的后果是谁都难以预料的。

调整者生产的物品都有很高的科技，像这种小玩意卖不卖得出去先不说，就算卖出去相比其它的工业品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要平白承担风险，傻子才会去弄。

这也是为什么郝浪觉得他和拉克丝会是‘唯二’持有哈罗的人物。

他唯一需要的注意的就是哈罗的制造者会不会也自己弄一个，但以他对那位少年的了解，对方应该抹不下这脸皮。

冠冕堂皇地把送给拉克丝的宠物多做一个然后自己带在身边，对阿斯兰而言应该是件很羞耻的事情，所以郝浪想了想，就觉得这方面也不是问题，然后便不再理会。

此刻，郝浪就乘坐在大巴上，于附近其他学员古怪的目光中假寐。

白色的哈罗在郝浪的肩头不断转着圈，将自己能看到的所有面孔进行拍照录像，然后存入数据库。同时它也记录着把驶离军校以后前行的路线，在将路线位置与之前搜索出的地图进行比对后，哈罗停靠在郝浪肩头，安静下来，同一时间，结衣的声音也通过耳麦传入郝浪耳中。

“Papa，根据路线预测，没有找到对应的建筑。”

“唔……”

郝浪闭着眼睛，轻嗯了声，示意结衣说下去。

“我刚才试过脱离哈罗潜伏进这座卫星的监控中心，但很奇怪的是，监控中心里并没有预测目标的数据。这种情况一是可能Papa要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所以不需要布置监控；二是那里虽然有监控，但负责管理的系统和监控中心主系统断开，等于在内部自成体系，甚至都没有和监控中心的网络连接，只是在小范围内布置了局域。”

“唔……”

“不过还有一点别的线索……我从这座卫星的工程管理部门里找到了一些报告，上面有之前几个月卫星上施工车辆、器械、以及人员的调动记录，并且还涵盖了施工时动用的物资。其中有一些报告所指向的位置与Papa现在要去的地方很相近，从材料上看，这座卫星很可能在之前几个月里建造了一座小型军事基地，另外……”

“……唔？”

“另外，还可能偷偷单独多造了一座宇宙港。”

“……”

结衣软糯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郝浪睁开眼睛，没有说话，但嘴角的弧度却渐渐浮现出来。

“果然……”

“什么果然？”

旁边突然凑过来一只脑袋，安德鲁.巴尔特菲尔德那豪勇的面容出现在郝浪面前，此刻正疑惑地看着郝浪：“从刚才起你嘴里就哼哼唧唧的，刚不会是做噩梦了吧？要来一杯咖啡压压惊吗？”

“不用了，你的咖啡太重口，我的审美承受不了。”郝浪果断摇头，无视了安德鲁那遗憾的表情，道：“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大叔，你觉得我们会被送去哪里？军校这边又是为什么要把我们单独带出来？”

“叫我安德鲁就可以了啊，小子，我可没那么老！”安德鲁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见郝浪根本没听进去，他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后眼神正了正道：“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需要我们去学吧。”

“哦？”郝浪挑挑眉，惊讶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别这样看我，线索已经很明显了，答案就差被教官们写在脸上，我可不相信你没有猜到。”安德鲁笑了笑，在把身体倾靠在椅背上使自己做得更舒服后，他压了压嗓音，道：“扎夫特征兵可不是为了对付蓝波斯菊的，这点我们都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外面的理事会，或者说是理事会手下的舰队。但光靠现在的训练，我们能干什么？飞到太空里和理事会的战舰肉搏吗？”

“……”

郝浪没有应答，安德鲁也不在意，只是如同自语般小声嘀咕道：“PLANT被理事会压迫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从来没有提过要组建军队，更没有把这个问题放上明面，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把扎夫特暴露出来，甚至还开了军校？”

“为什么。”郝浪终于说话了。

安德鲁咧嘴笑笑，道：“因为评议会感觉到了威胁，不是那种简单压迫想要榨取利益的威胁，而是‘再不反抗就要死’的威胁，所以他们宁愿冒着会被理事会制裁的可能，也要把调整者的军队建立……我们那些教官是哪儿来的？那样专业的军事能力，还有完整的培训方案，要说临时从安保人员里抽调，真要白痴才会信，所以真正的扎夫特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存在了，我们只是正式的第一批新兵而已，但我们的上面，还有一批可能已经具备一些实战经验的老兵。”

“你说实战经验……”

“没来军校的时候，我住在「麦乌斯市」，那里几个月前出现了一场追击。虽然官方说对象只是一名蓝波斯菊的恐怖份子，但从事件发生时现场没有人员伤亡、甚至几乎听不到枪声的情况看，我想事情不简单，而且那些负责围捕‘安保人员’我也远远见过，对比一下现在训练我们的教官，事情就已经很清楚。”

安德鲁.巴尔特菲尔德揉揉脑袋，当他再次看向郝浪的时候，眼神逐渐锐利：“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仅仅是这样，扎夫特能做什么？地面上的部队就算训练得再好，也永远无法和舰队对抗！因为我们脚下的不是地球，我们踩着的，只是一颗人造卫星……评议会还有国防委员会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组建扎夫特，难道只是为了向理事会表达一下调整者的骨气？”

“……”

郝浪看着安德鲁，安德鲁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肩膀一松，整个人又重新恢复了懒散：“那么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吧，评议会里的议员们可不是傻子---就算有着孤注一掷的气势，至少也要掌握一些底牌，否则他们是不会同意国防委员会的建议的。”

“所以，你也这样觉得吗。”郝浪也学安德鲁的样子把身体靠上椅背，眼睛看着窗外，白色的哈罗则在他肩膀上慢慢旋转。

“是啊，和你想的一样。”

安德鲁也把视线转向窗外，语气淡淡：“PLANT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和理事会抗衡的，就算只是一支舰队都足以覆灭我们，但那只是‘常规’……如果有什么能够打破常规的东西，局面也许就会改变。我读过一些军事上的书籍，在书本的记录里，几乎每一种突破性的新兵种出现，都可以在诞生初期于战场上产生奇效，直到它的秘密被人破解，才能开发出对应的招数……三百个人虽然不多，但如果使用的武器够好，那么也够了。我们这些人的作用，大概就是所谓的……决战兵器吧。”

“这不是决战，这是赌命。”郝浪摇头，语气微叹。

安德鲁对此没有否认，相反，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我也觉得是在赌命，但现在我们除了赌命也没别的办法……活着和死去到底那个更好，我们暂时还没有到做抉择的时候，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让PLANT去做这种选择。”

微微停顿了一下，安德鲁叹息一声，道：“但也许，命运已经代替我们做出了选择……就因为我们是调整者吗？”

第922章 Ginn

郝浪和安德鲁的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就在他们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乘坐的巴士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我们是调整者，所以我们就活该没有决定未来的权力吗？」---这样的疑惑并非安德鲁第一个提出，而是几乎所有的调整者共有。

曾经有许多人因为这个问题而迷惑、彷徨、甚至绝望，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当事态在退让与忍耐中逐渐恶化，当再退一步就会跌落悬崖的时候，什么迷茫、什么不解都抵不过‘生存’这两个字来得现实。

然后在这样的现实基础下，不管调整者的未来是由命运代替抉择、还是由理事会的那些官老爷随手决定，此刻都是站在这里的学员们一并想要打破的东西，是他们拼上性命、拼上存在也要为自己的同胞以及后代争取的东西！

不然，他们不会成为军事学院的第一批学员。

不然，他们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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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隆隆--’

低沉的机械音响起，在三百名学员和一众教官面前，已经搭建出大概轮廓、但还没有彻底完工的工厂区某厂房内的地面逐渐裂开，露出下方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