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104章

“谢谢。”郝浪道谢接过，然后笑了笑：“为什么会意外？萨哈克家开出的待遇很高，给我的条件比在曙光社里还好，我会跳槽应该也是正常的吧？毕竟我还有个妹妹要养，不多赚一点的话，可能都没办法给她准备嫁妆了。”

“……但据我所知，你们家里的情况好像是你妹妹在养你。”

艾丽卡眉角微跳，忍不住吐槽，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道：“我说‘意外’，是因为我没想到在你妹妹鸫已经拒绝萨哈克家邀请的情况下，你竟然会愿意加入他们……是因为你之前和我畅想过的「新型兵器」吗？”

“什么？”

郝浪怔了一下，，显然没明白艾丽卡怎么会突然把话题跳到这个地方。

艾丽卡也被郝浪的反应给弄得一愣，在皱眉盯着郝浪看过半晌后，她确认郝浪不是在演戏，但也由此愈加感觉到疑惑。

“不是吗？你被萨哈克家看中，难道不是因为你脑子里的那些毫无依据的妄想？”艾丽卡自己看不出答案，于是就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

郝浪失笑，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神却随着艾丽卡认真的表情一点一点严肃起来。

“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

艾丽卡的凝视和沉默让郝浪最后一丝笑容也收敛。

这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萨哈克家也对「那个」感兴趣啊。”郝浪放松身体，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但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就像你说的，连理论依据都没有，想不到没在您这里得到认可，却反而可能被不相干的人重视……这么一想，心情好像也蛮复杂的。”

“不，其实……”

艾丽卡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后，她最终也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只是微微摇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既然你不是因为这个才被萨哈克家招揽，那就算了，再和你说也没意义。”艾丽卡抓抓自己的头发，反身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靠着椅背看向郝浪道：“那我就有点好奇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是能被「萨哈克」看中的？”

“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就没优点一样。”郝浪很无奈地摊摊手：“我好歹也是个调整者，就算在你眼里有点废柴，平常和妹妹相处的时候也被骂笨，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点本事都没有，不然不是白瞎了调整者的名头？”

听他这么说，艾丽卡忽然就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笑，搞得郝浪一脸莫名。

本来艾丽卡没打算解释，但等郝浪连声催促以后，她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调整者。”艾丽卡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下，然后叹口气，道：“你在曙光社工作的这两个月，我没有看到你任何‘突出’的表现。虽然安排给你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好，你在新岗位上也入门很快，但说直白点，这样的程度自然人里也有人能做到，而且还不是少数，仅凭这些，很难让人看出你在基因上的优势……也即是比大部分自然人都亮眼的地方。”

艾丽卡本以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郝浪多少应该会有点反应，比如惊讶或者气愤什么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郝浪听完以后竟然愣了愣，然后就和她刚才一样，很突兀的笑了起来，笑得艾丽卡比之前的郝浪还要莫名。

艾丽卡皱眉：“你在笑什么？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吗？放心，我暂时还没有要去告发你的打算……”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浪一边笑一边摆手，在打断艾丽卡的话后，他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之前听你说话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原来真是这样，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之前在萨哈克家……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做一个单纯的中间人也没什么不好的。”郝浪停住笑，端起面前的金属杯子将里面的果汁一饮而尽，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的U盘放到艾丽卡桌上：“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你，但既然你连我的‘特长’都不知道，我突然就觉得有意思了……所以想想还是给你吧。”

“这是什么？”艾丽卡没有去接，她只觉自己的疑惑越来越深。

“是个小礼物，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仍旧是我自己的妄想。”郝浪起身，将自己喝过的那只金属杯子捏在手里：“这个U盘里的东西三天以后再看，而且看的时候，最好只有你自己……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是几张粗略的画稿。如果看过以后觉得对你有用的话，那么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吧。”

艾丽卡感觉很奇怪，因为她觉得郝浪这话根本不像是要从曙光社调离，也不像是要离开柯立哥岛工作，反而更像要彻底离开奥布，所以大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了一样。

艾丽卡满心疑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只觉今天的郝浪异常古怪。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说。”

郝浪起身后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但忽然想起什么，便又转了回来，然后看着艾丽卡道：“我们谁也不清楚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们至少可以决定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怎么说呢，也许奥布是一个十分和平的国家，在这里自然人和调整者不会互相歧视。但如果有人明明身为调整者，却一定要伪装成自然人，那么到底是她自己有被害妄想，还是这个国家并没有表面上和平，我觉得这个人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凭你这些话，我现在就可以叫警卫把你控制住，然后让人对你展开调查。”

“随便吧。”郝浪耸耸肩，对艾丽卡的‘威胁’不以为意。

他俯下身，两手互握放在桌子上，当手掌松开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小玩具就掉了下来，碰撞到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这个也送给你，希望等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带着它……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它能给你带来运气，让你过上更幸福……也更自由的生活。”

郝浪双眼和艾丽卡对视，在用最诚恳地表情说完这句后，他微笑了下，随即转身离去。

这一次郝浪没有停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只剩下艾丽卡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盯着桌面上的那个银色玩具发呆。

那是一只比手掌略小的小鹤，造型和一般用纸折叠出来的纸鹤差不多，只不过艾丽卡面前这只用的不是纸，而是一种银色的金属---如果艾丽卡没记错的话，两分钟前这玩意的原型应该还是一个杯子。

虽然银鹤的外观称不上精致，更不能说栩栩如生，但它奇妙就奇妙在完全还原了纸鹤折叠的痕迹，仿佛它就是用一张金属片给‘折’出来的。

“你最擅长的，果然不是什么《异性心理学》啊……”

艾丽卡笑笑，拿起那只银鹤后把它放到了桌案角落，然后想想，又转移到了自己手边的木架上。

木架里放着一张相片，那是艾丽卡自己的自拍照，可以看出照片里的艾丽卡要比现在年轻，脸上带着与现在不同的恬静的笑，整体都透出一种属于青春少女的完全放松的感觉。

这与她现在这种虽然魅力成熟，可却时刻紧张的状态完全不同。

“那么，还有这个……”

办公桌上还留了一样东西，便是郝浪之前丢在那里的U盘。

艾丽卡拿起U盘以后看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把她丢进抽屉，然后锁好。

“三天以后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给我留了什么吧……看看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敢说要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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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列载满货物的运输船藉由质量加速器「辉夜」的作用驶向太空。

这艘船的目的地是月面都市「哥白尼」，船上除了有奥布和大西洋联邦、欧亚联邦等联合宇宙军月球基地清款交割的军工品外，还有一些供月面都市使用的普通民用品，以及包括船长、操作员和维修工人在内的总计三十一名船员。

值得一提的是，这艘船虽然归属于奥布，可并不由「阿斯哈」控制，它的主人是「萨哈克」。

随即在这之后的半小时，又一艘运输船飞向太空。

这一次运输船里基本没有货物，运送的全都是人，其中一部分是去奥布所掌握的资源卫星海利欧波里斯工作的工人，也有一些是到那颗卫星上进修的学生。

鸫就在这艘运输船里面，她的身份是奥布运送往海利欧波里斯里的曙光社分厂中的技术员工，或者说储备干部。

但根据郝浪和某位盲眼导师的协议，鸫在抵达海利欧波里斯的第二天就会被另一艘太空船转航送去PLANT，至于那‘另一艘’艘太空船属于谁，以及和奥布有没有关系，这些盲眼导师没说，郝浪也没问，双方似乎都保持着某种不需要开口的默契。

但对于艾丽卡而言，她却完全感觉不到这种默契，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