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015章

他们使用各种办法在规定期限内寻找足够底数的「候补」，有时候甚至会为了刺激觉醒者的出现而使用一些比较卑劣的手段，尽管这种手段也不一定有效，但哪怕只能增长百分之一的几率，对于教团而言就是有意义的。

曾经的他们只需要战斗，而在从现役退伍里退出以后，他们就成了行者、源地球以及主空间三方面的桥梁。

可能对于某些特定的个体来说「天行教团」并不是一个太好的名词，当中甚至会包含着愤怒、怨念和仇恨，但从宏观角度看，教团的存在确实帮助了无数人，而且大部分主教还是不会使用过激的手段去引导觉醒者。

平心而论，主教们所做出的贡献绝对当得起他们在源地球上的享受，同时别忘了，寻找候补虽然是他们的主职，但却不是他们职责里的唯一！

除了在各个源地球上搜寻有资格候补的人以外，「天行教团」里的主教还需要负责对某些违规行者的追捕，以及在教团的组织下进入到某些不对现役开放的特殊世界，去执行一些特别危险的任务。

像上次SAO里团灭了几波行者后本来教团就是打算自己出面搞定，但没想到一方面那个世界只对现役开放，另一方面那个世界的主线上限竟然卡死在C级，而教团里任何一个主教最低也有B级，这就导致教团在这件事上完全无法插手，只能悬赏一支现役去应对。

其实教团需要负责的事情还有很多，零零散散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完，而之所以提到这些，完全是因为这些事情甲言羽以前都没出面接触过。

虽然他是教团里排名第二的枢机，可甲言羽负责的一直都是对某些特殊世界征讨，所以像这种日常一点的工作他并没有统领主教们去做过。

这就使得当他暂代了教团首席后，教团里的主教们不得不怀疑他的能力，同时也生怕‘不知道怎么做’的甲言羽会乱来，因为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别的东西都好说，但万一有几个源地球因为甲言羽的关系而连续几届凑不满「候补」，其引发的结果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恐惧。

很多主教当初做「现役」的时候也曾在任务世界里见到过国家或者星球的消亡，但那种感觉和面对源地球时截然不同，当中的区别程度因人而异，但当中大家所承受的压力却如出一辙。

主空间里已经很久没有源地球消失了，这是教团上下同心协力的结果。

但如果真的在甲言羽手上发生某些不忍目睹的事情，哪怕甲言羽会被教团惩罚，会被主空间放逐，余下的大部分主教也觉得没有意义，因为这份责任绝非一个人能抗得起。

所以说，在甲言羽最初从泰密斯手里接过权限担任「代首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主教都处于观望状态---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过所有观望的人都惊讶了，因为甲言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能干！

仅仅用了一个月，甲言羽就让主教们心服口服，尽管在此之前教团内部早已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运作规则，但从甲言羽上位开始，他只是进行了一点点的改动，就让整个教团的运作更加流畅，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

无论是行者候补的搜寻、还是对违规行者的追捕，又或者同现役行者们的沟通，「天行教团」在甲言羽的带领下效率逐步攀升，或许并没有增长到一个很夸张的程度，但比起之前十几年的‘死气沉沉’来讲，由甲言羽执掌的教团确实比由泰密斯任期时的教团更有活力。

很多主教都在私下里议论过，他们当然不会明着说泰密斯的不是，但也大多都对甲言羽的就职表示了认同。

--这些，泰密斯全都知道。

泰密斯只是借口闭关休养而已，又不是真的闭关，怎么可能不去对外面的风声进行了解，所以他很清楚最近几个月外面在谈论什么，又是怎么做出评价的。

他其实也有些累了，并不算很贪恋首席枢机的位置---可不贪恋归不贪恋，如果是被人以这样的方法从首席位置上赶开，那么即便泰密斯已经想要退休，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坐一阵。

因为他可以离开，但必须是光荣地离开，必须是在充满惋惜和赞誉的送别中离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一次意外把权力暂时移交给别人，结果整个教团里的人都说那人干得比自己好，甚至会小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让位！

这样的离去，是泰密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他甚至认为甲言羽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天，否则他之前为什么一点都不显露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始终把自己放在边缘？

而且那一天自己和山田茂一、扎拉卡姆受惩罚时也很奇怪，明明当初对郝浪进行裁决的时候这家伙还在，可后来裁决失败，自己等人申请进行特殊查询，这家伙突然就没影子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诚然事后甲言羽很诚恳地向自己道了歉，说是当时有急事，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一点上都显得太蹊跷，自己也始终把这个问题放在心里。

如今看来，有没有可能是甲言羽和艾尔伦娜设了个局？

也许艾尔伦娜和甲言羽知道某些非常紧要的情报，所以故意把自己和余下的两名枢机带进沟里，然后他们两个就可以成功在教团里掌权？

通过最近几个月的累积，甲言羽已经成功在教团里建立起声望，而自己就是他获取声望的垫脚石。他经由和自己的对比，让主教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而教团需要一个新的首席。

然后过不了多久，即使当初的惩罚期已过，可能主教们也会被他蛊惑，同意开启全教团规模的大会，如果大会结果真的对自己不利，那么在有另一名枢机支持的情况下，他们真有机会把自己从首席的位置上赶下去！

真是，其心可诛！

泰密斯曾有一段时间真的是这样想的，然而现在，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感觉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眼前的男人当着所有圣城主教和外来宾客的面表示要把首席位置还给自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作伪。

虽然确实有可能是为了推卸责任，可实际上之前活动的那件事已经过去，或者说教团最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现役行者的大规模暴动几乎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因为在接收到上千名濒死者以及十七名优胜者后，教团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分析了他们的汇报，也基本理清了事件脉络，基本能够保证把主空间从这次事件里撇清。

只要不是主空间故意‘坑杀’行者，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会恶劣到哪里去，死掉的那些人也只能说运气不好而已。

当然，泰密斯知道这其中还有疑点，但对于一般行者来讲能知道那些就够了。

而他此时接回首席的位置，不光不会受到之前那次事件的影响，反而可以获取安抚这次事件的功绩，无论怎么看都对自己没有坏处。

泰密斯此刻微微眯起眼睛，抚须不语，而他身边的甲言羽还是保持着淡淡微笑，眼神平静而诚恳，丝毫都没有贪恋权位的意思，反倒是更右手边的山田茂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同时在山田眼中隐藏着的，还有浓浓的不解。

泰密斯没看到山田的眼神，他始终和甲言羽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笑了起来。

“甲先生这段时间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能力不足’这样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不过甲先生之前毕竟在内务上接触得少，有些经验上的东西还可以再改进一下……我也老了，等这次我把教团内部的情况整理整理，然后把我的经验和甲先生交流一下，这个「首席」就也该正式移交给你。以后……就要靠你来引导教团，相信你会做得比我更好吧。”

第828章 你，认罪吗？！

面对甲言羽的交权，泰密斯并没有推辞，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泰密斯可以接受自己有一天从那个位子上离开，可他不能接受被人‘比较’着离开，更不能接受是在收到惩罚以后略带耻辱地离开。

其实平心而论，泰密斯执掌教团那么多年，纵使没有什么太突出的表现，但也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也就最后十几年稍微松懈些，但那也是因为教团内部的行事流程早已化作惯性，很多事务已经不需要他再参与。

再加上教团里本来就不只有他一个枢机，很多时候泰密斯也不愿刻意挡了那些年轻人的道路，所以越往后，他就越享受生活和家庭的氛围，对教团里的事情尽可能放权，唯独碰到太过紧要的事务才会亲自出面处理。

可以说，艾尔伦娜、山田茂一、还有扎拉卡姆这三名主教就是这样才被培养起来的，否则泰密斯要是一直把权力攥在手里，这些人不说‘毫无用武之地’，但至少也很难去掌控那些太核心的东西。

哪儿像现在，几位枢机每个人手上都掌握着一项教团的核心业务，这便是泰密斯大度的体现。

数十年来，教团在泰密斯手上稳步成长，虽然没有像打了激素一样突飞猛进，但好歹也没退步，一直都维持着平平安安的局面---从这点来说泰密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确实不该带着遗憾和主教们的指点离开这里。

所以，泰密斯不算贪权，他只是想给自己在教团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对甲言羽说的那些固然是场面话，但也有一半真心，因为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从「首席」的位置上退下了。

可能有人觉得泰密斯这番话有些倚老卖老，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场面上的面子问题，然而也不算过分。毕竟不管怎么说，泰密斯在人生、教团乃至各方面的资历至少在明面上都要比甲言羽老得多，他说自己的经验比甲言羽丰富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大厅里的主教们也不会觉得有不妥。

泰密斯已经想得很清楚，既然甲言羽愿意在这个时候把首席的位置还给自己，那么就等于白送自己一份功绩，同时也直接照顾了自己的颜面。

对方这么会做人，泰密斯觉得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后，自己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帮助甲言羽把首席的位置坐稳。

其实泰密斯一直都知道第四枢机山田茂一长久以来始终对他的排位不满，虽然明面上山田针对的只是排在第三的艾尔伦娜，可实际他心里盯着的位置，很难说会不会就是「首席」。

五大枢机每个人在教团中都分管着一个部分，山田负责的就是对主空间里所有与行者有关的半官方机构以及非官方机构的监督与管理。

拿圣城做比方，在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强化机构、医疗机构、贸易机构、物品冶炼机构全都在山田管辖的范围里，并且理论上类似的机构在圣城以外的地方也归他管，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山田的权力都会浓缩在圣城，因为圣城以外的许多城市都有领主。

在主空间里，成为领主的必要条件就是踏足天梯。

正常来说山田只会派遣少量主教去那些有领主统治的城市进行监督，但监督的力度也很松，毕竟天梯上的强者都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特权，如果真要较真，那么教团十二个月里至少有七八个月会和那些领主起冲突。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事情，包括泰密斯在内，所有教团主教都对领主们的领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领主们的行为不违反教团底线，那么教团就很少会去干涉领主的领地，他们派去的主教也就是摆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