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000章

“噢噢~这样一来就放心了啊！”

“说得也是，虽然来之前就听到过，但果然还是有点担心，现在就没问题了！”

“这样的话，赢不赢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得到的奖金是一样的。”

“嘛~我们又不是游戏的前十名，多一点少一点都差不多啦，真的再打一场说不定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果然就是……”

“啊，就是「那个」吧……”

玩家们窃窃私语着，虽然每一个人说话的音量都不算大，可集合起来却嗡嗡嗡吵闹得很。

郝浪原本只是气虚乏力地蹲在地上，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并没有要关注那里的情况，可没想到蹲着蹲着，他突然发现周围朝他聚焦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

起初只是离他近的位置有几个人看过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大部分玩家都看向了郝浪，即使有一些人最初没反应，也在同伴或者队友的带动下把视线转移过来。

“喂~那个人，就是「杀人鬼」吧？”

“大……大概吧，他旁边的是「闪光的亚丝娜」。玩过那个游戏的都知道亚丝娜小姐和那个人关系不一般，所以应该是他没错。”

“什么叫‘大概’，你不是见过他么……”

“虽然见过，但那时候他露脸啊！而且打扮也是剑士，哪儿像现在穿着板甲把自己包得像个铁桶一样……”

私语声逐渐减少，但某些地方还在持续。

可以看得出阿尔戈在玩家间确实很有信誉，即使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大部分玩家也都没有怀疑，反而一个个都露出安心的表情。

而这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就全都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他们用微妙的目光看了郝浪很久，然后终于有玩家忍不住，对阿尔戈大声问道：“诶~阿尔戈！我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介绍一下，那个传说中的「杀人鬼」到底是哪一位啊？我可就是冲着他来的！”

“没错没错，我也是冲他来的！虽然这次没帮上什么忙，但能不能让他跟我合个影啊？他可是我偶像！”

“我倒没把他当偶像，不过我想对他说声谢谢，毕竟上一次我能活下来，都是……”

玩家们又自己讨论起来，有些人看向郝浪的眼神里充满敬佩，有些人则带着感激，当然也有很多人只是单纯的感觉到好奇。而就在这时，有几名玩家默默向郝浪靠近，当郝浪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些人脸上露出略显僵硬的笑意。

“你好，我们是……”

“嗯？”

“我们是……那些在SAO里被你杀死，但始终没能醒过来的玩家的家人啊！！！”

仿佛颜艺一样，这几名靠近了郝浪的玩家突然变脸，他们或是用光束剑或是举起光束枪，在扑向郝浪并攻击扫射的同时，他们嘴里也大吼道：“像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叫做「英雄」？！明明只是一个杀人犯，我们……我们的家人，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嘶喊，然后又戛然而止。

根本不需要郝浪动手，亚丝娜和优纪就像两只蝴蝶一样左右穿过，诗乃的黑卡蒂也在远处发出低响，当凌冽的剑光和红蓝白三色光芒包裹的子.弹同时闪过，很快这里就恢复平静。

但，玩家们却有了一些骚动。

并不是因为亚丝娜她们斩杀这几名攻击者，而是因为那几人在消失前喊出了让人惊讶的话，使玩家不得不认真思考里面的含义，某些人看向郝浪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一些审视。

“真是……麻烦啊。”

郝浪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当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被艾斯德斯‘吸走’后稍微恢复了点，他便朝狂三招招手，让狂三把自己扶起来，然后又朝远处的阿尔戈示意了一下。

直到后者拿着扩音设备小跑过来，他才轻咳两声，用尽量沉稳而又不显得虚弱的嗓音道：“喂喂，听得见吗？”

“……”玩家们没有人说话，但都看着他。

“听得见的话，我就说一下吧，关于这一次的事件，以及刚才那几位所说的内容……我想在这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很好奇。”郝浪语气平静，说话的同时也摘下了头盔，让自己帅气的面容出现在玩家们面前，道：“如你们所见，我就是「杀人鬼」，当然，在那个游戏里我其实还有一个更正经名字，叫「风行者」，你们可以用这两个名字里的任意一个来称呼我。”

“我先说一下这次的活动……其实你们可能已经有一部分人了解到，这所谓的BOB大赛只不过是一次陷阱，是某个无良科学家在被我打败以后因为不甘心而重新策划出的阴谋！”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从来都被人称作天才、且确实也是天才的家伙，却在自己创造的游戏里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可能是对他以往人生的颠覆！是肆无忌惮地将他所持有的信心踩到泥底！”

“在这样的情况，他会想做什么？”

“没错！他会想从那个打败他的人身上找回自信！所以就有了GGO这款游戏，所有才会有这次的BOB大赛！而且如你们所见，这场大赛的规则和之前不同，参赛者也不同，就是因为他想要让我重新体验一次SAO里的剧情，想要让我在曾经成功过的道路上迎接失败，然后只能痛苦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

通过扩音器，郝浪的声音传遍山谷，其内容让所有玩家肃容---显然就像郝浪之前所说的那样，在经过阿尔戈小范围的传播后，某些消息已经扩散出去，大部分玩家都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对整件事的‘真相’有了了解。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玩家都愿意和阿尔戈合作的原因！

毕竟除了亚丝娜承诺的那些奖金以及对郝浪的好奇崇拜外，在不影响自身生命以及利益的情况下，正常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点正义感。

哪怕没有正义感的，也会在大环境中被裹挟着前进，因为你总不可能当着那么多玩家的面光明正大地表示‘哪怕有人会死、哪怕这件事对我一点危险都没有，可我就是不愿帮忙，我就是想看着那些人去死’---这样的人不说不会存在，但即使存在，也只是极少数，而剩下那些则会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被阿尔戈调动起来，最终成为她能够指挥全部玩家的助力。

“那个……「杀人鬼」先生，你说那个被你击败的人想要报复你，那他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还有，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当初知名度很高的科学家--茅场晶彦？”

有人这样提问，看样子是一个不怎么明白状况的家伙。

“关于这个问题，我分两步回答。”郝浪朝提问的玩家微笑了一下，点点头后，道：“第一，那个人就是茅场晶彦，这点不用怀疑！”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那个玩家举手。

“那只是谣传，像茅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掉？好歹是个Boss，这点牌面还是有的！”郝浪耸耸肩，道：“我现在回答另一个问题---茅场的阴谋是什么。”

“其实我刚才已经说了，茅场想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让我重新体验一次SAO里做过的事情！”

“你们知道SAO是一款死亡游戏，进去以后如果游戏人物死亡，那么现实中的身体也会死亡。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在GGO这款游戏、或者说在BOB这项大赛里也有着类似的事情！你们玩家是绝对安全的，但每一个和我有着相同身份的「特殊参赛者」，其实都在面临死亡的考验……我被事先告知了这一点，而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救出这些人。”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是「特殊参赛者」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正在面临危险，而我又被限制不能把情况告诉他们---所以很遗憾，虽然我在你们的帮助下确实救出了一部分人，可确实也有一部分参赛者已经在游戏和现实的双重世界里陷入长眠，我……到底还是没能做到全部救出他们。”

说到这里，郝浪眼睑低垂，脸上露出压抑的痛苦表情。

其情感之真实，表现之真切，让人感同身受，然后也唏嘘不已。

可也有些玩家有自己的疑问。

“但如果这样的话，风行者先生，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们，让我们帮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呢？如果说你被限制了不能告诉我们，那最后阿尔戈小姐不也通知我们了吗，这当中有区别吗？”

“有区别！”

听见这个问题，郝浪重新抬起头，抹了抹眼角后沉声道：“茅场只是要享受戏弄我的乐趣，他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并不会在‘完全不给你机会’的情况下对你实施挑战，所以我虽然一开始不能把他的计划告诉别人，但当游戏进行到第三阶段，这方面的限制就被解除。而第三阶段以前被淘汰的参赛者其实也都没有生命危险，我曾试图借用玩家的力量抢先将参赛者们淘汰，但事实证明那个阶段我想要取信大家很难。而且参赛者分部在整张地图里，要大家不明就里地跟我一起去找也不现实，所以我最终虽说有努力过，可收效却不太好，也是没办法才把局面拖到了这一步。”

说着说着，郝浪又觉得感伤起来。

他旁边的狂三很适时地向他展现了女孩子温柔的一面，挽住他的手臂低声安慰---这一幕被玩家们看到，在羡慕嫉妒的同时也觉得实在无法对郝浪苛责，于是一个个都沉默下来。

“我告诉大家这些，并不是想要邀功，也不是想为自己正名，我只是觉得大家作为整个事件的参与者，有资格知道这一切，而我也有义务告诉你们。”郝浪拍拍狂三的手，深呼吸一口，对着扩音器道：“而就像我没能在这场活动里救下所有人一样，在上一次的SAO里，也有我没能救下的人。刚才那几位玩家说得没错，从某种角度上，我确实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