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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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妾身要食言了。”
第156节 辉夜公主与人王
“看来妾身要食言了。”
少女，蓬莱山辉夜苦恼地看着化为灵光消失的罗曼。
她可是答应了这位即将死去的少年，要在他死去以后处理他的尸体，结果最后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残骸。
既然没有尸骸的话，答应的承诺究竟是实现了呢还是食言了呢？
“所以公主殿下以后要注意了，不要随意作出承诺。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承诺也会引发誓言和契约的效果，不过这位少年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如果真的是这样，永琳一定会阻止我吧”。
八意永琳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虽然从幻想乡出来了，但是她依然身穿着奇怪的道袍，蓝色和红色相间，有一种奇怪的神秘感。
不由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情景。她们并非从一开始就看到这里的情况，而是在看到从天而降的火焰时才注意到这里。不过施术者很显然是缺乏经验的人，否则不会控制这种空有力量却根本不会发挥效果的火焰。不过即使如此，从那炙热的火焰也能得知，施术者拥有的力量威胁到了她和蓬莱山辉夜。
所以在辉夜执意要过来的时候，她阻止了她，直到那道光消失以后。
真是可怕的人。
施术者竟然是那么年轻的人类，已经超越了八意永琳对人类的认识。这可不是幻想乡里面那个利用魔法材料和道具，再通过魔力发出的光炮，而是纯粹的光，就像是收集了太阳在一刹那散发出来的所有光芒汇聚在一条线上放出，如果放在古代，那是能够毁灭一座古代城市的攻击。
真是可惜了，既年轻又没有经验，如果稍加教导，说不定能够成为媲美某个花妖的绝世强者。
“公主殿下，你似乎很开心。”
“能够看得出来吗？”
“没错，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蓬莱山辉夜笑了笑，而后在八意永琳身前转了一个圈，红色的裙摆在空中旋转飞舞。
如八意永琳所说，她确实非常高兴。
“这应该算是意外之喜吧，本以为只能在小说和galgame之中才能看到的剧情，却被妾身亲眼看到了，甚至还赶上了最后的告别。如果妾身是女主角的话，大概会感动得哭出来吧。”
在文学作品和游戏里面不乏这样的剧情，男主人公战胜了世界最强的大魔王，最后和女主人公迎来双宿双栖的结局。当然，如果想要让结局变得凄美的话，让男主人公在最后战斗中死去，而女主人公则用一生等待不会归来的他，那就在令人感动不过。
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场戏的最长一幕，蓬莱山辉夜可是感到很高兴。
“但是我们似乎错过了问路的机会。”
“嗯……似乎是这样。”
没错，她们是来问路的。
第一次离开幻想乡，对本国的路径并不熟悉，实际上她们一路上就是依靠路边的地图和对周围的路人问路才来到这里。她们高估了自己赶路的速度了，以至于最后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本来也想过在旅店夜宿夜晚，但是身上却没有外界的钱币，再加上已经答应了八云紫不许在外界使用超自然的力量，避免被人发现幻想乡的秘密，所以只能闷着头赶路了。
蓬莱山辉夜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罗曼的请求，除了是想要赶紧“补完剧情”之外，还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目的地的位置，谁知道这个少年心愿已了的同时，根本就没有给蓬莱山辉夜发问的机会，就这样当着她们的面消失了。
这让蓬莱山辉夜懊恼起来，早知道她就应该先发问才对。
“不过没关系，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虽然刃下心和罗曼死了，但是还有一个人毫发无损，羽川可是被“时间神殿”保护得很好，虽然随着少年的消失，“时间神殿”也离开了，但是少女的状态很好，仅仅是昏睡过去。
所以只要将少女叫醒了，就能够轻易找到路径。
——真是幸运的女人。
蓬莱山辉夜看着昏睡中的羽川想道，能够找到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可不容易。曾经被五个男人欺骗的她对爱情看得很淡，但是并不代表她无法理解。
尤其是，那个男人也很不错……
“嗯——？”
“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蓬莱山辉夜的异样被时刻注意着她的八意永琳注意到了。
“永琳，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少年似乎在哪里见过？”
“公主殿下见过那个少年？”
八意永琳非常确定自己从没见过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非常年轻，而且是正统的人类，身体的年龄没有超过二十岁。按照八意永琳进入幻想乡的时间开始计算，除非那位少年在途中进入了幻想乡，否则两人不可能有相遇的机会。
或许还真的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如果少年没有使用力量，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在人间之里出现……这似乎与蓬莱山辉夜没有关系吧，那个地方。
“或许是妾身的错觉吧。”蓬莱山辉夜摇了摇头，“还是赶路要紧，妾身可不想在这里夜宿一晚。”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露宿街头这种事情能免则免。
说着，她走向了昏睡中的羽川。
然后——
“是要问路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一个轻浮的声音在路边响起了。仅仅是凭借声音，就足以让人对说话者产生恶感，有一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的感觉。
“是谁在哪里？！”
八意永琳喝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路边的阴影。
距离是如此的靠近，只有十公尺不到。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者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然而像八意永琳这种程度的强者，十公尺和一公尺其实是没有区别，更何况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在那里，而蓬莱山辉夜和她居然由始至终也没有发现。
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暴露的话，或许会一直被盯着。幸好的是，对方似乎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敌人，否则的话就不是发出声音，而是发动袭击了。
“哇！还真是可怕的眼神，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吗？你这样让我有些害怕，要不你就当作我没有出现吧。”
轻浮的声音，轻浮的人，听上去感觉像是不正经的胆小鬼，不过他还是脱离了阴影，离开了那个能够躲起来的位置。不过他主动暴露也未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主动表达自己的善意，也就能够减弱对方的敌意。
八意永琳手中的长弓消失了。
虽然对方是主动暴露的，但是八意永琳不会将自己的安全放在这一份莫名其妙的善意上，不过对方既然已经主动暴露了，她也就暂时收起了自己的敌意。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让暂时缓和的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好久不见了，辉夜公主。”
在地面上，“辉夜公主”这个称呼在这个国家家喻户晓，作为《竹取物语》中的女主角，只要是稍稍接触过文学作品的人都不会不知道。但是真正知道蓬莱山辉夜就是那位“辉夜公主”的人却寥寥无几，而且她们都在幻想乡里，不是妖怪就是魔法师，普通的人类根本就对蓬莱山辉夜一无所知。
然而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从幻想乡出来的人。他一身白色的大半，从上身到腿上，就连鞋子也是白色的，甚至乎还戴着白色的手套，却意外的干净。这副打扮很少有，但是却不能辨别这是实验室里的研究者的服饰，作为药师的八意永琳知道，一位研究型学者要时刻保持卫生干净。
八意永琳从来没听说过幻想乡有这样的地方，那么就只有最后的可能了——是月面下来的人？什么时候，月面已经容许人类存在了？将地面的污秽带上月面，这对那群固执的老人来说可是死罪。
一头橘色的头发被随意地绑到后面，因为没有仔细梳理，额头上的一缕发丝高高翘起。祖母绿的双眼非常纯净，带着微微的笑意和善意，是那种看上去就会让人感觉到人畜无害的类型。脸上带着轻松慵懒的感觉，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松懈下来，感觉看到他就会让紧张的情绪消失。
“你是——呜！”
当蓬莱山辉夜看到男子的第一眼，她猛然抱着自己的头呻·吟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公主殿下，你还好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等一等，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不是一直站在这里吗？你可以一直在看着。”
男子慌乱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摇晃着，但是他的解释根本不起作用。蓬莱山辉夜一直都挺好，然而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去出现了问题，这个锅不是他的也得背起来。
长弓再一次出现在八意永琳手中，也没有从什么地方拿出箭，她拉开了弓弦，一支长箭凭空出现在上面。
“等一等永琳，他不是敌人。”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关键时刻，蓬莱山辉夜阻止了八意永琳。
稚嫩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痛苦，倒是被疑惑之色所取代。只见她走到八意永琳身前，轻轻提起身上的长裙，对着陌生的男子鞠躬。
“贵安，‘人王’阁下。”
“呼，你能够恢复就好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那支箭射穿的。‘人王’……还真是久远的称呼，不过不要这样称呼我，‘人王’这份责任我早已经交给盖提亚了。”说话间，男子露出尴尬的笑容，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叫我罗马尼或者是罗曼好了，反正大家现在都这样叫我。”
“那就恕妾身无礼了，罗马尼阁下。”
“所以说啊，突然间遇到对我这样有礼貌的人，我反而会觉得很不适应，‘阁下’这种敬语能省就省吧。”
自称“罗马尼”的男子走近。因为是辉夜认识的人，所以这一次八意永琳没有阻止他。
“说起来你不是在幻想乡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要知道月面上直到现在还对你很不满，甚至干脆就把你当做典型的叛徒形象了，要是被发现的话，说不得上面又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
——是月面上的人。
八意永琳看着罗马尼，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就算是“月之头脑”，想要将月面上的所有人都记住也是很困难的，她没有这个闲心情。但是像眼前这位人类，她不可能不放在心里，那么就只可能是那一个了——八云紫的父亲，曾经在月面受到月夜见尊以隆重的礼节招待的人物。
人王……蓬莱山辉夜刚才是这样称呼他，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告诉八意永琳这个男人的身份。
“请放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上面的监视也应该松懈了。”
“这可不见得，你的两位姐姐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所以姐夫你特意过来通风报信的？”
“——”
罗马尼看着突然露出俏皮的辉夜，一时语塞。
但是这样还没有结束，蓬莱山辉夜说出了让罗马尼心惊胆战的话。
“我们离开幻想乡是得到八云紫允许的，说不定她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监视着我们，现在你可能也在她的监视下。”
“不、不会吧。”
罗马尼慌乱地朝着四周看去，仿佛八云紫就在旁边的某个角落看着他一样。
一阵担惊受怕后，罗马尼一脸怨念地看着蓬莱山辉夜。
“不要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非常抱歉。”
蓬莱山辉夜非常干脆地道歉了，虽然看上去一点诚意也没有。
该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蓬莱山辉夜就有一种捉弄他的冲动。
“罗马尼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时代会引起这样的惊动是很少有的，正好我就在附近，所以干脆过来看看了。有时候，我也会负责去做善后的工作。”
罗马尼走到昏睡的羽川身旁，双手轻盈地将她抱起来，在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随后，他在身前拉开了一道缝隙，那是隙间妖怪的能力，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都不会感到陌生，她们不止一次看到过八云紫使用这个能力。而后，罗马尼将怀中的人放进了隙间里，最后才将隙间拉上。
“对了，你们不是要赶路吗？打算去哪里？”
“不，我们不着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在姐夫的家中住一晚。”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嫌弃哪里太狭窄，而且还有一位客人的话。”
“不胜荣幸。”
夜空下，一切归于平静。
PS：书评区那位，我不是很懂你的话，如果不管是黑还是粉，请直接说出来吧，我可以接受的。
第157节 八云紫与盖提亚
醒来的时候，发现眼泪从眼中滑落。
眼泪从来是弱者的东西，八云紫很久以前一直这样认为，然而后来发现，即使她拥有了毁灭人理的力量后，失去的东西依然无法回来。
上一次流下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大概是一千年前吧。
八云紫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然后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起来。
虽然说是在睡觉，然而并没有在迷途之家，而是在自己的隙间之内。就算迷途之家是自己的家，有橙和蓝在那里，却依然让八云紫缺乏安全感。
驱散身边的眼睛，周围彻底陷入了黑暗，八云紫开始回味着刚才的梦境。那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体验，但是即便如此，八云紫还是愿意沉醉在那份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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