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嗯，嗯？我知道，但是阿特拉斯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还不清楚。而且听说已经有神秘人进入阿特拉斯院了，不管从哪方面去看，我都放心不下啊。”
“那就干脆去找立香好了。”
“我不要。”
虽然从艾尔梅罗二世的话中知道立香看起来没有生气，但是罗曼可以肯定，只要他出现在立香面前，那就一定会像点燃了火药的火把一下，下一刻一定会Boom的一声爆炸。
“对了，贞德呢？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看到她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看不到贞德，本以为她要做什么，但是一直到现在也看不到人影。不过魔力流动可以让罗曼知道贞德还在营地里，所以罗曼也不怎么担心。
“贞德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兰斯洛特去忙碌了，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照顾这些难民。”
“这是当然，如果不是已经成为英灵，这些人已经是贞德的敌人了。”
宗教战争什么的可不是在开玩笑，真的要打起来，法兰西的圣女在中东大概会变成魔女了。
不过在东之村和西之村的时候，贞德还是会主动帮助那里的村民。成为英灵以后，教派的偏见早已经淡化了，像这种正义阵营的英雄站在更高的位置去看待世界。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蒙娜丽莎，我去找兰斯洛特了，弄清楚现在的准备工作做成怎么样。”
“去吧，我还要留在这里帮忙。这些平民无法走上战场，我要制造一些工具，让他们在我们离开以后能够保护自己。”
离开了肃正骑士，这些平民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中东已经彻底崩坏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野兽在肆虐，肃正骑士四处纵横，缺乏保护自己的力量的平民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有可能成为野兽的口粮。
这似乎是多此一举的行为，毕竟都是错误时代的人。如果特异点成功修复了，这个时代的所有一切都会被修正，受到保护的人会回到原来的轨迹，迦勒底的痕迹会消失，受到恩惠的人也会被消除记忆。
如果他们失败了，那就彻底失败了，人类史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本来勉强幸存的人也会死去。
不管对这些人做什么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个时候应该把精力放在备战中才对。
但是，这才是迦勒底啊，一个为了延续人理而存在的组织，而不是一个无情的机械机关。
所以即使是感觉到吃力的奥尔加玛丽也不会阻止她。
罗曼前去找兰斯洛特。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了外出行动，接下来只要等待山中老人带领山之民前来，以及立香从阿特拉斯院归来，那个时候就是进攻圣都的时候了。
结果还没靠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远处的贞德在等待了。罗曼不知道贞德是不是在等他，但是这种直觉没有淡去，而事实是贞德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平淡地像她平时看到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一样。
然后，她主动往这边走过来了，双眼目不斜视，湛蓝的双眸中倒映着罗曼的身影。
罗曼顿了一下，然后也走过去。
贞德给罗曼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这让他有些意外，但是一想到此时此刻两人的关系，却又感觉了然。这一刻终究会到来，谁也避免不了。
罗曼轻轻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早上好啊，贞德。”
“……”贞德沉默地看着罗曼，看得他有些不自然，然后用上战场一样的语气说道，“罗曼，能跟我来一下吧，我有些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这很重要，因为它关乎到我们以后的关系。”
罗曼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贞德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贞德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强势和主动的一面，看来已经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了。罗曼知道贞德想要说什么，当然不会是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把他的头割下来，这种血腥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应该发生在贞德身上，事到如今，他也觉得两人确实到了确立关系的时候了。
一种玩完以后就甩开对方的渣男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再三确定周围没有第三者以后，贞德深深地送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打气还是已经泄气了。
罗曼静静地等待，给贞德等待的时间，不过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晚上的贞德并没有花费罗曼多少时间。
贞德看着罗曼的双眼说道：“我们结束了，罗曼。”
“……？”
罗曼一脸蒙住地看着贞德，他很想问她，他们两个有开始吗？
他还从来没有发现两人什么时候开始了，倒是能感觉到他们两人的关系暧昧，或许在贞德看来已经开始了吧。难道说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渣男位……
两人在“开始”这个问题上就产生了分歧，不过这种分歧根本就不影响接下来的交流。
已经做出决定的贞德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犹豫不决的情绪已经彻底消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你吸引，回想起来，你并非我喜欢的类型。或许是在立香恶作剧的时候开始，也有可能是在发现你是‘魔术师S’的时候开始，但是无可否认，我已经被你吸引了，我想你也能感觉到才对。明明知道你和蒙娜丽莎才是真正的情侣，但是总会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每一次都会有‘或许他最后我选择我呢’的想法，结果每一次都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每一次都是用立香的命令作为借口靠近你。”
贞德的双眼虽然依然看着罗曼，但是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回想起自己来到迦勒底的种种，以及和罗曼相处的每一次。
这一段记忆，在以后或许就只能是回忆了。
回过神来，贞德的目光停留在罗曼的脸上，似乎又是在期待他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罗曼果然还是那个罗曼，想要让习惯了忍耐，已经忍耐了一生的他主动起来，几乎是痴人说梦话。
第819节 第三百三十五章 First Kiss
贞德微微垂下的双眼：“就是这样，我要说的就是这样……我们，是时候结束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除了蒙娜丽莎。我想，她能够和你一样忍耐，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是蒙娜丽莎，或许这是因为我太认真了，但是，我无法忍耐下去了，因为这样一点也不像我。现在回想起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我的了。”
“……对不起。”
罗曼的话让贞德轻轻一笑：“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从我作出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得到罗曼的回答了，因为只有罗曼你是没有改变的。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相信，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就算到了以后，罗曼你也不会改变。”
“……”罗曼动了动嘴唇，第二句“对不起”就在嘴边，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或许这句道歉也已经在贞德预料之中了吧。
他已经习惯了。他习惯去道歉。因为在他的一生中，他辜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要用另一生去道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罗曼，你没有错，我也没有，这一切都是误会，是一个意外。这样意外地开始，意外地展开，变成现在这样，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倒不如说，现在这样就很好。所以，我们完了。”
“……嗯，我们完了。”
罗曼无力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但是贞德说得没错，这件事谁也没有错，走到现在这样就是一个意外。罗曼在这件事情上的优柔寡断，贞德对这段感情的好奇，以及立香等人的推波助澜，才会变成此时此刻的模样。
——就这样结束也并非不是一个好结果。
罗曼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种处理方式其实很好，或者说从更早以前就应该这样做。但是，想要让罗曼亲口说出，让他做出拒绝女性的行为，那就太过强人所难了。
“呐，罗曼，能够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你说吧。”
说出“拜托”这个词的时候，罗曼就已经无法选择了，他对别人的拜托从来就没有抵抗能力。
贞德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不同于曾经面对着罗曼时显得拘谨的笑容，此时此刻的她的脸上带着纯真和好奇，还有小女孩般的躲闪。
这是另一种动人的魅力。
“那个，我其实对那个……很好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贞德的目光已经无法直视罗曼了，目光微微闪躲，粉白的脸颊也染上了红霞。
“那个？”
“就、就是那个……kiss……”
贞德最后的声音已经小到了听不见了，但是罗曼还是听到了那个重要的词语。
这个在某方面是十分过分的要求了，既然已经结束这一份感情，那就应该更加果断才对。但是贞德显然不是那种果断的人，相反，她十分感性，即使是死之前也还是不足20岁，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风华正茂、充满了浪漫的幻想的少女。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
这是……告别礼吗？
或许这很过分，但是罗曼还是同意了，他没有办法拒绝别人的拜托。
他轻轻地靠过去，慢慢地贴近贞德的脸，看着贞德的脸变得更加红润。当两人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时，他们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了，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贞德的脸微微扬起，双眼已经紧紧地闭上，睫毛在紧张地颤抖。
同样颤抖的人还有罗曼，但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退缩，也应该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恍惚之间，他的嘴唇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温润的触感，因为太紧张，贞德的嘴唇显得有些僵硬 。
还不能停下来……
舌头轻轻地撬开了贞德的嘴唇，本能地打算抵抗的贞德动作一僵，但是很快就放弃地任由罗曼百步。
圣处女的纯洁被罗曼夺走，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被罗曼写上了自己的符号，在他的热情中逐渐变成他的形状。
在两人满足地分开的时候，他们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朦胧的双眼，内心中生出了新的萌动，一股暧昧的热情缠绕在他们之间，不过这份热情在身体冷却下来后就渐渐散去了。
暗含秋波的双眸逐渐暗淡下来，贞德轻轻地抚摸着依然带着异样触感的嘴唇，然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原来Kiss时这种感觉吗？虽然还是第一次，但是我可以感觉到，罗曼，你的Kiss很熟练呢。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机会了吧。”
“……”
“再见了，罗曼，嗯，祝你和蒙娜丽莎幸福。”
贞德转身离去了，她的身影显得更加活跃和欢快，完全没有失恋的少女应该有的样子。
这样就很好不是吗？至少，大家看起来都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最起码看起来很好。
“你依然是这样没有变，在桃花运方面还是那么旺盛。”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声音响起，兰斯洛特的身影在靠近，她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谁说不是呢？吾是这样，你也不曾改变，所以我在第一眼认出你了。”卸下了身上的铠甲后，兰斯洛特的身上散发着大姐姐的气息，一边看着罗曼，一边点着头，“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你身边的女性又换成新的了。”
“这种话别说出来。”
罗曼慌乱地想要捂着兰斯洛特的嘴巴，他的小动作当然无法得逞，他是注定无法在体能上战胜兰斯洛特了，不过幸好周围都没有人，要是兰斯洛特的话传出去的话，“木讷的罗曼医生”这个人设就彻底毁了。
他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容易招惹女性，对女性予求予取的性格注定会让给女性带来好感，所以他在这个时候都会顺其自然，很少作出主动的选择。简单地说就是明知道这样不好，干脆就装傻算了，才会导致贞德这档子事。
“这个时候不去陪你的小情人，来这里找吾干什么？”
“蒙娜丽莎不是情人……”
所谓“情人”是那种无法给予正式名分的伴侣，但是这一次他可是奔着结婚的想法去交往的，至少在不久前他是这样决定的。
“算了，这种事情随便你怎么说吧。”罗曼摇了摇头，无所谓兰斯洛特的调侃。
兰斯洛特是他少有的保持正常关系的女性，是红颜知己一般的存在。她在很早以前出现在罗曼身边，知晓罗曼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但是也一直将其保密起来，对罗曼的帮助和理解，在罗曼过去的时间里给罗曼很大的启发。尤其是兰斯洛特竟然主动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他的身边，更是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
“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要询问。”
“问吧，不需要跟吾客气，既然是你，那就只管问就是了。”
“真是可靠啊，兰斯洛特。”所以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发生了什么，兰斯洛特在罗曼心目中永远是那个可靠的大姐姐，“我想问的是关于加拉哈德的事情。”
……
……
傍晚的时候，立香小队已经往兰斯洛特这边赶过来了，实际上他们可以更早赶过来，但是因为玛修的原因才变成这样。
玛修在福尔摩斯那里得知了和自己融合的英灵真名，她是传说中最纯洁的圆桌骑士——加拉哈德。
实际上早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个结果了，至少阿尔托莉雅知道，莫德雷德知道，贝德维尔知道，甚至在第六特异点所有见过玛修的圆桌骑士都知道。然而他们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既然加拉哈德已经和玛修融合，那就代表他认可了玛修。
他的真名，应该由玛修亲自去寻找。
但是福尔摩斯认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玛修已经掌握了加拉哈德的力量，那么找到加拉哈德的真名随时迟早的事情，就算在这个时候揭穿也没关系，倒不如省掉一些没必要浪费的时间。
得知自己的真名以后，玛修感到很高兴，因为她发现宝具已经水到渠成地更进一步了。但是在高兴没过多久以后，她整个人就陷入纠结了。或者说这不是她在纠结，而是和她融合的加拉哈德在纠结，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见到加拉哈德的父亲——兰斯洛特了。.
“放心放心，玛修，别露出这样纠结的表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些都不是问题。等你见到兰斯洛特的时候就好了，那个时候想要说什么就会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发现玛修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立香表示理解地拍了拍玛修的肩膀。因为她是真正的过来人，每年才能见到罗曼几天，一直在纠结见到罗曼的时候应该说什么，结果一见面就发现——
——他居然和一个碧池给另一个人过生日？那个混蛋连她的生日都没有准备得这么努力！
本来还想着安慰玛修的立香顿时变得恼火不已，就算玛修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罗曼这种“瞒着亲亲女儿在另外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家（注①）”的行为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死刑。
立香的安慰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效果，玛修的脸上依然纠结：“我知道前辈的意思，但是，这种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为‘父亲’实在太难开口了。”
除了加拉哈德灵基的纠结，玛修本身的纠结之外，在听到立香的话以后，却产生了新的抗拒。
——那就是罗曼在那里。
一想到罗曼就在那里，一想到自己要在罗曼身边喊另一个人“爸爸”，玛修现在就像转头就跑。
想到这里，玛修的脚变得更加沉重了，有一种挪不动的感觉。
三藏对玛修的反应完全无法理解：“这有什么问题吗？其实还是一句称呼而已，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放到一边好了。”
“不，三藏，这已经不是一句称呼这么简单。”作为一个真·过来人的大卫十分认真地思考，认真的程度甚至比面对盖提亚的时候还要认真，“这是关乎到道德伦理，甚至是自我的问题。”
“咦？有那么严重吗？抱歉，因为我是被主持养大的，见到亲生父母的时候已经是出家人了，所以不是很了解。”
“不过有一点我赞同三藏小姐。”大卫用严肃的表情对着玛修说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仅仅是灵基的问题，而你自己无法认同的话，那就实话实说好了。告诉兰斯洛特，你不是他的女儿，也不会叫他‘爸爸’。将‘爸爸’这个称呼交给你真正愿意的那个人。”
“真、真正愿意的那个人……”玛修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罗曼那张露出轻浮笑容的脸，顿时就感到害羞起来。但是又想起曾经在立香的鼓励下，鼓起勇气对罗曼说出那个称呼，最后却被罗曼无情地拒绝，玛修顿时又泄气了。
“嘁！”注意到玛修的变化的大卫也想到了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很有礼貌地他也发出了无礼的语气词，随后恶狠狠地对立香说道，“立香，我有一件事必须对你说清楚。”
“什么事啊？”
“我不管你在阿特拉斯院那里听到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但是见到罗曼医生的时候不要冲动，因为接下来还需要他的力量。就算你再生气也好，也应该等回到迦勒底再秋后算账，到时候不要说打断双腿，就算连双手打断也不会有人阻止你。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还会守在门口阻止其他人进房间打扰你。”
立香听完一愣，随后笑着拍了拍大卫的肩膀：“没看出来吗，大卫，你是个好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让人发冷的笑声在荒凉的原野上不断地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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