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第453节 第八十七章 最后之战开场
说是“阻止”，但是大家都知道爱丽丝的意思是什么。
实际上大家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爱丽丝公主的立场，因为爱丽丝揭穿了咒术之王的阴谋，并且主动站在咒术之王的地对面。而实际上最好的做法，是爱丽丝将这件事公布出来之后选择袖手旁观，这样做才能名节保身。
但是她的做法呢？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并且任何一件事都没有有她的影子。无论结果如何，爱丽丝都会受到谴责。成功了，她会是咒术界的救星，然而却背负了“弑师”的污名；失败了，那是她的能力不足，咒术之王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唯有在这一刻，大家才知道爱丽丝公主，对那个男人爱得深沉。
真是沉痛的爱啊。
“只是我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事到临头的时候，草薙护堂不免开始自我怀疑了。
虽然他不止一次和强大的敌人交战，就算是“不顺从之神”也杀死了四个，和同族的Campione的较量也不少于这个次数，甚至数度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但是在将要面对罗曼的时候，他却没有多少信心。
“放心好了，这一次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而是所有的人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斗。实际上在来這之前，我已经和欧洲的贤人议会沟通好了，欧洲的结社也早就做好准备。不久前我也利用圣殿骑士团的权限重新拿到了第一圣殿的指挥权限，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如果我们连这样也无法成功，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因为在我们尽最大的努力的时候，依然避免不了死亡。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要努力向前就够了。”
没错。罗曼的目的是毁灭全人类，这个时候除了尽全力去阻止罗曼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了。人类灭绝的话，一切就完了，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普通人是这样，咒术师是这样，就连Campione也是这样。
说到Campione，其他的人被爱莎夫人的“妖精的通廊”送到了非现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也不知道是找不到回来的路，还是说再也回不来了。
可惜的是，现在剩下的时间无多，草薙护堂无法继续等下去。
“我看的出来，你和罗曼也有不浅的交情，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罗曼吧。去吧，草薙护堂先生，就趁着这个时候，去寻找所有问题的答案。”
是的，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能够做的就只有去阻止罗曼。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就好像Campione知道无法合作杀死最后之王一样，最后选择最愚蠢的办法爆发内战。而现在，则是所有人万众一心，去阻止要毁灭人类的咒术之王。
草薙护堂拿着从最后之王手中夺来的救世之神刀来到了东京湾，这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附近的人早已经被正史编纂委员会的咒术师使用“驱散闲人”结界赶走了，除了风的声音之外，根本就什么也听不到。
今天的气温比往日要更高，或者说，过去这几天的气温一度节节攀升。从约翰前往阿瓦隆回来的信息看来不难推测，这应该于天空上的光环——光带收束环（Ars Nova）有关。确实，如果继续让地球的气温继续上升，那么这个星球很快就会因为高温而蒸发水分，最后所有生物都会被杀死，从而达成了“毁灭人类”的目的。
但是，罗曼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草薙护堂不止一次在心中这样自问，但是最后依然无法得到答案。不过没关系，一切的答案很快就会出来。
宣告人类毁灭的第六天，距离人类毁灭的倒数第一天，草薙护堂在东京湾举起了救世之神刀。
——“呐，救世之神刀啊！”
他这样咏唱着，这把曾经歼灭无数魔王的救世之刃。
救世之神刀突然爆发出炙热的白光，闪电从刀身绽放，击打着草薙护堂的右手。但是还没等草薙护堂反应的时候，救世之神刀就平息下来了，然后草薙护堂就感觉自己与另一个空间连接在一起了。
天空中的阿瓦隆在分离，漂浮在10000米以上的对流层，荒凉的浮岛上下分离。然而它们并没有解体，而是分开变成了两个阿瓦隆，其中一座飘向太空，另一座则坠下地面，一如当初真假阿瓦隆结合的反转。
虚假的阿瓦隆坠下地面的速度并不快，远远看过去就像飘落在地面的羽毛一样轻盈，最后静静地浮在东京湾上，曾经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岩岛再一次回到了海面上。
一个白色的男子从阿瓦隆中走出来，曾经牺牲了超过一千名的咒术师，后又集齐了三名Campione和两位大骑士的力量也无法找到他，咒术之王自消失了三个月之后再一次回到世界的事业中。
男子穿着白色宽松的长袍，看起来十分沉重又庄重，让人感受到一种神圣的气息。银白色的长发结成辫子垂在胸前，平静的眼睛看着前方，无法让人看透他的想法。只是那本来挂在他的脸上的，那自信又从容的微笑已经消失了。
“一切已经结束了罗曼，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最后之王已经死了，阿瓦隆也已经解体了，你毁灭人类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失败？”
罗曼笑了起来，但是不是记忆中那自信又从容的微笑，而是充满了嘲讽之意的讥笑。
“你似乎弄错了什么，草薙少年，难道你认为杀死了罗摩，解离阿瓦隆，我的计划就算失败了吗？这样想也未免太天真了。听好了，草薙少年，只要我还活着，毁灭人类的计划就不会终止。毁灭人类的计划核心是我，执行计划的人是我，没错，只要我还在，计划就能继续下去。”
罗曼的话显然让草薙护堂很惊讶，随后就被怒火取代，愤怒让草薙护堂克服了对咒术之王的敬畏，他大声地质问眼前地男人。
“为什么？罗曼，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什么？因为，人间，又污秽了。”
“……污秽……”
草薙护堂无法明白罗曼的意思。
“傲慢自大、贪图享乐、虚伪、盗窃、奸 淫、诽谤……在这十年间，我见识到太多的丑陋，这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活在世界上的人类，已经如病毒一样丑陋。我曾经在寻思，是否有办法让人类回到古老的年代，让曾经的至善之人在现这个世界。然而我失败了，这个污秽的世界，已经无法让纯洁的灵魂活下去，即便是圣洁的天使，降临到人间之后也会堕落。所以——”
“所以，你决定毁灭人类。”
“没错，我决定毁灭人类。”
罗曼的脸上露出了纯粹的笑容，他自我陶醉在自己的灭世计划之中，而丝毫不觉得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竟然因为这个理由？罗曼，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界有邪恶的人，也有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一概而论？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计划毁灭世界，这实在太可笑了。”
“这很可笑吗？确实是这样，只是这种程度的你们，是无法明白我的计划的。”
遭受到草薙护堂的否定，罗曼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因为被否定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就好像谁也不会以被杀一样，这个时代的人类也不可能否定自己的存在。
“你知道诺亚的大洪水吗？”
诺亚的大洪水，也就是诺亚方舟，是《旧约圣经：创世纪》的其中一节。
创造世界的主上帝发现大地上的败坏，邪恶的人类横行无忌，到处充斥着邪恶的行迹，便决定用洪水消灭所有恶人。但是同时，他也发现了在人类中，有一个叫做“诺亚”的人是一个纯洁之人。所以主上帝便将自己用大洪水惩罚恶人这件事告知诺亚，让诺亚去准备躲避洪水的方法。诺亚用了一百二十年的时间制造了一艘大船，带上自己的家人和所有雌雄性别的各种动物乘上大船，在四十个昼夜连续不断的洪水中活下来，成为新世界存活的人类。
这就是诺亚的大洪水，主上帝毁灭的人类，也留下诺亚创造了新世界。
“很遗憾，我无法重现主的神迹，即便是神代的咒术师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寻找了其它的灭世方法——光带收束环（Ars Nova），这就是我用以灭世的计划。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收集能量，当能量足够烧毁地面的时候让光带收束环降落，就能给一瞬间杀死地面上的所有生物，无论是咒术师还是Campione，都会化为历史。我已经在第一圣殿放下‘使徒十字’，留在圣殿中的人会对我唯命是从，也将会成为摒除一切‘恶’的至善之人，他们也将会是新世界的始祖。”
这就是咒术之王从一开始的计划，效仿曾经创造世界的主上帝，毁灭地面邪恶的人类创造新世界的从计划。最初苏醒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为今天做好准备，无时无刻不在为毁灭污秽的人类而努力。
“不过我像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第一圣殿的人已经听从爱丽丝公主的命令，成为讨伐你的骑士。”
“哦？还真是能干啊。不过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我愿意，便可以取出我的‘肉中骨’制造母体，圣殿中留下的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方案而已。”
计划的核心是咒术之王，计划的执行是咒术之王，只要咒术之王还在，灭世的计划就不会终止。
然而罗曼的脸上却是一阵圣洁与满足，仿佛对自己的灭世计划很满意，并因为自己执行这一个灭世的计划感到很自豪。
——他疯了。
草薙护堂心里想道，这就好比陷入疯狂的狂信徒，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所以要阻止他，必须阻止他，否则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会毁灭这个世界。
“认真起来了吗？草薙少年，这个时候才会有气势啊，那就让你感受一下，这道光环吧。这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在过去十年中，愚蠢的人类的自我灭亡。”
罗曼举起了一只手指着天空。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晴朗的天空出现了第二个太阳，覆盖了全世界光带收束环仿佛将所有的能量聚集在东京湾的天空，让人无法用肉眼去直视的光球开始降下。会死的，只要被这个光球靠近，人会死去，大地也会崩溃，整个日本都会化为火海，甚至整个亚洲都会被牵涉进去。
“为了胜利，快来到吾的面前！不死的太阳啊，请赐予吾闪耀的骏马。有着骏足的灵性之马啊，将象征汝主的光轮带过来吧！”
奇妙的言灵在草薙护堂的嘴里咏唱，白色的骏马从天而来。那是韦勒斯拉纳的“白马”，也就是太阳。以“太阳”对抗“太阳”，则是草薙护堂的想法，然而美丽的天马带着太阳冲向光球，在触碰的光球之时，白马被光球烧毁了。
“什么——”
“没用的。‘白马’只不过是带着太阳属性的光球，但是你现在看到的并非权能这样的东西，而是人类在过去十年不断地破坏，在破坏世界中溢出的能量，这些媲美真正的太阳温度的光——”
“在这起誓吧。我，不允许能切到我的东西存在。而这把剑是能砍断、切开地上的所有的东西的无敌之刃！”
另一段言灵响起，熟悉的声音不知道出现在何处，无坚不摧的魔剑已经出现了。只见一道黑影冲天而上，画向从天空上降下的光球，光球在瞬间消失在天空中。
一个俊美的金发男子出现在眼前，端正的脸孔露出开朗的表情，手中拿着一把宽大的长剑。
“所罗门哟，老子回来了！”
第454节 第八十八章 咒术之王（一）
出现的不只是东尼。
爱莎夫人的“妖精境的回廊”打开了，众多Campione从“洞穴”中出现，六个Campione一个不少，再一次回到了这个时代。
“成功了，是草薙先生！”
爱莎夫人惊呼起来，那个样子，似乎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才能成功一样。
“总算成功了，我一点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呆上一秒钟。如果再失败的话，我就干脆杀掉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太、太过分了，兄长大人，我是你的妹妹啊。”
“你才不是我的妹妹，这只不过是你自己自顾自地粘过来而已。”
“我同意你的观点，狼王，我已经受够了这个魔女的愚弄，只要感觉到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忍不住心生杀气。”
“诸位如果想要感慨的话，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吧。来到洛杉矶，我会盛情招待你们。但是，如今似乎不适闲聊的时候。”
“没错，一直藏起来的男人终于露脸了，而我们的救世主先生似乎陷入了苦战。”
“我似乎被小看了。”罗曼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洞穴”中出现的Campione，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虽然早有预料你们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但是在关进时刻跑出来，还真够让人恶心的。”
“难道说你现在还不打算罢休吗罗曼？”看到大家安然回来到这个时代，草薙护堂不由送了一口气，“一切已经结束了，难道你还打算继续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
罗曼笑了起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恶意。
这个笑容让人感到不妙。
他张开口，吐出了草薙护堂熟悉的言灵——
“呐，救世之神刀啊。”
被草薙护堂握着的救世之神刀绽放出闪电，然而这一次的闪电没有再平息下来，闪电脱离开救世之神刀向四处射去，让Campione不得不避其锋芒。而第一时间受到救世之神刀的攻击的草薙护堂松开手，让救世之神刀漂浮在空中。
而后，救世之神刀似乎找到了目标一样，向罗曼射去，没入他的体内。
恍惚间，大家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被砍断一样，随后，庞大的咒力从罗曼身上爆发出来。
但是这不是让人惊讶的地方，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身体在一瞬间涌出了一股热血沸腾的战意。
那是面对“不顺从之神”时才会有的反应，也就是说，眼前的男人已经变成了——
“‘不顺从之上’！”
“正是如此。长久以来，我看透了所有的人类，即使看到人类在历史上创造了诸多奇迹，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人类，是有极限的。”
罗曼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感受着身上不断涌出来的咒力。
“无论怎么样去努力，牺牲了多少，在神与弑神者面前，都显得无力。所以在我知道最后之王沉睡之地的时候，我就作出了决定。那就是让自己成为神，继承已经被最后之王厌倦的力量和命运，成为歼灭魔王的勇者，继承古老盟约的大法。”
白色的长袍从手臂上滑落，露出了戴在手指上的十枚戒指，而手臂的皮肤上的魔纹也浮现出来了。
“我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Campione们，即使你们从遥远的非现界回来了，也无法阻止我。”
一切变得如此清晰，强大的力量就连罗曼也无法想象，叠加了七个Campione的力量，罗曼有一种膨胀的感觉。
朦胧间，视野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阴影，灵视自行运转了，这导致罗曼的注意力出现了松动。
眼前的东尼几乎本能地挥动了手中的魔剑，敏锐的骑士身体已经凭借着野兽的直觉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而死亡的阴影让罗曼的注意力回归，即将出现的灵视没有看清楚，但是却让他没有死于这一次失误之中。
“优先考量：人体归上，武器归下。”
魔剑砍到了罗曼身上，然而这连神也能给一刀两断的魔剑却无法伤害到罗曼一分一毫，身体没有意思动摇的迹象。
“圣天使加百列，请降临于此庇护我，免受魔王的迫害。”
脚下的海水突然间冲起了一根水柱，将东尼整个人掀起来。
这还没有停止，被水柱冲开的东尼掉入大海中，海水像有自我意识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卷向东尼，让他无法冲出海面。
东尼的突击就像打响了战争地枪声，随着他被击落之后，其他人也开始动起来了。
罗曼的身边出现了一阵电火花，水之盾竖在身侧，泛起了一阵水花，然而这个时候却无法看到人影。
“电光石火，失效。”
这种言出法随地能力来自黄金大衍术，在这附近，罗曼所想的一切都会实现，是真正地“心想事成”。
黑王子阿雷克地身影出现了，而且保持着动弹不得停滞在空中，一道三十公尺长地水翼向他扫去，将他整个人跑向远方。
与此同时，罗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他不得不像海中央飞去。
“你打算要逃吗，咒术之王。”
一个苍老而不失豪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古老的狼王沃班。
罗曼的身影不由一顿，那是沃班的索多玛之瞳，那是能够人被看到的人化为盐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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