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强的 第165章

作者:leonie

“被复仇之火焚烧殆尽、被充斥着混乱的墨汁染黑、走在没有尽头的道路,直至恩仇的彼方……一着不慎,你将被怨念、复仇重构本身,坠入奈落之底,成为和你所憎恨的存在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

“——怪物。”

“……我会,变成怪物?!”

这样的话语,是艾丝第一次听到。

在她小的时候,里维莉雅等人对她有过不少的说教,让她逐渐意识到周围的伙伴,让她不至于除了冒险就是冒险,不至于除了满脑子的冒险、升级、复仇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从没有听说过,自己会变成怪物的事情。

白自清随手清剿着打扰他传教的怪物,一边看向有些茫然的艾丝。

“你的问题是你的技能带来的副作用,在讨伐怪物、讨伐龙种的同时,你内心的阴暗面会逐渐吞没你的理智,而当这份阴暗面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你就会变得不再是你,变成你最厌恶的模样。

“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在我的家乡是很古老的传说。”

少女陷入沉默。

半晌后,少女重新开口。“……我该怎么做?”

“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有两个。

“其一,欧拉丽的大钟楼。

“那个钟声能够消去你技能带来的副作用,但依靠外力这种事情终究不靠谱——那头黑龙沉睡在最北方的大秘境中吧?那里可没有欧拉丽的钟声给你听。

“其二,换个人把那头龙宰了,比如我——但是既然那头龙在睡觉而没有闹事,说明任何想要向那头龙复仇的人都还有时间磨练技艺,正常来说任何人都会想亲手复仇吧?如果现在就告诉你‘我,白自清,去把那头龙宰了’,你毫无疑问会有‘不爽’的想法——

“——为之努力了近十年,并做好了准备继续位置奋斗的目标突然有一天消失了,那不仅会不爽,更会让人迷失方向的。你的内心深处其实也并不希望那样吧?

“‘那是我的目标、我的复仇、我的一切,不要来抢我的猎物。’这样的想法对于复仇者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为失去的家园与家人复仇毫无疑问是正义的,即便是我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去向黑龙复仇。

“帮你提升实力,向黑龙复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我现在考虑的却是那之后。

“回答我,艾丝·华伦斯坦,你希望在讨伐恶龙之后,自身化作那恶龙吗?”

“……我、我不想。”

少女坚定的答道。

第26章 何为怪物 【第五更】

“试问,当怪物拥有可以交谈、沟通、相互理解的知性,且「这只」怪物并没有伤害过人类时,应该怎么做?

“形象再具象化一点好了。”

白自清随手拿出纸笔,画出了一位一米五出头的少女的姿态,不过少女却有着龙的尾巴、龙的犄角、部分皮肤上还有龙的鳞片,毫无疑问是深受前世部分玩家喜爱的龙娘。

但是,对于艾丝·华伦斯坦来说——

“这是我随手虚构画出来的少女。

“假设其由翼龙变化而来,体内拥有魔石,刚刚在地下城诞生不久,懵懂无知,被怪物作为异端追杀的同时又被人类视为怪物,而拥有智慧的她只是希望能够活下去,能够脱离无法交流的怪物的追杀,能够和可以交流的人类相互理解。

“试问,这是怪物吗?”

“是怪物。”

一问一答。

艾丝·华伦斯坦斩钉截铁的认定,这是怪物。

“所以你会毫不迟疑的斩杀?”

“是。”

怪物理应斩杀。

这是艾丝·华伦斯坦年少时与自身立下的约定。

“你希望斩杀恶龙的理由是什么?”白自清继而问道。

“当然是因为它杀了……”

剑姬理所当然的说道,陆陆续续的诉说着那黑龙的所作所为。

而白自清则做出了总结。

“所以——

“黑龙的爪子会给人带来痛苦;

“黑龙的翅膀会给人带来恐惧;

“那双如同琥珀一般的竖瞳,会给人带来死亡。”

“既然如此的话,你讨伐黑龙的原因,乃是因为其「所作所为」。”

白自清道。

“怪物会给人带来不幸。”艾丝点头确认着。

“那么,艾丝·华伦斯坦,欧拉丽的剑姬,试问什么是怪物?”白自清忽然问道。

“什么是怪物?”艾丝眼中充满了迷茫,“地下城中的……”

“不及格。”

“哎?”

艾丝更加疑惑了。

她说出的答案,是每个冒险者心中理所应当的常识。

地下城是怪物的故乡,地下城是一切的元凶,夕日席卷大地的三大冒险者委托正是地下城中诞生的怪物。

白自清摇了摇头。

“你其实已经说出来了不是吗?所谓的怪物,就是——

“——人类之敌。

“你会将吃入腹中的牛羊视为怪物吗?不会!

“你会将试图颠覆欧拉丽,想要将这个世界归于混乱的「厄倪俄」视为怪物吗?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