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翼大魔
“……我好像记得你们是有办法察觉到‘它们’的气息。”
天珠末寅摇了摇头，被袖口遮住只露出指尖的部份，将一个金属铃铛放在桌子上。
咔嗒一声脆响。
那是一个极为漂亮，镂空的圆形铃铛，材料应该是很沉的金属，造型奇异的铃铛用编好的红色绳子串了起来。
“与过去不一样，可能是突变后的子嗣，也有可能是气息很弱，所以可以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所以，通过‘巴铃’也没有办法搜索它们的气息……”
所谓的“巴铃”——指的就是天珠末寅那些人用来调查和搜索那些怪物的道具吧！
也不用特别思考，唐沢明介自觉自己还不是太笨，联系一下前因后果，就能够猜到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也说明一下，我是不会再用那种方式了，你们根本不了解，这对于我来说负担有多大。”
“但是，唐沢，它们隐藏的非常好……就算是一流的‘牙狩’，除非能异常幸运的接近目标，不然也无法准确的分辨出‘狗’与人的气息。”
天珠末寅注视着他的脸，连眨眼都不眨，她的眼光没有波动——这个女人的模样两年来没有半点变化，唐沢一边喝咖啡，一边暗自想着……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她整个人给别人的映象，就好像是一块凝固的冰块。
“更何况是人员流动密集的学校区，气味混杂在一起，更没有办法分辨……不借助你的能力，想要找出‘狗’来，自然是困难重重。”
天珠末寅给出这样的说明，她好像是那种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说谎的人，而且，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唐沢明介拿着汤勺，搅拌着咖啡，默不作声。
好吧！就算她的话确实不假，只是他真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只是，如果是与自己无关的地点也就算了，偏偏那些怪物又潜伏在学校里，他想装成是漠不关心也做不到……
别人的死活跟自己无关，他也懒得理会城市是不是有潜伏的怪物。
这种事情自己完全没必要操心，也操不了心。身为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又不是游戏动漫的主角，有着不死之身，自己一点也没想主动去趟浑水。
可是……如果是自己身边的友人、亲属遇到了那些“家伙”，他还可以继续选择坐视不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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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以丹田发力合气，方镜身形一动，脚下蓦然力道，气力贯注于腰部，一路冲上背脊。
他背上的筋肉猛的震动，背部肩胛处的大块肌肉就如同翅膀一样扇动，掌指间的力量并没有完全爆发出来，而是如同慢慢张开的弓弦一样，一点一点的拉紧。而另一方面，他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样，以拳、掌、推、撞为主，连连变幻，出招也更加沉重，就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浪，一层一层的撞击在绑在树干上的沙袋上。
“叠浪！”
噗噗一阵重响，沙袋竟然被打破了一口，大量的沙子锯沫漏了出来，鼓涨的皮囊一下子瘪了下去。
方镜并没有停下手来，他只觉得蓄积的力量如山洪一样爆发出来，这使他出招更如同闪电一般。
呼啦一声怪响，方镜那沉重的可怕的拳掌之力带着连绵的攻势，横扫在树干上，撕碎了沙袋的同时，一大块树皮猛的被扫飞，露出嫩白的部份。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越发畅快的出招，使他心头一阵舒畅，就好像压抑在内心的一股火烧了开来，灸热喷发，而精神深处反而冰冷一片。
大半边的树干被他的打的坑坑洼洼，树皮都被扯烂了。
好在这个时间点，附近也没有什么人。
方镜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就转身向自己家的公寓楼走去。
“现在的自己论及体能和力量，可以稳稳当当的凌驾于榊铁平老师之上，上次交手我确实居于下风，没有多少反击之力，可要是再动一次手，假如老师没什么压箱底的手段，鹿死谁手就不得而知……”
当然，这是在比试的情况下，真正的实战还要考虑双方的经验。
不过经验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武者的个人阅历、以及危机关头的临场应变，所以很难完全纳入战力之中，方镜对于自身的最大自信，在于他异于常人的体能。
他相信体力还是在真正的对决中占据着绝定性的地位，就算其他方面与榊铁平差上一截，可是自己在体能上稳稳当当压他一头。
“在‘奔流之技’的掌握程度之上，老师与我现在的熟稔度相差不多，而且他恐怕并不像我一样，知晓这门水之技还有更进一步升华。”
奔流之技实际由三式组成，分别为“水捲”、“打潮”、“叠浪”，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练的异常熟练，只是不知道使用‘技能推演’，接下来会出什么情况……
技能推演是一个强烈的暗示，这证明奔流之技还可以继续进化。
水捲、打潮、叠浪这三式练的熟练之后，奔流之技光凭不断蓄劲回力的攻势，在实战中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是他把树干绑上沙袋当目标练习这一招得出的结论，实战中倒不能这么肯定，要知道你的敌人不会傻站在原地不动。
第58章 出路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蒙蒙白了，路灯也全熄了，方镜拖鞋的时候，发现母亲素子应该回来了。
母亲晚班回来后进门就睡了，他轻手轻脚的进了门，打开冰箱把速食放进微波加热，同时取出2升装的盒装牛奶，喝了起来。
“从京伽堂的畑中玄斎那里提前预支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也要想办法弄到钱……”
主要是这一段时间，为了补充身体的消耗，方镜花了剩下来的钱购入了大量运动补剂，包含蛋白粉、鱼油、肌酸、氨基酸、综合维生素药物。
通过运动补剂，他的旺盛过头的饥饿感目前减缓了一些。
他现阶段的饭量以普通人来看，仍然是大胃王级别的，不过与前一段时间那异常的胃口相比，也算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地步。
只是，运动补剂价格异常昂贵，没有足够的金钱当后盾，花费上就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雾隆高中禁止学生在外打工，再者，大多数打工的工作也会耽搁自己练习格斗的时间。
最好找到能够一边练习武技，一边拿到钱的工作。
“当职业拳手或许也是一条路赚钱的路子，不过母亲素子应该不会支持，而且，我本人对参加比赛也没什么兴趣……”
赚钱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果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公寓这边虽然暂时能保一时平静，可是这种跟灵异有关的场所，还是要想办法搬出去，不过没钱还是什么也办不到……”
是的，没钱什么事情也办不到。对于活在现实中的人，世界上最恐怖不会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恶鬼猛鬼，而是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鬼。
————————
“砰！”
一声闷响，拳掌互击在一起。
方镜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浮现出一种狂热之色，脚下一蹬，弓步发力，整个身体前倾，以短肘撞向榊铁平的右胸肋骨处。
榊铁平神色微愕，不过他也是反应神速，反掌一托，就抵住了方镜的袭击。
可是方镜迅速变招，他脚步一落地，重心就向后变化，一进一退，肘部巧妙用劲，整条胳膊如鞭子一样发劲。
榊铁平低喝一声，以斜斩的手刀弹开他的鞭手。
双方互进互退，不断移动，几乎挤到了天台的边缘。
榊铁平发现身后就是没有栏杆防护的楼顶边缘，知道再退下去是不行的，他也没有留手的想法了。
“水捲！”
在心底默念一声，他开始反攻，以奔流之技贯通周身气力，拳掌变化之间，整个人就好像化成了流动的水波。
来吧！
飕然一下，方镜以同样的速度冲击，身形起伏波动，与榊铁平的动作一模一样。
砰砰砰砰！
拳拳相对，掌掌互击，肢体野蛮的撞击之下，闷响声迸发而出。
咻！
双方的身形骤然分开，互相变幻脚下步伐，移动出弧线的方位，由“水捲”化成“打潮”之势，而后又再度化成两股波流激战在一起。
“叠浪！”
两人同时喊出了奔流之招的最强一击，动作因为对方死死咬住了变幻之处，方镜和榊铁平不在移动身形，而是双脚钉在原地，全力互殴，迎向对方打出连绵的掌势。
一瞬间，两人变成了八臂怪物一样，两手间的动作拖出残影，掌影拳势一浪叠起一浪。
“篷！”“篷！”“篷！”“篷！”“篷！”“篷！”“篷！”“篷！”“篷！”“篷！”“篷！”“篷！”
两人的拳脚都力沉势大，对殴的同时都感觉拳指发麻、身体微颤。
数十秒的对招结束，方镜和榊铁平互相以脚尖发力，身形向后跃开。
“老了！老了！对拼体力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榊铁平长呼一口气，西塚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连奔流都被他学会了，接下来还能教他什么……
“老师过奖了，说实话我的基本功还是不够扎实，感觉两条胳膊都麻了。”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这段时间的日夜不停的操练自身，他就连手指也异常有力，手背上有一层拳茧。
“不差了，我在你的年龄，未必有你这样的扎实水准，而且，你的资质也很好……”
榊铁平想了想，决定认真问一下他。
“西塚，你学拳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想跟玄造一样，日后当个拳手吗？”
“不，我只是单纯的从学习格斗中获得了乐趣，更重要的是……我很想变强。”
“就算是为了变强，也有一个暂时性的目标吧！”
榊铁平微微一笑：“不想当个职业级选手吗？以你的水准，赚钱不会太难，甚至还有机会去国外，参加更高水平的赛事。”
“这还真没有想过……”
方镜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
“像我这样的武人，也就凭借这门爱好混口饭吃，你这么年轻一门心思沉浸进去不能说是坏事，但未来想要安身立命却有点困难……武术终究是一种危险的技术，能够变成一门竞技运动也不是坏事。”
榊铁平半是感概的说：“对大多数钻研武技的人来说，最为光明的一条路也只有是参加竞技比赛呢……至少成为一名职业选手，也有一定程度的社会地位；国际上走红的明星级选手，出场费、奖金、分成也是非常丰厚的，现在也处于赛事较火的热潮期，你如果有心专攻这一方面，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老师你的提议虽然不错，但是我总总觉得苦学的武技用在这上面，让人难免觉得有些灰心丧意。”
方镜勉强一笑，神色中也有一些苦意，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握紧成拳头……说实在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武者，确实有些无奈。冷兵器时代早就结束了，再强大的拳法，也挡不住一发子弹——武术是一种危险的技术，在战斗中不乏杀人的手段。
武术格斗，最早的诞生起因，也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为了杀伐而诞生的技术，可是到了和平年代，这些都是没有太大用处的东西——身为一名武者最无奈的一点也就在此。
“哈哈哈，不要去想这些问题……实话实说，西塚，你长得也不算太差，以后参加了职业俱乐部，商业包装一下，成为明星级职业选手也不是不可能，更重要的是会有一大批女性fans……”
他笑着拍了拍方镜的肩头，缓声说出对出一个对于大多数人异常残酷的事实。
“结合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人，百分之百是靠脸的。”
方镜对这句话翻了翻白眼。
拜托！我是那种会靠脸吃饭的人吗？
第59章 堵路
结束跟榊铁平的对练以后，一天的训练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回家后日常的复习功课、自主锻炼、查阅一些资料。
说句实在话，他现在的生活状态跟苦行僧没什么两样。
方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的时间全部用在间歇性的持续性训练（人体终究不是永动机），以及复习每日的功课，还有查阅各种从图书馆里找来的资料上。
他自行开始学习文化人类学、宗教、神话、民俗、符号逻辑学，还有神秘学知识，针对这些信息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异常现象。
自学的方向主要从周边书店、地方图书馆、学校图书馆购买、借阅的书籍。他开始建立一个系统的学习模式，根据自己的学习条件，设定好每天的学习计划，另外，在练拳的时间上他也是如此规划的。
这是他从前世就开始培养的习惯，他认为做一件事情需要有前期安排，划分好时间，这样才能够事半功倍。
虽然，通过学习来尝试研究超自然灵异，这种方法未必行的通，可问题是西塚司也没有办法找出对抗“灵异事件”的办法。
汤浅顺一和円照恩都告知他一个残酷现实，凡人是没有办法对抗那些灵异之物。
“好了，总算弄完了。”
用抹布打扫完地板，清理好拳馆之后，他就和同样负责清理工作的学员一同出了门，并且把门锁好。
“赤坂他们去了拉面馆，西塚你今天不来吗？”
“时间不早了，我好歹也是个学生，下次再跟你们一起去吧！”
拳馆中的众人跟他相处的也很和睦，偶尔也会一起聚个餐，吃个拉面什么的。
今天确实弄的有点晚，他也想早点回去。
“从那条捷径走吧……赶时间回去，搞不好还能够跟皋月一起吃个火锅。”
跟妹妹的关系略微有点缓和，至少她不像之前那么害怕自己。双方的隔阂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消除，能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难得了。
“说起来，这两天饰马那家伙频频翘课，她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一个事……”
饰马，好像自己一个人在调查着什么。自己也略微打听了一下情况，发现笹森的死确实很有问题，而且详细情况警察和媒体都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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