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他依旧遮掩着自己的眼睛，但是缓缓垂下头：“他给自己选了一条死路，在因果彼岸重置自己的过去……白觉已经死了！没了！凉透了！”
他低沉的喝道：“不论你承认不承认，这就是现实！死了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永远不会！”
阿尔泰尔狂暴而外泄的力量被击散了。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连疯狂在一瞬都被驱散，她的精神在短暂的癫狂后归于清醒，之后……便是漫长的无力与痛苦，仿佛全部的力量从身躯上被剥离。
军姬滑倒在地，她张了张口，咬着下唇，血色蔓延开。
“可是，你不是……书记官么？你不能救他吗？为什么……你既然看见了，就不该坐视不管……”
白谛张了张口，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言语只是苍白。
阿尔泰尔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清楚，即便解释清楚了，也只是自己的无能。
白谛垂下头，他不想辩解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无能。
但是……
“闭嘴！”
万象无法忍耐，她凝视着军姬：“你闭嘴！”
她是那么的愤怒，言语如尖刀，容不得半点对白谛的污蔑。
“你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就不要开口质问！你的店长是自己选择的死路，他如今一了百了！死不足惜！”
“可我的书记官呢？他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凭什么要愧疚，凭什么要痛苦，凭什么要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责，还要承受你的诘问！”
“你的痛苦不足以成为迁怒别人的理由！痛苦的人远远不止你一个！最想复仇的……也并不是你。”
阿尔泰尔垂下螓首，她无言反驳这些话。
可如果连这些质问都不允许被说出口，她还能说些什么，就连迁怒也没有了，就只剩下最纯粹的痛苦以及内心无法填满的空虚感了……
“没事了，想恨我就恨吧，我的确什么都没做到……既救不了后辈，也斩不了仇敌。”白谛起身，自嘲一笑：“真是可悲的失败者。”
他握住万象的手，抬起手，点亮万界之门的符文。
临行之前，他说：“你们现在或许很痛苦，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世界会发生改变，从根本上开始变迁，因为白觉改变了过去，他重置了因果的起源，也重启了整个世界。”
“你们会做一场梦，也许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你们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不会记得这个咖啡厅，也不会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这个世界不再有白觉这一人物。”
“事项剪定，未来变迁……又一轮回。”
——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又一轮回（下）
白谛离开了咖啡厅后，行走于街道之上，牵着万象的手。
朝着前方漫无目的行走着。
“这之后……会如何？”白谛问：“以你的计算力，应该推演的出来吧。”
万象轻轻颔首：“嗯……世界将会被重置，从因果彼岸开始做的决定会裁决事项，让整个时空扭转，成为第五天位宇宙的可能性的分支之一，但是……”
白谛点了点头：“但是白觉做出了选择，却并不能让第五天位宇宙长久的存在下去，所以他改变了过去，并不能让这个事实成为真实，而是诞生出了庞大的剪定事项。”
什么叫做剪定事项，对FGO2.0有所了解的月厨秃子们一定多多少少知道一定相关。
犹如生命存在竞争，历史也有正确和错误的选择，现在和未来乃是基于正确选择、正确繁荣的胜利者的历史，这便被称之为编篆事项，即发展稳定且具有多元可能性，值得继续被观测的世界，
而基于错误选择、错误繁荣的失败者的历史，发展不稳定，失去多元可能性，被放弃观测或者未来中断的历史，便是剪定事项。
维持世界多元化的发展，确切而言，也是书记官的工作之一。
只是大多书记官并不会干涉太多，只要世界能迎来未来，即便丧失了多元化的发展趋向，那也是一种选择之一……因此对书记官而言的剪定事项只有一种。
——没有未来的世界。
白觉拯救了苏雨寒，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做了次一换一的选择。
最终导致的结果和蝴蝶效应便是时间线的变迁，并且在这一次没有白觉的世界变动之中，主世界被摧毁，永远迎接不了未来，沦为了本该被剪定的事项。
这的确是书记官的工作之一……奈何就连书记官也不能完全掌握第五天位宇宙的全貌，这种巨大的变化甚至吞没了本就存在第五天位宇宙的几位书记官，包括白谛自身。
“其实简单推断一下，我大概能整理出世界重置后的发展……”
白谛自顾自的说：“假设白觉在幼小时就因为车祸而丧生，那么当我击碎了盒子的时候，也不会在那个公园跟他相见……更加不会因为看他顺眼而赠送他一枚书签，钦定他为救世主，这么一点细小的差别决定了之后的一切特异点的处理……只能有我一个人来搞定。”
“蛇一定还会埋下特异点，其中有几个特异点是为了针对白觉，可白觉不再了，所以这次会改变，变成针对我……或许会有一两个特异点发生改变，但最终结果也是大差不差……我收拾干净了前三个特异点后，在第四特异点里栽了跟头，被放逐到了因果彼岸。”
“一旦我中了招，后续蛇设下的引爆点将会在特异点中全部生效……第五特异点，第六特异点在时间线上来说，第五特异点更加靠前，虚空眷族会直接在公元前摧毁了人类文明。”
“于是该世界从遥远的过去被毁灭，因果清算，整个时代都迎来了又一次变迁，这一次风波仅限于主世界内，迅速的更替了一切……文明之理也好，后续的摧残千年也罢，全部都成了泡影。”
“因为作为第五天位宇宙起源和中心的主世界的崩毁，该世界迎接不了新生的未来，自然被定义成了剪定事项，这就是发展的可能性之一。”
万象无言的点了点头。
世界重置后，或许一切都会按照白谛所说的发展。
剪定事项是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世界，就这么永远的沦为废弃品，被世界所剪定。
说话之间，他们所行走的街道也渐渐发生了某些模糊化的风景变迁。
就好似游戏场景数据化的模糊，贴图的混乱，许许多多行人突然间消失不见，数量变少，风景变旧，建筑变少，繁华的城市几个眨眼之间缩小成了老旧的城市，然后变成城镇，变为村落，变为废土……文明的产物不断缩减，直至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种变迁的风景，曾经见过一次，只是那一次的变化并没有这么剧烈，也没有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倒不如说，文明反而迎来了一次飞跃。
而这一次，文明更像是被摧毁殆尽般的消灭了。
脚下行走的平坦大道也变的崎岖不全，遍地黄沙，满地疮痍。
一个没有希望的废土世界就这么血淋淋的呈现于眼前。
几百步的距离，见证了一次沧桑巨变。
“已经开始了……”万象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便是这个世界终将抵达的未来，焦土和废墟。”
“剪定事项没有未来……的确一切本该如此的。”白谛望着漫天飞扬的黄沙，却是讽刺的笑了笑：“但是，蛇的计划，绝不仅仅只是剪定事项而已……我已经读懂了他的计划。”
书记官一字一顿道：“这是一次轮回。”
“轮回……”万象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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