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白觉本以为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番，可下一刻，这紫发的女孩便抬起头来，双目中浮现出少许的猩红色：“那，如果我是英灵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也会有着英灵那么强大的力量，我能替他们报仇么？”
“报仇？”
“报仇！”少女捏着拳头：“我们是武人，是同一个道场走出的同伴，一同响应了号召参军，是为了国家安全而出力，所以并不惜身，即便我死了，我也要了断那畜生道，如果我是英灵的话……”
“不可能。”白觉摇了摇头：“你做不到，因为你太弱了，姑娘，你已经上过战场，是个成熟的达人了，要学会接受一些令人难以想象的事实，譬如，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譬如，学神学霸是不用上补习班的，人家就是很天才；譬如，你现在去找畜生道就是送死。”
英灵，是很强没错……可六道勘魔之战开始，死的英灵哪里少了？
看似不败的无敌者往往死无全尸，最终活下来的人又能有多少？
狮子王闭门思过，查理曼当场自闭，看似强大的英灵，反而可能由衷的脆弱。
白觉幽幽一叹，这女孩并不明白这些，她的内心被仇恨所填满，放任她这么下去，一定会迅速坏死。
他凝视着咬牙不言的少女，缓缓起身，拔出了燃烧着烈火的长剑。
“你想学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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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少女，你想学剑吗？”白觉真诚的忽悠道：“我这儿什么剑法都能教你，什么白学剑法，什么天火自裁，什么街舞大剑，什么万剑归宗……”
“学了，能报仇吗？”她的眼中静静的燃烧着执念。
“你一个人报不了仇。”白觉轻轻拭去了剑锋上的灰烬：“报仇是空虚的，是寂寞的，只为了仇恨而活是一件愚蠢而又奢侈的事……退一万步来说，你报仇了，然后呢？听我一句劝，报仇一时爽，就跟手冲一样，结束后那无尽的空虚和寂寥只会让你想到宇宙万物是怎么形成的这种乏善可陈的空虚问题。”
“你用很下流的话说着很无聊的道理……”少女的表情依旧冷淡。
“啊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世界上大多事都是这样的，本质相同。”白觉问：“相较于这些问题，我更在意，为什么整个战场上都看不见别的英灵。”
“没来。”少女静静道。
“啊♂？”白觉发出哲学的疑惑声。
“英灵在本土，并没有来。”少女说：“来的只有海军。”
“不愧是群弟中弟，果然是来送人头的。”白觉一拍脑袋：“真是让人绝望的智商，军方的人怎么想的，把你们派来送死？一定是雀魂玩多了，以为自己出一手断幺九就能死压对方的国士无双？这?又不是斗兽棋！”
少女默默不言语，她说：“如果赢不了，迟早也会死，不如索性……”
“死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人的本能便是活着，这没什么可耻……倒不如说，坦坦荡荡的去赴死才是奇怪，我当年手撕所罗门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只是想活下去罢了。”白觉缓缓沉下声线：“可惜你现在太弱了，以至于谈及‘复仇’二字都是一个笑话，你认为自己的敌人只有高丽的畜生道？这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少女抬起眼瞳，她不太明白。
“畜生道仅仅只是六道之一，在你所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以及天人道……天人道是我都无法轻言胜利的强敌（甚至还被打入地下几千米），它们杀戮，它们毁灭，整个世界都在战火中摇曳，而你想要复仇，仅仅一个畜生道是不足够的……你太弱小了，甚至连自己仇敌的真面貌都看不见。”白觉平静的说：“你所期望的复仇比你所想象的更加困难的多。”
少女愕然了，神情浮现出少许的错乱。
她的确不知道，不清楚原来那只是六道之一，更加不清楚整个世界都陷入战火，她没有关心过那些，仅仅只是注视着眼前，可就连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都无力阻止。
而现在，她想象到了蔓延至整个世界的战火，一瞬间，困难好似扼住了她的咽喉般令人窒息，无法言喻的重压仿佛要将她压倒在地，仅仅只是‘复仇’也成为了无法轻言的两个字。
她甚至没有向六道发起复仇的资格，蚍蜉撼树，何其可笑。
也就在这时，一把剑刺入了她缓缓垂落的视线之中，刺入沙地之内，炙热的火焰盘旋着剑身，将荒凉的夜色驱逐，令她的眼瞳内倒映出些许光亮。
“是的，这对你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复仇。”
“你的时间不够，你的意志不足，你的实力更是难以企及。”
“但是……我给你一个机会。”白觉淡淡道：“我来代替你完成现在的复仇，允诺你一场胜负。”
少女抬起头来，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白觉说：“我给你定一个能够完成的阶段性小目标，譬如赚……嗯咳，譬如，击败我。”
“我不明白。”她摇了摇头：“我的敌人不是你。”
“但你想复仇不是吗？”白觉说着乱七八糟的逻辑：“那你就要比你复仇的目标更强，你的目标是六道……而我若是击败了六道，你击败了我，你就比六道更强……可现在的你太弱了，因此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有足够的时间，你的复仇终究可以完成，你需要的只是验证这一点的机会。”
这逻辑的确很乱，甚至有些强行的意味。
白觉大于六道，所以她大于白觉便大于六道，击败了白觉就等于击败了六道？
这怎么能一样……一个是仇敌，一个是救下自己的恩人，心中的仇恨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泯灭？
少女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知道，这不过只是简单的安慰。
“如果你不能接受，就从现在开始变强，变强然后击败我……证明你的实力，我可以带你上战场。”白觉知道她不会全然接受，所以又说：“可如果你的实力达不到要求，你甚至没有踏上战场的资格……少女，哪怕我这个三色拐愿意拐你，可你都没有满破，哪来的输出呢？”
“我杀了很多只怪物！”少女反驳道。
“你现在的实力连一阶英灵都不到。”白觉淡淡道：“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节奏拖沓，攻击缓慢，回气不足，意志偏执，没一处像样的。”
“唔……”她咬着嘴唇，很不甘的抬起眼睛，眼瞳中不再仅仅只是猩红，有着倔强的鲜活色彩流淌，令那双眼瞳格外好看：“我会变强的……很快。”
白觉寻思着你就算再强也不是我的对手啊，哪怕我放水。
但这是心底话，说出来就变成老实人了。
“我期待着。”白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紫色长发：“想变强的话，我教你啊……”
少女将白觉的手甩下去，她很不高兴的说：“别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十六岁了。”
白觉不顾她的挣扎，继续揉着她原本就很乱糟糟的头发，失笑道：“原来是个十六岁的小改改，不过小孩子还是该被摸摸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头，靛蓝色的眼瞳倒映着明朗的月色，她说：“佐佐木……佐佐木次女。”
白觉的手指僵硬了，好似在搓狗头的手也没有了动作，面具之下的表情俨然僵硬，右眼皮已极快的速度疯狂抽搐着，就好似脸部肌肉抽筋了一般。
白觉的思维瞬间穿越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九州岛自己偷偷去往富士山的那个夜晚，在哪个月至中天的时间，与优雅风月的九州剑圣小改改的第一次历史性会面，她所说过的那些话都依旧历历在目……
“为什么要带上面具……你认为，我会认不出你么？”
“那么，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迟？已经……十年了。”
“也就是说，你不是为了奉还那一剑而来，是吗？”
“如果你说自己忘记了，那我就让你回忆起来便是。”
“我是剑客……不懂什么大义，想要什么，就出剑去讨回来。”
“是啊，我知道，但这一刻，我除了愤怒和仇恨之外，还能表达出什么！”
“因为……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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