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张仪,已死?”
白起看向另一旁的棺材。
“张子已仙逝。”
“哎……”白起长叹一声,张仪与他何其相似,空有碧血丹心而无处施展,好不容易踏遍五国,却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他也于心不忍:“白先生,你若扛着张子的棺材去了秦王宫,且不说你能否令苏秦血溅五步,国君必定不会再信你!”
“他信不信我,不重要……”白觉凝视着沙尘飞扬之下的函谷关:“怕我就足够了,张仪不能白死,我也不会憋着这口恶气什么都不做。”
“你去了,正中苏秦下怀……国君与你之间,再无半点修复的可能。”白起如此说道。
“……那,也好。”白觉轻声说:“放下手吧……我带张仪去见秦君。”
白起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垂下手去。
白觉扛着张仪的棺材越过函谷关,直达秦王宫。
这一去,也并不是很久。
半个时辰之后,一句话语响彻了秦国上空。
“生不入函关,死不为秦民!”
无数人抬起头仰望天穹,不知发生了何事。
唯有秦王宫中秦君嬴稷满脸沉默,苏秦一袭黑袍随风而摆。
大殿文武百官皆低头不敢抬,一尊漆黑棺材放在大殿中央。
死寂在蔓延。
而白觉便站在大殿出口。
“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篷篙人。”
白觉没有回头,而是对天拱手。
“告辞……此生不必再见!”
他来时潇洒,走的也潇洒。
只是这份潇洒之中,难免多出少许落寞与叹息。
秦君咬牙切齿,良久都未曾回神。
只有苏秦站在大殿一侧,他看着漆黑的棺材。
叹息了一声,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
第四百五十章 五国相王
时间转瞬便是半载,这半年时间对许多人来说是非常煎熬的。
稷下学宫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学宫几乎处于半封闭状态,几乎不出学宫之外。
荀卿与孟珂虽然返回了稷下,但秦君似乎有心想布下眼线,最终墨翟不得不选择封闭学宫,勒令绝大部分学子不允许擅自外出。
白觉离开了秦国之后,便再也没了音讯。
他若是想藏身,天下无人能找得到他。
虽然列国之间的消息相对比较闭塞,但半年前秦王宫发生的大事早已传遍了列国,即便连没有参与相王的楚国也有所耳闻。
大概白觉已经放弃了靠谋划博弈,而是选择了闭关几十年后出来屠神的路吧。
这半年之内,列国之间再也没有爆发第二次的大型战争,各国国君都非常渴望一个王的封号,并且要为吞并秦国做准备,自然暂时选择了偃旗息鼓,即将到来的五国攻秦做准备。
苏秦作为五国相国在这半年来游走秦国与五国之间,展现出了杰出的纵横家的手段,不禁平息了战乱,更是在朝堂上力压多人,为多国国君所信任。
如果一个人的才能太高,自然会引起君王的忌惮,但苏秦早已言明,相王之后,他可名垂青史,之后归隐田居,便不打算再插手天下纷争,所以这半年来即便苏秦锋芒毕露,也无人管得了他,国君也不想多管,君权神授,只要神灵犹在,国君的权威不论如何也不会动摇。
更何况,苏秦所做都是为了相王的谋划,为了能够更好的吞并秦国,这自然是好事。
列国风云变化,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相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苏秦彻底接受了张仪没有完成的工作,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因此他也佩上了秦国的相印,虽然许多秦国官吏并不想让他独断专权,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苏秦实在锋芒过盛。
六国相印悬于腰间,可谓千古第一人。
不论是文官还武将,都要低他一头。
更重要的,还是嬴稷对苏秦的所作所为几乎不加约束,这几年来他所说的最多一句话莫过于‘听苏先生的’。
哪怕有老臣愿意谏言,嬴稷也根本听不下去,自从半年前白觉一走,文武百官才意识到,即便不居朝堂之上,白觉也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没有了他的,竟无一人拦得住苏秦这一外人插手国政。
这说来也是因为列国时期的法度不够完善,导致了秦国内部文官势力做大。
这时候的战国列国,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法度,但这些法度并非一成不变,反而大多是由朝臣与国君把持,想改便可改,这个时期所谓的法度,其实便是上位者手中的工具,和宪法差了几千几百里。
因此,士大夫阶层牢牢把握着上位者的权利,阶层分化明显且产生了严重的割裂。
当初白觉没有插手秦国内政令许多官员松了口气,但他的存在也令很多把握重权的朝臣觉得不自在,如今白觉走了,苏秦来了,他们已经不是不自在了,而是如鲠在喉,气得快要吐血,奈何国君只偏倚苏秦,这才开始念起已经离开的白某人。
可惜已经迟了。
当然,苏秦也并非神人,无法统筹五国内政,他主要干涉的还是秦国的内政,其他五国,他干涉的却是军政调度一块,与兵家将军互相沟通,也允许国君旁听,务求在最短时间内瓜分完秦国。
五国国君哪里听得懂打仗什么的,看着沙盘也觉得万分无聊,最终也就任由苏秦来决定了。
就这样,半年时光匆匆而过。
该变化的已经变化,没有变化的也一尘不变。
相王之日,如约而至。
相王之地,便选择了函谷关,函谷关是一所难攻易守的要塞,但它的视野开阔,位于长江河畔,论风景壮阔,没有几个地方比这里更加合适。
最重要的是,函谷关是秦国的门户,只要叩开了秦国门户,整个大秦都会沦为五国的囊中之物。
……
是夜。
函谷关要塞城楼之上,苏秦扶墙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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