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楼阁之中的学子见此情景,各有所思。
若是平日有人文斗过程之中转身下了文台,那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嘲笑此人是懦夫鼠辈。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
听过荀卿上课,懂得法家之言的学子纷纷流露出惊叹赞叹的神色。
“白师果然还是白师,三言两语之间道出了法家的真谛,将荀师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既是遵了法家的圣道,又怎可能知法犯法,这是何等愚昧。”
“知法犯法,知法犯法……哈哈哈,此言绝矣!可传千古!”
遵法家圣道的学子既是恍然大悟,又是感慨万千。
而儒家、墨家、道家的学子则是各自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们抗拒荀卿白觉所说的法家,是因为守旧,他们很多人甚至没有听过白觉授课。
荀卿授课是按照稷下先生的那套来的,较为古典,也颇为晦涩,很多时候她只顾着自己说,而不考虑学子听不听得懂,虽然这情况在改善,但和喜欢举例子用大白话注解法理的白觉,仍有很大的差别。
简单来说,这就相当于语文老师讲解文言文与讲解散文的区别。
前者听得晦涩难懂,后者则加以揣摩便可理解。
白觉有着领先两千多年的知识储备,课堂上每每有语出惊人,一个人硬生生的将许多成语典故拉高提前几十年几百年。
他从不说什么空乏的大道理,说的大多都是直指人心的尖锐问题,就譬如荀卿打架,他就直说打赢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贱人就是贱人,衣冠禽兽是改不了的人面兽心,有了一次必然还有第二次。
“衣冠禽兽妙啊……”一名儒家学子偷偷嘀咕了一句。
“对对对,我也觉得这衣冠禽兽骂的漂亮。”旁边一名儒生也跟着点头。
“贱人就是贱人,这话虽然粗俗,但听着确然是这个道理。。”有位墨家的中年大学士捋着胡子说。
学子们听着开心了,可吕不韦不开心啊。
白觉教训荀卿的时候,还把他骂了进去。
一句贱人就是贱人,一句衣冠禽兽,这骂的这么飘然曼妙,若是传了出去,他的文名要随着这两句辱骂而名扬东周列国了。
这样的文名谁?想要啊!
吕不韦那个火大啊,但他又不好拉着荀卿上来在打一顿,对方可是女子,而且主动下了文台算是有了认输的意思,这也算是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荀卿认输,他的文名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可此时的吕不韦完完全全没有赢的畅快感,反而像是有一口千年老痰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蓝瘦。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是默默想着下次再去找茬顺便把白觉打一顿。
然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荀卿下去了。
白觉上来了。
白觉仿佛有读心术一样,他打量着吕不韦,摸着下巴,露出不坏好意的神色。
“不用等下次了,现在就来吧。”
吕不韦一脸懵逼。
围观吃瓜群众一脸懵逼。
诶?你不是说要遵守法理么,怎么把荀卿说下去了,你还自己上来了?你的承诺呢,你说的那些道理呢!
荀卿也一脸懵懂,孟珂则是发出果然如此的叹息。
“师弟啊,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孟珂压低声音对荀卿说道:“他经常一边说着大道理,一边偷偷报复别人,我见过很多次了……曾经有个师兄得罪了他,结果每次有肉吃的时候,他只能吃屁股肉,足足吃了大半年的鸡鸭鹅的屁股……我当初也是,被师兄欺负了,他也会偷偷去教训他们……看来这吕不韦要倒霉了。”
荀卿轻轻按着心口,白觉上了文台,她本该不高兴的,但现在她有些脸颊发烫,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开心,有些欢喜,有种被人视作珍宝呵护的欣喜,甚至心跳也有些快。
“你怎么了?脸好红。”
“没,没事,刚刚运功,现在气血有些翻滚。”荀卿垂下螓首,将脑袋埋在孟珂的肩头:“休息一会儿就好……那吕不韦的修为不低,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放心吧。”孟珂太了解了:“别说一个吕不韦,哪怕来一万个伤不到他。”
这边台下窃窃私语。
文台上,白觉正与吕不韦对峙。
白觉说。
“别那么惊讶,我早说了自己想上来了。”
“这只是一场接力而已,我想你的体力还很充沛,这不算欺负你吧。”
“文比嘛,当然应该男人干男人,欺负小娘子没意思不是么?”白觉勾了勾手指,双眼仍然慵懒:“姓吕的,来打一场试试?”
吕不韦打量着白觉,不知他这是演的哪一出戏码。
吕不韦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子肯定有古怪。
警示着他千万要小心,包括脑内的一根神经都在跳个不停,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重要的事。
这种灵光曾经帮了吕不韦很多,他也的确是一个受到上天眷顾的人,有机遇,也有抓住机遇的眼力和手腕,运气和决断力他都兼具。
只是……吕不韦的气运再强,跟白觉相比较,终究只是沧海一粟。
固然白觉被萨满减弱了三分之一的气运至今仍然没恢复完全,来了特异点便遭遇六神联手打击身受重创,还得了小儿麻痹,被打成了十二岁的小屁孩,但他的气运仍然强劲。
吕不韦的直觉给他带来一丝警告都算是他的强运在发挥作用。
可惜,吕不韦被白觉伪装的姿态欺骗了双眼,他这一次忽略了自己的直觉,开始相信起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是我想太多了,他不可能这么厉害’。
吕不韦心想是啊,讲道理嘛,他一个十五岁的孩童,即便从娘胎里开始练气,即便是奇才,即便有圣人教导,传授功力什么的,他再牛逼也最多只有十多年的修为,像我吕不韦得到了数家的衣钵传承,加上我这聪明的头脑以及深厚的功力,普天之下比我更强的人几乎没有多少,只有圣人。
这群学子只能看出我自身的修为,可我所得的传承可不仅仅只是学说,还有功力,临死之前的修为都涌入我的体内,虽然并非自己所有,能留下来的只有三分之一,但我现在有一甲子的修为。
只要动用这部分力量,别说同龄人,哪怕是百岁的高手,我也可与之一战。
面对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我怎可能避而不战!
这小子刚刚从秦王宫回来,若是我能压住他的文名,秦君必将请我入宫,怕是封侯拜相一步登天也绝非妄想!
强大给了吕不韦膨胀的资本,也导致了他的双眼被白觉的‘弱小’所蒙蔽。
他原本就有些不爽快,如今白觉送过来,正中他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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