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即便知晓自己会被拒绝,她也仍然选择了表明心意,孤注一掷。
令人欣喜的是,她赌赢了。
疯狂踢着被子,如孩童般欢笑着的玛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人。
“嗯咳……”
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将玛丽惊醒。
阿尔泰尔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身形从虚幻化作实体,她礼貌的敲了敲玻璃窗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晚上好……玛丽殿下。”军姬礼貌道:“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晚上好,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这里是法兰西大使馆,是我的私人卧室,你不能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闯进来。”玛丽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整理好仪容,礼貌中藏着警惕:“如果有事找我,你应该提交正式的请帖……”
玛丽打量着阿尔泰尔的容貌,她曾在燕京的相亲大会上见到过乱入的军姬,但只是惊鸿一瞥,并未记住她的容貌,而且当日的军姬穿着恍惚套,打扮气质都截然不同。
玛丽一时间并未人出来她,也无法从她的五官中判断出她是那个国度的人。
“不用那么警戒,我是来找你的,但我不是暗杀者,也不是袭击者……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我的来历呢……嗯,这么说吧,我是他的人。”阿尔泰尔明确的表明了态度。
“他……”
“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军姬缓缓道:“也是我的店长。”
“你是咖啡厅里的员工吗?”玛丽惊讶道,她的敌意迅速散去,取代之的则是疑惑,她从不知道白觉的咖啡厅里还有员工,而且……还这么漂亮。
“员工是我的身份,实际上……我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们知晓的全部秘密,和你不一样。”阿尔泰尔打量着玛丽,视线含着审视与不解:“我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店长会选择你……是因为你太单纯,因为你一无所知,还是因为你的纯洁无瑕?诚然这些对于普通的男性是致命的诱惑力,可对他并非具有多么强烈的吸引力。”
玛丽微微不高兴道:“你是在说,我跟他并不合适吗?”
“不,你误会了。”军姬轻轻摇头:“啊,抱歉,是我表达的不够准确,我的意思是……你配不上他。”
这样直接了当的讽刺,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玛丽自出生起就承受着万千祝福和花朵,沐浴赞美与灯光,她在哪里都是一位公主,却不因此而自傲,她是无可挑剔的女孩,却被军姬以轻飘飘的一句‘配不上’评价。
这令玛丽恼怒,她不是恼怒自己被贬低,而是愤怒她在挑拨刚刚确立没有多久的恋人关系。
玛丽这时也意识到了,即便她和白觉成了情侣,也不代表他们间就不再有任何阻力,反而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把他们拉开……倒不如说,一旦白觉接受了她的表白,苦难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里,玛丽收敛了怒意,变得分外冷静:“这位小姐,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配不配得上,一来与你无关,二来这该由我们自己来评价,不该由别人来说,白不会喜欢你这句评价。”
“嗯,他当然不会喜欢……”
“但这是事实!”
阿尔泰尔淡淡道:“诚然,我不会对店长的任何选择指手画脚,我也没有那份资格,反而只会平白令他厌恶,但我和防火女不同,她宁可逆来顺受,而我只说自己想说的话……”
“你配不上,不是因为你不够完美,而是因为你太弱。”
“英灵,你们的视界太狭隘了,你们的成长也有极限。”
“你不是赵政儿,没有她的潜力,她跨越了千年,如今仍然在不断变强。”
“是的,你是他的女朋友,你会留在店长的身边,占据着旁人都觊觎的位置,享受着理所应当的欢乐,而你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说到这里,军姬自嘲一笑。
“你可能是因为一无所知而表白,但若是你知晓了一切后,你可能反而没有这份勇气了……就如同我们一样。”
“我也好,她也好,我们其实都在等,等待有朝一日店长将所有特异点修复,等待他卸下肩头的重担。”
“我不想自己成为拖累,才不断努力,希望可以帮上一点忙。”
“可现在我突然发现,店长或许根本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迟钝,他其实都知道,只是我们都保持着距离,也许稍微勇敢一点……”她咬了咬嘴唇:“不过现在,他是你的了,我有点不甘心。”
玛丽听着她苦涩的话,小声说:“抱歉……但是……”
“别道歉,我还没输。”
阿尔泰尔打断道:“我们都没放弃的打算,你即便想赶我们走,我们也不会离开,正如我先前所说,你承受不住的,即便平阳公主也未必承受得住……”
“那是什么意思?”玛丽疑惑不解:“我承受不住什么?”
“我不能说。”阿尔泰尔卖了个关子:“你可以期待他亲口告诉你,如果他不告诉你,这是店长的温柔作祟,如果他告诉了你全部,希望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笑的出来。”
“等等!”玛丽上前一步拉住军姬的手腕:“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军姬没有回头,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玛丽,浅浅的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他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张面具,而是一把能披荆斩棘的利剑,和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盾牌。”
玛丽顿了顿:“你是他的剑?”
“若我是,那该多好?”阿尔泰尔身形渐渐隐没,叹息的话音里满是幽怨与心痛:“他连剑也不要,一路走来,身心都已遍体鳞伤,如今他更是谁都不信,只信他自己……”
军姬的话语听上去有些无厘头,但直指矛盾的核心。
因为玛丽纯洁无瑕,因为她一无所知,因为她勇敢大胆,白觉被她的魅力征服了。
但这代表这就一定合适吗?
未必合适,至少在如今,并不一定合适。
白觉根本无需估计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他大可以带着玛丽回到咖啡厅,然后随便去往哪个世界。
但问题在于,如今的他根本没有那份自由和闲暇。
他还有责任要扛,还有重的喘不过气的责任在肩头上。
书记官白谛被因果清算,前往了未知彼岸,更是令白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也导致了他如今不想再依赖任何人的力量,因为他觉得自己多依赖一份,其他人的危险就更重一点。
哪怕是面临狼人的袭击,他也挡在了兰儿身前,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想让任何人挡在自己的身前了。
他的这份倔强已经初步灼伤了阿尔泰尔和防火女,但她们没有介意,以最大的宽容包容他的倔强,她们可以安安静静的在咖啡厅里的椅子上坐着,等他归来。
即便……可能等到的是一具残缺冰冷的尸体。
那种如果针毡的煎熬,令人难以冷静,只有实际经历后才知道这份痛苦有多么熬人。
故而阿尔泰尔说了,玛丽最好不要知道这一切。
因为她越喜欢白觉,越深爱白觉,越无法坐视白觉独自一人承担这份重责,可一旦她开始干涉白觉在修复特异点上的一意孤行就势必触犯到他的倔强自尊。
即便是恋人,白觉也不会因此而妥协,这就形成了无可逆转的死循环。
越是骄傲的女子,越是无法承受这份压力。
李诗冥李秀宁赵政儿都是如此,因而她们越强势,越不可能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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