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演到这儿,也够了吧。”源稚女说道:“你给我看的剧本,也就到这儿了。”
他冲着空无一人的虚无处说着话。
这一幕在赫尔佐格看来简直是得了失心疯,他表情扭曲的嘲笑道:“受不了打击而精神崩溃了吗?只可惜最后的见证者就这么疯了。”
“我疯了?不,你仔细看看,你手里举着的……是什么玩意。”源稚女侧目道。
“我举着的是白王的赠品,是让我通向进化之路的神圣造物!”赫尔佐格狂喜道:“你不相信,就给我好好看着,我一定能……”
“我可从没听说,谁能靠着棉花糖进化成龙的。”源稚女淡淡道。
赫尔佐格一愣,他缓缓放下手,望着手中高举的白色龙茧,那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棉花糖,他试着拉了拉上面的白色丝线,本该坚韧的丝线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扯断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赫尔佐格心态刹那本盘,他疯狂撕开了白色的棉花糖,试图从中找到上杉绘梨衣的踪迹,他的确找到了,但在白丝中包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具模型。
它的脸上还贴着一张滑稽表情,无声的嘲笑着这位机关算尽的阴谋家。
赫尔佐格砰的一声跌坐在了地面上,一股强烈的战栗和心悸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猛地回头,颤抖的手指着源稚女,声音尖锐的嘶吼道:“是你!是你干的!是你让我产生了幻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你的言灵是梦貘,这种程度绝对骗不了我!”
上一刻,他还是优雅的贵族,博学的学者,现在却仿佛一条丢了食物的鬣狗,疯狂的嚎叫着,犹如泼妇,那疯狂的表情恨不得将源稚女撕成碎片。
他花了多久才完成了这布局,如果被源稚女破坏了计划,那他这么多年苦工将功亏一篑。
赫尔佐格怒骂着,骂的再大声,他也不敢靠近源稚女,只能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他毕竟老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衰退,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只是计划成功给他打了强心针,然而他为了布局已经用了太多年,已经等不来下一次,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源稚女只是冷眼旁观,他越发觉得悲哀了,他居然就恨了这么一个小人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他有将他千刀万剐的力量,却连挥刀都觉得不必要,因为他的血太脏了,不配污了他的刀。
空旷的红井里陷入了僵局,源稚女望着漆黑的岩壁,随后……伴随着一声‘咔擦’声,岩壁坍塌了,不,与其说是坍塌了,不如说是它倒下了。
这本就是一块布景,用来遮蔽观众与演员的视线。
当它倒下之后,其他几面墙壁也接连倒下,它就像一个没有封顶的集装箱,四面的墙壁倒下之后,内部的布景便完全呈现了出来,观众与演员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所以,赫尔佐格看见了他们。
所有人!
昂热,楚子航,凯撒,路明非,上杉绘梨衣,上杉越,酒德麻衣,苏恩曦,蛇岐八家,猛鬼众干部,甚至连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本该在世界上消失,可他们的灵魂也都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
近百人的目光聚焦在赫尔佐格的身上,静静的凝视着他……
这是何等的恐惧。
诸位能想象的到吗?
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的恐惧感,如无尽深海,令他彻底沉沦。
那一刻,赫尔佐格浑身汗毛炸起,他无力瘫坐在了地面上,张着口,大口的呼吸着,宛若被扼住了喉咙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剩下‘嗬嗬’的喘息声,无言的恐惧蔓延至背脊,扎根在脑海深处。
即便观众们什么都不说,可那双眼睛,那份眼神,都是催命符。
在座的每一人,活着的,死了的!都想杀他!
他完了。
活不了了!
不仅成不了龙王,反而亲手将自己葬送!天上地下,再无他容身之所,就连在地狱,也有死去的鬼魂在等候!
他本以为自己才是下棋的人,别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是操偶人,所有人都在他的手下,按照他的意愿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可是,当舞台落幕时,他赫然发现,他才是戏子,他们才是观众。
舞台下的观众席。
“真是一出……绝顶好戏。”昂热捏了捏鼻梁,他内心已经震撼到了麻木,他恨龙类入骨,却忽略掉了人心比龙王更可怕的事实。
“我要杀了……”上杉越凝视着源稚生和源稚女,那是他的孩子,血脉相连,他的孩子却被赫尔佐格害的兄弟相残,他的杀意早已按捺不住。
“冷静,现在做主的不是我们……”昂热看了眼白觉:“他才是这场好戏的导演。”
“精彩绝伦,即便之前就知道,但看着本人承认,感受完全不同。”凯撒深深叹了口气:“我佛了。”
“人心可怕,险恶超过龙王。”楚子航默默低语。
上杉绘梨衣浑身颤抖着,她紧紧的握着路明非的手,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宛若一只颤抖的鸵鸟,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
她最信任的家长背叛了她,说出了她也能轻易懂得的事实,天下之大,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继续依赖。
路明非深吸着气,他的内心当然也不平静,而是战栗不已。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白觉突然要求他去拦住那辆车,将绘梨衣带到剧场来,辛亏他照做了,否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偶就是现在绘梨衣的下场!
路明非偷偷的看向了白觉——这一切,他都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白觉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如果你当初没去拦住那辆车,没有去救绘梨衣,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将会成为真实,我仍然会按照这个剧本出演,区别就在于……会多死一个人罢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你看着高朋满座的都是死人。”
路明非盯着白觉,用力抱住绘梨衣:“我会保护她的!”
白觉扬起唇角:“那我拭目以待。”
他转身离开了座位,而观众们没有离席。
他径直的走上了舞台,对着赫尔佐格微笑道:“可否满意我为你设下的局?”
“是,是你做的?”赫尔佐格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是我。”白觉微笑道:“你能满意真是太好了,不枉我特意为你逗留了这么久,为了看到你那狂喜的表情转为绝望的瞬间,我可是忍耐了很久啊。”
“你为……”
“为什么这么做?”白觉笑着说:“惩恶扬善,需要理由吗?”
观众席里传来一阵唏嘘。
妈的,说的好有道理。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愉悦。”
白觉转过身,不理会苍老了十岁的赫尔佐格,走到源稚女身旁:“辛苦你的演出了,我本以为你会留情,没想到你真的把你哥杀了。”
“为了演出尽可能真实。”源稚女说:“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了。”
“OJBK。”
白觉对着源稚生的胸口一拍,注入魂力,源稚生的体表燃烧着一层七彩的火焰,硬生生聚起了他即将破碎的灵魂,随后一顿揉搓,搓面团似的强行稳住了他的魂魄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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