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我现在已经不收弟子了。”斯卡哈摇头失笑，她问：“你之后要去见他么？”
“暂时不用。”赵政儿静谧道：“只要继续向上，迟早会在赛场上遇见吧。”
“赛场上……你舍得下手？”斯卡哈心想她当初可是完全舍不得对白谛下狠手。
“当然。”赵政儿不假思索道：“我要用剑告诉他——现在想出师，还早了一千年呢。”
斯卡哈望着荧幕中在旷野中如疾风奔驰的少年，她想说句话，但张了张口，最终该是没能说出口。
——只怕到时……追赶的不是他，而是你啊。
对于成长的太快、走的太快的弟子，自己只能站在原地眺望他的背影，那种苦涩与不甘……斯卡哈记得太清晰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戮
“该死的！”
阴冷的地宫里传来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袍中，阴毒如蛇的男子神情阴鸷，他愤怒的将手中的纸稿摔在地面上。
“五十名秽土转生的武将，十万魔化的改造士兵，外加上通灵出的一千通灵兽！”
“哪怕是一座山也能推平了，即便是五大国的忍者村也能夷为平地！”
“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男子气急败坏，捏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案上，他几乎抽空了整个古志城的兵力，本以为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所有条件，有了长达一年的准备时间，不论是什么敌人都不用畏惧，可时间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连一条消息的汇报都没传回来。
投入进去的兵力宛若泥牛入海，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地间。
阴毒的男子想起了大殿深处的魔王，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正是因为自己有用，对方才会留下自己一条性命，如果他出师不利，甚至白白葬送了这么多的兵力，他还有存在价值吗？
这时，大殿深处飘来漆黑的质问声：“战况如何？”
男子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去，战栗不已，他声音沙哑道：“属下，属下不知……”
大殿深处的蛇魔睁开了眼睛，竖立的兽瞳里掠过讥讽之色，扬起手指，遥指大殿中央的一枚铜镜，铜镜花纹古朴，色调漆黑如玄石，随着他的手指轻抬，铜镜中涤荡着水纹般的波澜，距离大殿十里之外的光景被投射在了镜面之内，幻影倒映着真实。
这种咒法，可以共享旁人的视角，共享之人必须是蛇魔亲自授予了魔血的高级统领。
远吕智选择的视角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名为蛟的千年妖魔。
远吕智麾下魔将的名讳，多半都源自一些神话传说故事中的妖怪。比如金鬼、水鬼、风鬼、隐形鬼，乃是《太平记》中藤原千方所使役的四鬼；仙狸、猪豚蛇、飞头蛮等等，啧是中国传说中的妖怪；还有以津真天、铁鼠、阴摩罗鬼、隐神刑部、襟立衣等等等等……一大堆日本妖怪。
蛟这个妖魔，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顶着一张随时可能便当的大众龙套脸，但他深受远吕智的信任，允了它三军统帅的职位，论地位和重要性，更在眼前这个阴毒男子之上。
蛟的实力或许不是绝世无双的强，不如吕布奉先，但也绝对不弱，想杀他绝非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哪怕远吕智也没有想到，随着咒法的施展，映照在铜镜中的会是这么一幅场景。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头颅，一个死去的妖魔的脑袋。
“百目鬼……”男子发出压抑的声音。
这只妖魔可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来如影去如风，想察觉到他都很困难，更遑论取他性命。
再然后，随着视角缓缓向上，是一只鞋子，很普通的运动鞋，上面有着不轻不重的磨损痕迹，染着血迹。
再然后，视角继续向上，鞋子上方露出一个人的半截身体，以及一张年轻到过分的脸庞。
这时，这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拎起来蛟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视线等高处，望着那早已没了生气的眼睛，笑了笑：“是你在窥探我么，远吕智？”
大殿中一片寂静。
远吕智面沉如水，表情无悲无怒，唯有宛若深邃潭水般的黑暗在暗流涌动。
“不用这么死死盯着我，我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呆在那里等着就行。”
“不过，既然你们想看，那就让你们看看好了。”
白觉将蛟的脑袋放开，抬起脚，将它的脑袋踢上天空，随着蛟的脑袋不断上升，他的视角也极具的扩大，原本仅仅只能看见一鳞半爪的战场瞬间缩小，所有风景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尸山。
层层叠起的尸体的山峦，鲜血从尸体之山中不断流出。
魔化的士兵，统帅的将领，通灵的魔兽，乃至那些秽土转生的武将都被埋葬在了这尸骸的山峰之下，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黄沙遍地，唯有血腥的味道不断逸散。
就在尸骸之山的顶峰，白衣的少年双手抄在口袋里，一步步的从山巅走了下去，随着他每走过一步路，都会留下了一个燃烧着烈火的脚印，他冲着天空露出冷笑。
当蛟的头颅从天空中坠落在尸骸山巅时，炙热的烈火瞬间迸发，涅槃之火无情的净化着一切的生命。
于此，烈火冲天而起。
十万士兵，付之一炬……但白觉一丁点都不觉得有罪恶感，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怜悯是赠予弱者的，同情是给予同类的。
这烈火中燃烧的……哪有人类，哪有弱者？
只不过一群以杀戮为乐的罪恶妖魔，别说区区十万，纵然再来百万，白觉也乐的杀到手软，身为救世主的觉悟，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再证明罢了。
当这一幕的光景印入了乐园中那些对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的眼中时，不知是否会有人对他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简直就像是杀人魔一样……即便知道那些不是人，也不禁令人有些不舒服。”晓美焰望着那烈火，虽然这么说，但她并没有移开视线。
“是啊，真浪费，十万妖魔啊，如果能作为养分的话，我现在就能达成返回过去的心愿了。”时崎狂三深感遗憾的叹着气，表情好像白白损失了一个亿。
……
“好浓郁的杀气，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怒龙，这也是你教他的？”斯卡哈并不反感杀戮，反而对于杀伐果断的少年很是欣赏。
“我教他的是杀人剑，但他的剑以前并没有重的杀性……不，甚至到现在也没有太重的杀性，因为他的剑从来没对准同族，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杀的只是畜生。”赵政儿视线没有偏移荧幕中的背影。
“这算是好事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不亏是我的弟子。”赵政儿扬起唇角：“有我当年的风范。”
千年前她杀的胡人可不止十万呢。
……
“杀戮，鲜血，火焰……”
阿比盖尔双目迷离，眼中满是迷醉般的笑意，她仿佛酒后吐真言般说出醉人的话语：“啊啊，master，我的master！你真是太棒了……杀戮吧，起舞吧，燃烧吧，我喜欢看着你在杀戮中盛放的模样，我喜欢看着你将所有不净之物燃烧成灰时的笑容，能被魔女所侍奉的，就应当是魔王啊。”
她的旁侧，德莉莎躺在床铺上，她已经沉睡了足足三日了，就连这轮比赛也是阿比盖尔独自解决的，因为她接受了那个境界的遥望，承受不住过度的成长而不得不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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