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那对方如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他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找不到,快,却不仅仅只是快。
防御,攻击,还击,伪装。
任何的轨迹和想法一切都在运作之前被看穿,每一个招式都被彻底预判!永远提前一步的他,接下来将会以三倍以上的狂风暴雨还击自己!
阿卡多捡起自己掉落的头颅按在了脖子上,他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一百六十七次……短短一分钟内,你傻了我一百六十七次,可真是比我更像是怪物啊!”
狂笑声中,伴随着一声地狱传来的嘶吼声。
一头巨大的黑犬从鲜血交织的泥沼中挣脱而出。
使徒召唤?巴斯卡维尔猎犬。
可当这只猎犬刚刚从血池中露头的刹那,便被一只更加巨大的狼爪按在了地面上,冰霜冻结了它的生命,甚至连通鲜血也一同冻结成冰。
霜雪平等的带走一切生命的温度,死亡的寂静,绝对的零度。
“呼……狼犬的话,我也有啊。”
白觉持剑而立,芬里尔的睁开双瞳,扬起利爪将猎犬打碎成了一滴的冰渣。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阿卡多发出惊叹般的笑声,他捂着脸,佝偻着腰,透过指尖的缝隙凝视着白觉:“是你啊!就是你啊!我找寻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啊!”
“……可以的话,我倒是不想和你分个生死。”白觉甩了甩剑锋上的血迹:“我要你的心脏没什么用处。”
“你的高傲和矜持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阿卡多双手合掌,低吼道:“我将使出我的全力!你也将全部力量都用出来吧,无需留情!”
“封锁制驭术式零号,开放!”
“归来吧!化为几千万之众归来吧!”
伴随着这声叹息般的话语,白觉仿佛听见了来自地狱的歌谣……一场从地狱尽头唱响的歌曲拉开了序幕,来自死亡尽头的盛大游行即将开始。
阿尔卡多贪婪的吮吸着布满了血腥味道的空气,汹涌的恶意与澎湃的鲜血从指间低落。
他双手紧握,白色手套上的阵法大放异彩。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驭我心!”
这是,出自普瑞里卷轴的咒语,也最早和阿尔卡多订立契约的初代范海辛亚伯拉罕所设下的禁制,以此束缚和命令吸血鬼之王。
当他念出了这句咏唱的咒文时,他将解放全部的枷锁和束缚。
原本,解放这道枷锁需要主人的命令,而现在……似乎因为相隔着一个世界,这道枷锁的束缚变得虚弱,即便以阿卡多自身的意志也能够挣脱。
以他的高傲,原本是不会这么做的,但他是在难以忍受,难以忍受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从手中溜走,他恐怕再也难以和如此强大的‘人类’一战……这种满足感是不论和多么可怕的怪物厮杀都无法获得的喜悦和欣喜。
于是他道出了禁忌的咒语,时隔数百年之后,他再度归来。
白觉抑制着内心深处的悸动,他完全可以现在打断阿卡多,但……太可惜了,如果现在阻止他,反而白白浪费了一次近距离观看死河的机会,他是为了磨砺而来,如果赢的太轻松,反而没有意义。
白觉选择暂时拉开距离,他跳上了一座破损的钟楼。
咏唱的声音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停止,伴随着仿佛快要停滞的短短一秒时光,随后仿佛屹立了千万年的堤坝崩塌,无穷无尽的死亡之河涌出,从阿卡多的体内,从他的血肉骨髓之中,从他足下的阴影之内,汹涌的波涛,滔天的血浪,瞬间布满开罗的街道。
粘稠的血液化作死亡之河,从阿尔卡特的残躯之中喷涌而出,蠕动的血水仿佛活物般,顺着大地街道,沿着缝隙岩壁,吞没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它在蔓延,在扩散,就宛若堤坝崩塌的洪水,无可阻拦。
而在血色的河流之中,涌现出无数的人形,鲜血之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死者,他们仿若活人,却又好似傀儡,挣扎在死亡之海,共享着生命的源泉。
这些都是被吸血鬼之王阿卡多吞噬了生命的死者们,他们与阿卡多共享着生命,因为血液是灵魂的通货,是生命的砝码,当死亡之河开启的刹那,这些曾经的死者们将会在地狱的尸山血海之中重新降临人世,不过不再是以生者的身份,而是作为阿卡多血液的一部分。
阿尔卡特吞噬的生者们重新从死亡的河流之中出现,不论是几百年前的苏丹亲卫队、铁锅军,还是残缺的尸首,甚至还有骑乘着狰狞巨马、在血河之中冲驰的瓦拉基亚公!
这也彰显了阿卡多的真正身份,罗马尼亚的穿刺公,伯爵……德古拉的原型人物。
他在堕落成怪物之后,吞噬了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领土、臣民还是军队。
可以说,死河才是阿卡多的本体,才是他不死的根源所在,吞噬了数以万计的生命后,略多了他们的鲜血,共享了他们的灵魂,最终汇流成川,化作一条鲜血浸染的死亡之河,而这一切被阿卡多的意志所统合,令他变成了一只看似不可能被杀死的怪物!
但,这其实是有上限存在的。
正如如今这血河看似无穷无尽,但究其数量也不过数百万。
只要重复杀他数百万次,哪怕是不死不灭的吸血鬼之王也一定会死。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耐心。
如今,白觉站在钟楼上凝视着脚下不断蔓延的死亡之河,在扩散的鲜血之河中,数以万计的死者宛若潮水般淹没了开罗的大街小巷,哪怕是偶尔经过的平民也纷纷死去,
在死河之前,所有的生命都是无差别吞噬的对象。
如果放任不管,阿卡多只需要数个小时就能彻底吞没整个开罗城。
即便白觉站在钟楼之上,那血色也在顺着建筑物向上蔓延,无穷的血色中死者们探出头颅,血水浸染着墙壁,血腥与腐臭的味道飘散在夜空中难以散去,。
它们被每一个生命的气息所吸引,要将任何还活着的东西拉入这条地狱之河。
阿卡多站在死河的最中央,他宛若一国之主,一城之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睥睨天下的目光中饱含着沧桑与叹息,他的背后,无数的铁甲骑士阵列成军队,浓郁的杀气从这常胜之师的阵列中蔓延。
他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先前的他仍是英伦的绅士,那现在的他便是鲜血的伯爵。
连年轻的样貌都变得苍老了许多。
在这和末日一样的景象中,阿卡多呼吸着铁与血的空气,遥望着钟楼之上的宿敌。
他自然知道,释放出死河,就代表了殊死一战。
这是他的最强手段,也是他的最后手段。
当死河出现,所有的活物都将被死河中的亡者吞噬,拉入其中成为新生死河的一部分,他们的尖叫将成为在地狱中回荡的歌谣,这就好似一次大范围的捕食行为。
可正因如此,死河脱离了阿卡多的身躯,所有的亡者也脱离了他的体内,他此刻不再共享其他人的生命,这时候的他只拥有自己的生命。
他不再是需要杀死三百万次才会死亡的怪物,而是只有一条生命的脆弱人类。
如果这时有谁能将阿卡多杀死,这位吸血鬼之王的生命将永远的在此终结。
这或许也是阿卡多的希望,所以他并不吝啬于释放出死河,反而大大方方的释放出了死河,展示出了自己最强大也最脆弱的一面……将心脏坦露在对方的眼前,犹如一名向死而生的勇士。
可他也并不是勇士,而是胆小鬼,如果不是畏惧死亡,便不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正是基于这种矛盾的心理,阿卡多才会期待着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搏杀,甚至……击败自己。
不论对手是谁,是梵蒂冈的狂信徒,是满腹阴谋的谋略者,是桀骜不驯的猎魔人,是所向披靡的不败之师……谁都好,只要能抵达自己的眼前,便是自己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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