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魔狼呵出冰霜般的吐息,寒冷的气流足以冻结岩浆,再炙热的生命之火也会逐渐熄灭,白觉的伤口甚至不再流血,血液已经凝成红色的冰。
残身浴血,白觉挣扎于生死的边界线上。
冰冷的寒气顺着血液不断深入血脉骨髓,所过之处,血不会再流动,寒冷仿佛要连心脏的律动一同冻结住,他就将在这里化作一个冰雕。
察觉到了这点的魔狼甚至不用去杀他,而是将目光转移向了其他人,她们更有杀戮的价值。
嗷呜——!
漆黑的魔狼仰天长啸,咆吼声回荡在方圆千里,响彻平安京的上空。
从诅咒的幻境中被咆哮声唤醒的女孩们这才纷纷惊醒过来,见到眼前截然不同的一幕幕光景,不禁呆滞住了,她们望着遍体鳞伤的白觉,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染着血迹的兵器,即便想否认,可那刀刀入肉的手感不会说谎,残留在体内的触感仍然那么鲜活。
——我做了什么?
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就这么陈列在眼前,她们再度心灵一片空白。
无尽的寂静之中,她们的战意瞬间被瓦解。
她们不畏惧在战斗中死去,这亦是一种荣耀,只怕自己的刀不能保护住想保护的人。
自诩为道具兵器的她们竟会向自己的主人举起屠刀,这是决不可原谅的背叛和僭越。
一把会弑主的刀剑,不回炉重造还留着过年吗?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的错,我从没想过……”
女孩们极力想要否认,但话一说出口,她们便紧咬住嘴唇,贝齿染上血痕:“我,我……是我的错,是我亲手刺伤了舰长(御主、晴明大人)……”
在这种时候,在这魔狼的面前,丧失了斗志无疑是致命的错误。
它是白觉情感完全负面恶化的体现,憎恨的便是眼前一切白觉所珍视的存在。
它即将抬起利爪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响彻残存的破碎神殿。
“……不准哭。”
白觉声音沙哑,背对着她们,本该熄灭的涅槃之火疯狂燃烧起来,求生欲望越强烈,凤凰的力量越强,这一刻他还想活着,所以他咬住牙关,挣脱将他冻结在原地寒霜黑冰。
“我还没死呢……所以不准哭。”
呵斥声惊醒了她们,她们的表情僵硬在面颊上,望着重新站起的白觉,眼中重新凝聚起了光彩。
他还活着,他还在这里,他还没有死。
暂且压制住苛责的心情,回去哪怕剖腹谢罪也好,至少现在还不能陷入自怨自艾之中。
魔狼意识到了不对劲,它抬起利爪对准了最近处的白觉。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玛修展开宝具,白色的城墙拦截住了魔狼的攻势,她咬住牙关支撑住一步不退。
旁侧两仪式与八重樱挥刀而上,一者剑速臻入云耀之境,翩然挥剑之时漫天樱花飞舞,仿佛从彼岸而来的一剑可直达幽世尽头,此乃宝具?无垢识?空之境界。
八重樱剑樱谢落,超越极限的一秒五刀,于魔狼的右爪之上迸发出开山裂石的刃返剑气。
卡莲空降十字架炮台,与挥动着灵体十字架的德莉莎上下攻坚。
白狼箭矢正对眉心,妖刀姬挥刀似泼墨,雪女吹起暴风雪,红叶卷起杀阵,神乐祭出灵符……
女人们的杀意当真可怕。
然而即便她们同时出手,即便她们攻势迸发,也仍然不是这头魔狼的对手。
道理很简单……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
憎恨比爱情之类的情感来的要强烈太多,驱使人复仇欲望的情感永远是最可怕最深沉的憎恨,它藏在内心最深处燃烧不尽生生不息……世间哪有那么多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好事?更多的是仇恨连环的因果业报。
魔狼越是承受攻击,体内蓄积的憎恨和复仇的漆黑能量就越强。
抵达顶峰之时轰然爆发,偌大的神殿宛如绽放出了一朵冰色莲华。
当冰雾散去,白觉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双金色的翅膀,这双羽翼牢牢护住了他的安危,宛若一个屏障,将冰寒隔绝在外,白觉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后脑勺位置传来的柔软。
这个触感令白觉尴尬的想要移开,却被呵斥了一声。
“别动。”
紫色长发垂落,戈尔贡低沉道:“离开我的周身后,我无法隔绝这种低温。”
这幅姿态正是戈尔贡生前所没能达到的完美姿态,亦是她最真实的姿态。(备注:似乎绝大部分从者二破或三破时的姿态已经是本人所认知的最强状态了,满破后的语音大多抱有惊叹,因为是生前也没能抵达的境界)
戈尔贡生前是作为魔物被讨伐的,没能达到神性的姿态,唯有成为英灵达成灵基三破和最终突破时,她作为顶点的魔兽的同时,也将彰显出自己作为女神的神性,展开了金色的羽翼,鲜血神殿转为光明神殿,一身服饰也转为古希腊式的白色长袍。
纵然这幅复仇之躯是魔兽之身。
此刻守护御主的乃真正的女神。
“居然会保护我……你的诅咒也消除了么?”白觉苦笑一声。
“拖你的福……当它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压制着我神性的诅咒也一同脱离了,但体内的七个圣杯还在发挥作用,力量和灵基提升至极限的我勉强能够抵御住这头狼的寒气。”
戈尔贡话语温和了许多,她展开金色的翅膀两翼,露出缝隙:“你到底是释放出了什么样的一只怪物……让我快想起新宿魔界里的那头狼王了,可那头幻灵的狼王给这只提鞋都不配。”
“……恶化的圣魂。”白觉伤口仍然在隐隐作痛:“它是芬里尔,拥有弑神之牙的灾厄,和你一个级别,甚至比你更强的魔兽,虽然只是我的力量具现化,但从白虎来看,它的实力成长到极限绝不会逊色神话传说……”
他说着,环顾四周……其他人都被冰封在了寒霜中,整个场面里只余下白觉与戈尔贡了。
如果不是她舍身用羽翼护住了白觉,他也应该会被一同冻结在冰色之中。
“是吗?”戈尔贡轻声道:“那看来……只有一战了,这只猎物值得一战。”
“……”
“怎么?害怕我会输么?”戈尔贡压低了身形,精致的侧脸就垫在白觉的肩头上,她宛若一条美女蛇般致命:“我可不是那群弱小的英灵,你应该在了解不过了,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复仇者。”
“不是。”白觉摇头,他低声道:“给我争取一下时间……它是我放出来的,烂摊子自然该由我来收拾。”
“你是认真的?”戈尔贡盯着白觉,忽然间却笑了:“好,既然御主有这么大的气魄,我就允许你僭越一次,这头猎物让给你了……但如果你失败了或者死了,我可会抽出你的灵魂作为玩物!”
“三十秒。”
白觉缓缓起身,他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戈尔贡结着寒霜的金色羽翼,笃定道:“三十秒就够了……”
戈尔贡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丝,脸颊微红的她轻哼一声,知道自己的逞强被识破了,这寒霜她也没能完全抵御住,被触碰到的翅膀位置已经完全僵硬冰洁。
“……那便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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