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不用说谎，我看得出来。”防火女那双眼瞳里倒映着李秀宁的面容：“你对白的真正心意。”
魂世界之中，防火女为何不愿恢复光明，因为她曾经看见过一次，看见过深海时代，她畏惧那无火的黑暗，这证明，她是具有千里眼的，越高等的千里眼，所看见的并非只是距离上的远近，而是跨越了时间，能看见未来，甚至连真实和虚假都能识破。
她有一双能看见未来的眼睛，能看破虚实真假的眼睛。
具体能看见多么久远，并不清楚，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她并不喜欢这项能力，但在她的眼前说谎，没有任何意义。
李秀宁微微蹙眉：“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防火女静谧一笑：“平阳昭公主殿下，你的真实身份，你的过去功绩，以及你对白的心意。”
听到这句话，李秀宁还没实行的计划便宣告破产。
“这样啊，那我也不需要继续演戏了。”李秀宁轻叹道：“也是啊，虽然瞒过他了，但不可能瞒得过更多人啊。”
阿尔泰尔发出一声仓促的鼻音，她憋住了笑声——瞒过了他，还行……不错……继续加油。
“既然知道了全部，那你接下来想说什么呢？”李秀宁做好了准备：“是警告我离他远一些，还是警告我不要抱有非分之想？”
防火女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会这么想？”
“爱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她停顿了一下：“换做我，也会这么做，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有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对偷腥猫们宣示所有权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或许是吧。”防火女静谧的微笑：“那如果我这么说了，你会放弃吗？”
“……不会。”
李秀宁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他有恋人了，那就想尽一切方式打断他的约会，如果他要订婚了，那就当众反对这门亲事，如果他穿上新郎礼服，我也绝不会献上祝福，只要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便绝不会妥协，这一世等不到，那便下一世，我会拥抱着这份记忆直至将他化作我的所有物为止！”
一般人绝对说不出口的话，她却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下，脸色也开始有升温的迹象。
虽然羞耻，但的确是她的真心实意。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话并非是她第一个所说，而是另一个人说过的同样的话，她直接拿来用了。
防火女并没有讥讽，亦没有嘲笑，而是赞许道：“很纯粹真挚的情感，令我感同身受了。”
“你不愤怒么？”李秀宁很讶异。
“为什么要愤怒？爱，这难道不是一份很美好的感情么？”
传火的女巫轻声道：“我深爱着他，你也深爱着他，这难道有什么不同么？我们是站在同一方的。”
“不论发生了什么，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不能相爱。”
李秀宁听着，却也无法反驳，爱是自私的，不能共享，因为人类擅妒，希望能够一个人占有，爱分的太多，心会散掉，人也会变质。
“你说的不错，但，没有什么意义。”李秀宁轻叹道：“我想让他成为我的俘虏，而你，不可能答应，这也证明了我们不可能共存。”
“是吗？我觉得我们是相同的。”防火女说：“至少现在，我们都是相同的。”
李秀宁微微蹙眉，神色疑惑。
“并没有俘虏了他，反而被他所俘虏了。”防火女闭上眼瞳：“我是白觉的防火女——你一直都并没有正确理解到这句话的意义。”
——我是白的所有物，而并非他是我的所有物。
——我还未能俘获他的心，他的人，他的全部。
——所以，我们还是相同的，还停留在第一步。
李秀宁手指握紧，眼中隐有火焰升腾：“你这么说，不怕我抢么？”
“不论对任何人，我都会这么说。”防火女很豁达，也很包容：“因为，我是他的防火女，而且，我也并不习惯争风吃醋……很难理解啊，人类的嫉妒心。”
李秀宁欲言又止，最后轻声一叹：“我突然有些羡慕你了。”
“我也很羡慕你，如果我有你那么强烈的占有欲望，或许，现在的白，已经属于我了。”防火女双手合掌，她轻轻摇头：“但，果然还是不懂啊，明明只是看着就很幸福了。”
价值观的不同，令两人的对话似是而非。
“快到九州了，我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李秀宁戴上墨镜，走向机舱的另一端：“下次再见，希望你会对我稍稍有点警惕心和嫉妒，不然，我会感到很挫败的。”
防火女也轻轻颔首：“你不用顾忌我，想见他时，随时可以来，我也会欢迎你的。”
李秀宁步伐微微一顿——这和女主人一样的口吻，果然还是听着不舒服啊。
“我会去的。”
目送李秀宁离去，防火女垂下眼帘。
阿尔泰尔终于开口：“你所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大概，九成吧？”防火女按着心口：“说不会嫉妒，是骗人的……对她抱有杀意，也是真的，但我并不希望被白所抛弃，所以我不会说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不是更好么？”军姬轻叹：“不该让她靠近白觉的。”
“我只是有些心软了。”防火女低语道：“孤独的等待着一位可能永远不会来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没有谁比我更懂……我只是希望，她的未来能够有所改变。”
“能改变的了吗？”
“或许不能，但至少，让她做一场不会醒来的美梦吧。”防火女低语道：“一如那终将会熄灭的初火般……黯淡燃烧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护国英灵
在白觉即将落地的前十分钟。
大鲸距离九州岛也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路段，九州一方的护卫舰也已经抵达，对方的反应之快无比迅速，似乎并不意外军方会派遣人员过去进行友好访谈。
只是大概九州一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分两批人过来，一批坐船，一批乘飞机。
“哈？平阳昭公主殿下也去了九州？”郑文迁惊了：“她先前不是才结束了访问么？”
“谁知道为什么。”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桀骜的中年大叔的话音，他显得很暴躁，只是听着声音便大致能猜想出这个人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的彪悍军人形象：“她现在可是搞外交的，出国不是很正常么？如果不是提前和左相通了一个电话，我都不知道这事，看来是瞒的挺严实的，你小子也给我把嘴巴扎严了，别暴露什么。”
“不过想来你也没机会和她见面，这算是国家级别的秘密会谈了，你现在的资历还没旁听的资格，老老实实的去九州里晃一圈就行了，展示一下我大神州海军的威慑力，记住，可千万别丢人。”
“呸，谁丢人了！”郑文迁啐了一口：“我一表人才威风八面，说我丢人的都是嫉妒我！”
“……你跟你老子真是一点都不像，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跳脱的小虎崽子。”孙天册叹了口气：“说起来，你爹和你那几个亲娘之前给我通了个电话，说你什么时候回燕……嗯？Fnndp，居然挂我电话！反了反了，你怕你爹倒跟我撒气了，我?……”
军舰甲板上，郑文迁冷漠的截断了电话：“谁要回燕京……我宁可在海上飘着。”
一想起燕京权贵里那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虚伪脸面，还有一群和郑家稍微沾亲带故就跑的比谁都勤快的亲戚朋友，他就不由得一阵恶心……当然，最恶心的还是十二岁后确定并没有继承英灵之理时，那一张张面孔上的微妙变化。
大鲸的表情微微变化，但突然平静下来。
有谁握住了他的手：“别想了……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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