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装车学徒
不过町田苑子很清楚,第一在刚买到这幢房子的时候,加藤觉显然是独居人士,而且保持了相当长的时间。
另外,他也明确的说过了,这女孩是他的妹妹。
鉴于对某人的道德水准有着相当程度的认知,町田本人也只是把某些念头作为狂想一闪而过。
确实,乍一看,两个人的相貌并不是特别的相似。
不过仔细看来,其实给人的感觉——这里并非是指美貌上,而是更加具体的,那种某些细节上的相似却是很明显的。
所以应该是亲兄妹。
加藤惠拎着袋子,安静的上了车,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真的……很像啊。
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坐在车后座,扯过了安全带系好,町田苑子这样感叹着。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她看着女孩掏出了手机戳戳点点的,得出了结论。
加藤觉坐汽车的时候,基本上精神都处于相当集中的状态。
虽然说町田苑子对于他运气的说法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这家伙平时的运气也确实不太好,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其实就连小惠本身,也并不清楚某人平日里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举个例子吧,正常人集中精力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四十分钟,这也是为什么学校的上课一般都会每隔一小时左右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息的原因。
一直集中精力反而会让大脑的效率下降,造成注意力涣散等问题。
但是对于加藤觉,他在外面,必须时刻的处于集中注意力的状况。
遇到的所有东西,只要能够看见的,听见的,闻到的,他必须对此做出一个可能性的评估,然后做出应对的方案。
虽然说人类是能够随机应变的动物,但是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里,随机应变这种反应所做出来的决策,未必是最合适的,有时候也未必来得及。
一套合理的应对方案就很重要了。
所谓的合理应对方案,未必是这件事发生了怎么办,还包括如何让这件事不发生。
加藤觉早已明白,自己的不幸所表现的形式,是本来小概率发生的倒霉事,会增加出现的几率,是一个做乘法的规律。
那么将其发生的概率缩减为零,所谓的不幸事件就不会发生了。
就像如果抛硬币,加藤觉猜正面,可能抛一千次会出现750次反面,也就是输的概率是常人的一点五倍。
那么,只要抛掷一枚两面都是正面的硬币,就绝对不会输。
很多时候,他的运气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但是那只是因为提前规避掉了风险而已。
不走在墙下自然不会被墙砸到,远离下水井盖显然也不会掉下去——要是地裂,某人的反应速度和体力也足以支撑他在大部分情况下逃开,不吃过期的食物,尽可能的完全烹饪,也就很少有可能出现腹泻之类的症状。
当然,即使如此,时刻的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注意力也是有必要的。
因为很多事情,只能是把概率降低,而不能降为零。
就像你去吃开封菜,本来他们的汉堡和薯条经过严格的进料检查,偏偏就那么一小块而且是你吃到的是坏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所以对此就要做出充分的应急和补救措施。
做出准备很容易,人常见的不良的,但是可以即时处理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多,打包起来只要体力足够,也不至于过度的影响行动。
真正的问题,依然是注意力的集中。
之前也已经说过,正常人的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受过训练的人会更长。
毫无疑问的,当加藤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有意锻炼过自己的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后来还采取了某些手段,这些都可以让他比正常人能够更多的集中精到周围的环境上去,这也是他某些时候会不注意到周围的“人”的真正反应的原因。
因为没有太大的必要。
某人要对“人”集中注意力,一般会处在对陌生人的戒备——比如这货是不是个神经病,回头要拿出菜刀砍人,或者这家伙是不是信奥姆真理教的,要在地铁上释放毒气一类的。当然,也可能是谈判对象或者他打算从对方身上取得什么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观察人,动用心理学手段推测他的内心所想,行动模式之类的才是必要的一环。
而对于已经划入“自己人”范畴里的人,他一般是不会下过多的这方面的注意力的。
这某种意义上并不礼貌,同时也是一种适当的放松措施。
但是即使如此,实际上对于人体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对于普通人来说,“家”代表着能够卸除一切戒备的地方,真正的休息场所,但是对于加藤觉而言,就算在家里,他最多能够将自己的戒备等级下调那么一两级,因为被飞来的棒球砸破窗子顺便砸到脑袋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我们更不用提英梨梨家“厚实”、“坚固”、“可靠”的白色橡木门,说多了都是血和泪。
他想要完全放松,大概只有在梦里了。
对某人现在的状况而言,往日里还能够集中精神的日常生活,现在无疑已经开始出现了某些崩坏。
要不然的话,之前他早就会选择走楼梯,而不是坐电梯,结果遇到了这种年常。
“烧暂时是退下来了,但是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37.5℃的字样,加藤觉平静的宣布着结论。
“呼,确实感觉好受了一些。”
退烧,哪怕是初步的体温下降,也让红坂朱音显得精神了很多,她靠坐在床上,耸了耸肩,额头上贴着一块冰巾。
“然后,过一会我准备借你这个地方开个过年派对。”
然后某人继续宣布下一条决定。
“喂,你这句话和之前的话有什么关系吗?我这个主人不同意怎么办?”
这种极富跳跃式的说话方法让生病的朱音也有些克制不住吐槽的冲动。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使退了烧,她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全身无力是肯定的,说话的嗓音也比平日更加沙哑了一些,和往日女王的霸道十足的说话差了很多。
“今天是除夕夜,高坂小姐,我们这群人在这里照顾生病的你,难道连借用地方小小的进行一下过年的娱乐活动都不行了吗?”
加藤觉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个病人。
“好吧,你和以前一样有理。”
对此,红坂朱音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向后靠了靠,似乎想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在加藤觉后面看着两人斗嘴的诗羽神情微微一怔,酒红色的眸子不起眼的流转了过去。
朱音仿佛脖子不太舒服一般,向左右摆动了一下,然后后仰,前倾,后仰,前倾。
她做了这个动作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