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感觉不如黑洞扳机! 第84章

作者:一月七日

  她只是,忽然明白了。

  那名叫祥子的、天真烂漫的孩子,早在母亲许下诅咒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彻底死去了。

  “你难道想平凡地长大?”

  “你难道想作为‘商品’被出售?”

  “——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被姓氏所诅咒的母亲。

  被姓氏所诅咒的孩子。

  以及,被诅咒所蒙蔽,自以为能够靠着努力去延续童年的少女。

  ……啊,啊。

  如果那个“祥子”还在的话。如果那支键盘还能发出声响的话。

  也许,她也能够等到叫喊被唱成诗,诗又被唱成歌的那一天吧。

  但是。

  ‘我的琴键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自己呀。’

  母亲的期待。家族的期待。观众的期待。我自己的期待。

  以这无趣的音乐。

  以这无用的才能。

  以这无力的双手——

  “……。”

  少女握紧了拳头。

  枕在双臂之中的她,神情疲倦得无比松懈。

  可是那对凝视着窗的双眼,却依稀冒着刺目的闪焰。

  “……呼。”

  少女猛然直起背脊。

  她终于还是敛起了笑容,向着这安逸过了头的月之森学园展露不属于此地的肃穆。

  她早已决定了要迈步向前。

  为此,她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就是要从这一道囚笼中脱逃。

  丰川祥子提起书包,喃喃自语着,“那么,今天也……”

  “……——。”

  只手提着略为沉重的书包,让她的脑海开始打转起,深埋在书包底部的一把折叠伞。

  蓝发的少女垂着双眸凝望着书包,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选择将书包无比珍视地、挂上了肩膀。

  ……

  ……

  在斜阳映照的街道上,有一名少女孤独地走着。

  “说着那样的话,其实真正想要的只是有所共鸣……”

  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有惨白的歌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差点成了被欲望所淹没的一介凡人——”

  她在笑。

  “……就是我啊。”

迷星之章 第一幕 夏时记录 : 第91话 匕首

  “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

  椎名立希张嘴眯眼,一副下一刻就想“哈?”的表情。

  CRYCHIC的专用桌(非官方认证)边,长崎素世打直了身子,手肘抵着另一只手的手掌,晃着指头,像是家庭教师讲解知识点那般娓娓道来:

  “尤其越是接近演出时间,就越是需要适度的放松。像是……对呢,今天小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了哟。”

  “诶?啊……”

  被叫到名字的高松灯先是下意识抬头,又在触及素世的目光时忙低下头,呜呜呃呃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倔强地表示自己的喉咙状况一切如常。

  素世没管她,转过去对着立希伸出修长的食指。“然后是小立希。”

  “我怎样?”

  彷佛要连着灯的那一份一起,立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素世的双眸。

  而素世只是笑眯眯地望着那对紫罗兰般的眼睛,“第二段副歌前的节奏慢了一拍。”

  “哈!?——啊疼疼疼!”

  砰!立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那样跳了起来,然后膝盖直接撞上了桌缘。

  是的,nascita的桌子都是钉在地上的。以往她还觉得这样挺方便,不用担心不小心碰歪……但现在那份来自膝盖的痛楚让她满脑子只想着为什么要钉得那么死。

  呵呵。总不会是怕被偷吧。这地方别说是客人了,甚至连小偷都不屑来!

  “……立、立希!?”

  高松灯听见她的惨叫,慌张地望了过来,她只好绷住表情抬手晃了晃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保登折隶慵懒的声音掐准了时机传来——

  “哟哟哟,是什么人在我家搞破坏呀?”

  椎名立希立刻黑着脸瞪了过去。

  只见那位号称仍在营业时间中的咖啡厅店长坐在柜台边只手撑着脸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瞧了过来——立希甚至觉得那一对稍显散漫的双目中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在对她的窘迫发出嘲笑!

  至于长崎素世。

  “真是的~!小立希不可以对无辜的桌子发脾气呀~”

  “……哈?”

  是了。这掩着嘴巴语气古怪的模样,120%是在笑她。

  尽管有事的时候她真的会去解决,但没事的时候她就是唯一在滋事的那个人!

  立希揉捏着发疼的膝盖,努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智商重新占据高地。

  “哼……你说得对。我今天的失误的确不少。”

  那些失误并不是因为对乐谱不熟悉。留有祥子笔迹的鼓谱,早就被她这段日子来回翻阅到都有些发皱,她还特地去复印了一份,现在练习时用的都是复印件。

  她其实对失误的原因一清二楚。……她只是累了。

  注意力开始自鼓棒尖端飘移,手腕开始无法跟上思考;愈是要催促身体追上遗落的节拍,挥舞鼓棒的双臂就愈发沉重。椎名立希自认为是意志坚强的人,所以即便可以客观地评价自己的状态相当差劲,她依然在长崎素世眼中“只”慢了一拍。

  但不管怎么说,失误就是失误。她不会避而不见。

  立希停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直视素世的双眸,“所以,明天的团练休息一次吗?”

  难得椎名立希不打算和她拌嘴,直入结论。素世见此情此景,眨了眨眼……然后将小眼神悄悄挪到一边。

  “别急,我还没讲完呢。”

  因为她还没演够。

  于是素世悠悠哉哉地又转向最后一人,若叶睦。

  睦本来缩着脖子啜吸管,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冰凉的芒果汁入喉,这让她那总是平静的神情似乎都多了几分飘然的愉悦。

  直到忽然投来的四双视线让她一时僵住了动作。

  “小乐奈帮忙写出的新编曲的确非常棒,但睦一个人弹会不会太辛苦了呢?”

  〈春日影〉的新编曲,其实就是用吉他音色去填充本来的钢琴声部,并没有实质上对其他部分大动干戈,不然过去的练习就失去意义了。这对贝斯手和鼓手来说自然是好消息,但作为团内唯一的吉他手,睦的工作因此倍增——她还有本来的吉他谱要弹。

  照理来说,在重编曲之前,应该是要再加入一位新成员去分担工作才对。

  而CRYCHIC的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提出这个建议。

  若叶睦听着素世这似乎意有所指的发言,盯着杯中的果汁思考了几秒,没能猜出她是什么意思,就老实地摇了摇头,轻声说:

  “有练习。”

  本来,在家教课的闲余时间,她就偶尔会捧起吉他弹奏自己喜欢的音乐。

  最近她则是将这些碎片时间拿来熟悉新的吉他谱。

  丰川祥子当初介绍她时说的是“幼时便开始弹吉他”,这的确是事实,但祥子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只有在最一开始上过吉他课,后来全都是自学来的。

  在CRYCHIC中,她虽然是唯一的吉他手,职责上却像是节奏吉他,而主旋律毋庸置疑是键盘手兼乐团领袖丰川祥子的钢琴声。现在一下子要睦担任主奏,她最初的确有些不太习惯,但多花一些时间练习之后,也很快就上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和祥子讨论过作编曲的缘故,保登折隶写出的谱也和祥子一样细心,她只要照着弹几遍,就可以很轻易地和原本的谱结合到一起。

  不过老实说,她比起吉他更擅长钢琴。

  她一直到最近都还在上钢琴家教课呢。

  现在想想,与其重新编曲,不如直接把她调到键盘手去,让她换一把双排键电子琴,说不定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

  盘旋在心底的思绪忽地凝滞。

  若叶睦眨了眨眼,将脑中倏然闪过的画面捕捉:

  自己正站在CRYCHIC大家的身后,站在丰川祥子曾经站着的位置,弹奏着电子琴,用漂亮的旋律串连起每一部乐器。

  ……我这是在、期待吗?

  若叶睦对月之森学姊们组成的校园乐团“Morfonica”的曲风毫无兴趣,自然也对祥子憧憬着Morfonica而写下的〈春日影〉缺少感触。可是或许是连日的练习,让那已然熟悉的旋律隽刻进脑海,她一闪而过的想像里,自己正畅快地弹奏着这首曲子。

  畅快得就像在房间独自一人弹奏着重金属的那一段段日子。

  思索之中,对话仍在继续。

  “——光是将责任压在小睦身上,我也很过意不去呢。”

  长崎素世一脸忧愁的模样就好像那个把主奏吉他的职责交给若叶睦的另有其人。

  “于是。”

  那名少女面上倏然绽开一张灿烂的笑容。

  “明天、大家要不要一起去看演唱会呢?”

迷星之章 第一幕 夏时记录 : 第92话 气球

  周六。

  Live House“RiNG”。

  有几名妙龄少女正站在门口,抬头仰望那面大大的招牌。

  “哈……果然又是这样。”

  椎名立希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长崎素世才准备迈步前进呢,听到立希这声显然是刻意要引起她注意的叹息,配合地回过头,却是露出一张开朗过头到有些虚伪的笑容:“哎呀,被小立希猜到我要带你们来RiNG了?真是没办法呢!毕竟还是这边的LIVE比较容易临时进场呀~”

  “哼。”立希实在懒得继续和她拌嘴,哼了一声便绕过她,走进RiNG。

  长崎素世这个女人啊,平时基本上把nascita当成自家那样进出,就算和CRYCHIC的大家约好见面,也往往都是直接约在nascita里。

  然而今天她却反常地约在池袋车站出口处见面,带着大家一路走到了RiNG……

  呵呵,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是来看谁的。

  立希快步走入这间在周末热闹许多的Live House,直直往写有今日演出时刻表的黑板靠近,果不其然在最上方见到一行粉笔字:“14:30~15:00 迷路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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