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混沌途径 第32章

　　“祂们选择在我身上押注，你又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心软了啊，克莱恩，诡秘之主一定要诞生，但那不一定要是你。

　　你可以拒绝这个命运，作为我的朋友，你应当拥有拒绝命运的权利。

　　罗林在心底嘀咕了句，看着克莱恩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另一个“我”重蹈覆辙。”

　　“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克莱恩，你可以选择接受这个命运，尽管它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差，至少选择了这条路，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之一。”

　　“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放弃之后，所有救世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可以继续待在廷根做一个值夜者，也可以离开廷根去做任何你自己想做的事。”

　　罗林认真的说道，他看着克莱恩，笑容带着前所未有的真心，“我会替你拦下来自其他人的麻烦，也会物色另一位救世主。”

　　“……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可以成为“天尊”吗？”克莱恩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合适的人选还有一位，不过对方的状态很糟糕，我不能确保对方一定可以成为“天尊”，我只能说，有一定可能。”罗林没有夸大什么，虽然他有把握捞回门先生，但对方一定能对抗得了天尊吗？

　　其实不好说，毕竟门先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折磨，状态是真的很差劲，哪怕摆脱了污染，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晋升诡秘之主。

　　“那我就一定可以吗？”克莱恩问这个问题时，是真的感到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个普通人为什么就有资格去当那个救世主。

　　“对于黑夜女神祂们来说，你是唯一的人选，祂们不确定你可以，但祂们没有其他选择。”罗林解释道，没有隐瞒什么，“而在我能预见的剧本里，你确实暂时战胜了天尊。”

　　“暂时？”克莱恩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天尊是很特殊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彻底的战胜祂，哪怕是作为主角的你，也只是一时间战胜了祂，在千万年后，祂最终将获得胜利。”罗林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这听上去可真赖皮，像是游戏里锁了血条的boss。”克莱恩似吐槽的说道，他再度沉默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道：

　　“……如果“天尊”无法诞生，世界末日真的会来临吗？”

　　“会。”罗林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虽然末日一定会来，但对抗末日的存在也不少，所以你不需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没有你，这个世界也未必不能安然度过末日。”

　　“那听上去还不错。”克莱恩听到这话，大概想笑一下，但最终没笑出来，他只是沉默了许久，才道：

　　“我能一个人安静一会吗？”

　　“当然可以，你也不必急着作出回答，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罗林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就在罗林走到门边的时候，克莱恩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讨厌一个小骗子，但我不讨厌一个好孩子。”罗林没有回头，他只是笑了笑，道：

　　“所以我愿意帮助一位好孩子去自己选择该走向怎样的结局。”

　　大门开启又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克莱恩猫猫一只猫。

　　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把自己团成一个小球，但大概是因为茶几比较冷的缘故吧，克莱恩猫猫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好冷！

　　这个世界，可真冷啊！

　　克莱恩感觉很冷也很疲惫，刚刚战斗的疲惫与这段时间累积的疲惫在此刻一齐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但事实上，克莱恩很快就睡着了，快的出乎他的意料。

　　而在他睡着之后，房间的门再次打开，罗林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克莱恩旁边，将一个毯子盖在了克莱恩猫猫身上，温和的道：

　　“睡吧，等睡醒之后再去考虑那些对你来说太过于复杂的选择。”

　　他的手轻轻的按在克莱恩的脑壳上，做出抓取的动作，克莱恩身上的伤便消失了。

　　罗林偷走了克莱恩身上伤，然后将其释放在了刚刚准备好的小白鼠上。

　　“没有治疗技能，果然有点麻烦。”罗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是需要跟大地母神教会打个交道，不然上哪弄治疗技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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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他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不痛了，他站起身，发现自己还是猫猫的样子，却不知道被谁盖了个毯子。

　　克莱恩晃了晃脑袋，在睡了这一觉之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状态恢复了许多，他看向窗外，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克莱恩又左右看了看，在旁边发现了装有食物的碗，是煮好的鸡胸肉，饥饿让克莱恩咽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后还是凑上去，将碗里的鸡胸肉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后，克莱恩才有精力去回忆睡觉前发生了什么，这让他的情绪再一次变得不平静，但因为状态已经恢复了缘故，自然不至于再失控。

　　克莱恩只是沉默的看着灯光下自己的影子，一边沉默一边思考着，他忽然有些希望自己是一只真正的猫猫，这样就不用烦恼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突然，克莱恩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这让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路西法回来了，抬头看向门口，却是愣住了。

　　因为门口是一道克莱恩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让克莱恩以为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身影。

　　——他的母亲。

第88章 亚当的动摇

　　母亲？

　　怎么可能？！

　　克莱恩猫猫在这一刻真的愣住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周母明显在进屋前就已经了解过一些事，虽然从表情仍能看得出惊讶与不解，但视线还是很快锁定了茶几上的猫猫，她大概迟疑了半秒，就快步走上去，试探性的开口：“明瑞，是你吗？有一位先生说你变成了猫猫……”

　　“……是我。”克莱恩终于回过神，大脑也重新恢复了运转，他忽然明白了，眼前的是他母亲的时光之影，这是路西法先生的能力。

　　克莱恩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落下，所有的悲伤与委屈在这一刻涌现，让他再也维持不了平时的冷静。

　　等克莱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整个猫猫被母亲抱住。

　　“哎呀，怎么还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不哭啊……”周母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抱住了克莱恩猫猫，动作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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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林静静的看着屋子里母子团聚的温馨一幕，眉宇之间也多了一分真实的温柔。

　　看了一会儿之后，罗林忽然偏过头，问道：

　　“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我不知道。”亚当出现在阴影中，祂同样安静的注视着母子团聚的一幕，接着看向罗林，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我以为你会倾向于让克莱恩成为诡秘之主。”

　　“我确实倾向于他，但我更希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罗林笑了一下，看向亚当，注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眸，道：

　　“如果我跟你是朋友，我也会希望未来有一天，你是自愿选择了自己的结局，而不是被迫走上了救世的道路。”

　　他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亚当不由看了罗林一眼，接着道：

　　“祂确实是自愿的。”

　　“那你呢？你是自愿的吗？”罗林紧接着问道。

　　“我当然也是自愿。”亚当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那梅迪奇呢？祂是自愿牺牲的吗？还有那千千万万即将死在战争中的普通人……”罗林注视着亚当金色的眼眸，道：“他们是自愿的吗？”

　　“这是必要的牺牲。”亚当如此说道，这本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答案，但亚当说完之后，却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动摇。

　　祂愣了一下，很快分辨出了这份动摇的来源。

　　那份动摇来自……爱！

　　那份微小的、对这个世界的爱，对世人的爱告诉亚当，这不对。

　　“……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我们别无选择。”亚当闭上眼睛，如此说道，不知道是在回答罗林，还是在回答自己。

　　“不，你有其他选择。”罗林却是笑了，他看着亚当，笑容中带着十足的蛊惑，道：“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意味着什么。所以要不要试一试，来选择相信我？”

　　亚当骤然睁开眼睛，祂看向罗林，后者笑着与祂对视，恍然间，亚当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

　　要相信罗林吗？对方对这个世界没有恶意，而祂的能力用好了，完全可以拯救世界。

　　“……你很可怕。”几秒钟之后，亚当移开了目光，道。

　　“瞎说，我只是一个快乐的乐子人而已。”罗林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毕竟他本来也是知道亚当不会答应，才会这么说。

　　罗林也没有真的要亚当相信他的意思，毕竟他清楚，别说亚当现在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了，哪怕对方真的拥有了爱，也不可能将拯救世界的重任托付给他，顶多指望他出几分力——这很好！

　　罗林只是默默的感受着体内面具师魔药的消化进度。

　　在因斯·赞格威尔傀儡被黑夜教会接收的时候，罗林的面具师魔药消化了大概十分之一，这意味着只是单纯的把人做成傀儡，然后终结其命运并不算是优秀的扮演，顶多擦一点边，否则改变一个序列五的命运，不至于只有这点消化成果。

　　而罗林在亚当身上的实验也证明了这一点，在亚当同意带上面具时，罗林的面具师魔药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魔药消化的感觉，但是在刚刚亚当动摇之后，罗林却是感觉到魔药消化了一部分。

　　所以果然啊，想要消化面具师魔药，关键就在于让对方戴上面具之后，改变对方，再将事情引导向我希望的样子……罗林在心底做着总结，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并不急于消化面具师魔药，或者说，比起消化魔药，改造亚当是一个他现在更感兴趣的课题。

　　毕竟这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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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当了7天的猫猫。

　　在这7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剩下的都用来晒太阳、发呆、打滚，以及在极少极少的时间内，他能和母亲团聚。

　　他的母亲会为他梳毛，而克莱恩猫猫则趴在母亲的膝盖上，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删减过后慢慢的告诉自己的母亲。

　　在这7天里，克莱恩没有跟路西法见面，后者只是每天将食物跟水准备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又贴心的让他的家人重现在这个世界上，却避开了所有跟他的见面。

　　克莱恩明白，对方是在等他做出选择。

　　而他也确实已经有了选择。

　　“真想一直当一只猫猫啊！”克莱恩嘀咕了句，他甩了甩尾巴，抬头看向窗台的位置，紧接着四肢发力，就像一只真正的猫猫那样轻盈的跳了上去。

　　“咚咚咚——”

　　克莱恩用尾巴敲了敲窗户，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罗林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窗外，他注视着克莱恩猫猫，在经过了这7天的休养之后，对方的精气神明显都好了许多，尤其是跟家人的短暂团聚更让克莱恩猫猫从之前的绝望中走了出来，现在看上去已经是一只十分油光水亮的猫了。

　　“你是不是比之前宽了一点？”罗林看了克莱恩一会儿之后，忽然冷不丁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这么宽，现在……啧！”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了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第89章 克莱恩的选择

　　猫猫可听不得这个，克莱恩猫猫几乎是瞬间就炸毛了，没好气的道：“哪有那么快！”说着却有些心虚。

　　毕竟他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是有可能长膘。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罗林笑了起来，紧接着表情变得正经，道：“所以你做出选择了吗？克莱恩。”

　　克莱恩猫猫的表情也一下子沉静下来，他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老实说，其实没有，我想要选择放弃，但又没办法对世界末日视而不见，我想要当那个救世主，又害怕你描述的那个结局。”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罗林安静的听完克莱恩的话，接着道。

　　“所以我准备继续晋升，我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去当那个救世主，但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选择继续晋升总不会有错，这样……”

　　克莱恩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道：“如果未来真的非我不可，至少我还能站出来，不会后悔。”

　　罗林看着他，忽然也笑了起来，又叹了口气。

　　“唉，果然是你会做的选择。”

　　罗林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称得上乐见其成，正如克莱恩说的那样，在这个世界继续晋升总不会错，那克莱恩不当诡秘之主，以后当个天使之王也不错。

　　所以罗林点了点头，道：“这很好，无论如何末日将至，继续晋升确实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哪怕你以后不成为天尊，当一个天使也是不错的选择。而我在这里许诺你，在真正抵达结局之前，你都还可以选择。”

　　克莱恩猫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接着他看向罗林，由衷的道：

　　“谢谢您，路西法先生，谢谢您愿意给我选择的机会。”

　　“不用谢，也不用太有压力，拯救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个世界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罗林笑了一下，紧接着问道：

　　“所以你还准备回值夜者吗？”

　　克莱恩猫猫的表情一僵，支支吾吾的半天后，道：“我不知道，黑夜女神帮了我，我应该感谢祂，但……”看得出来，克莱恩的心情很复杂。

　　“那要不要我替你去值夜者那里请假？”罗林紧接着开口。

　　“请假？”克莱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选择。

　　“正常的值夜者当然没有这个选择，但我可以替你争取一下，而且说实话，既然你选择继续晋升，其实也不太适合继续留在廷根值夜者小队，那会限制你的成长。”罗林微笑着说道。

　　“……谢谢。”

　　罗林笑了笑，他忽然打了个响指，克莱恩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随即从窗台上跌了下来，双脚触到地面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