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木啊
“杀了我!”
鼠人的声音汇聚成浪潮,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冲着对面两栋房门紧闭的鼠屋不断呐喊,仿佛在迎接他们的救世主。
果然,每家每户的鼠人都在暗中窥伺街上的这伙人,在他们制造杀戮后这座小镇就起了新的变化。
然而这个时候两间鼠屋内的怪谈使们很可耻地怂了,门窗关紧,窗帘门帘拉上,一副打死不出去,硬是要做缩头乌龟的模样。
“我上去找这家的户主问问情况,你们留两个在这里看外面的情况,其他人再找找一楼有没有别的脏东西,有事汇报。”队长将自己的怪谈剪刀头召唤出来,准备上楼进行查探。
而钟邪拦住了他:“不,你们都待在这里,我上去,交涉事务都是导游该干的,不要随便上楼,会干扰我的发挥。”
他从蛇皮袋里又拿了四包老鼠药,加上先前的两包,刚好够楼上的鼠人一鼠一包,然后从后院的窗户翻出小屋,像只壁虎一样飞快爬上了二楼。
动作之快,在场甚至没有人能够顺利阻拦他。
离开前,他还补充一句:“找找屋子里有没有那种有角度的东西,有的话就全扔到邻居家去,晦气。”
特战队几人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选择信任向导,开始处理起其他事情。
摄影师在一楼各处角落拍拍拍,试图拍到娃娃脸,队医检查起医疗箱中的应急药品,其余人则是两人一组开始搜寻有角度之物,防止再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屋子里。
而队长始终站在一楼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保证所有人都处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不想再有人失踪,但也不可能一窝蜂地去寻找娃娃脸,那只会让情况更加混乱,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直到摄影师将一张照片递到他的手里。
拍摄的是床底,照片上娃娃脸惊恐地看向镜头,仿佛镜头方向正发生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然而现实之中,床底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
“为了那东西,值得吗?”
“我从没见到过那么标准的优秀的,你必须要保持住老鼠模样,否则会被祂发现的,你一定会死。孩子们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昏暗的房间里,床榻前一个鼠人正握着床上母鼠人的手情深意切地说道,而角落里五只小鼠人站成一排面壁思过,嘴里不断发出痴笑声。
“妈妈,嘿嘿,妈妈。”
“妈妈,嘿嘿,妈妈。”
(话语x5)
大鼠人恼怒地看向角落里的小鼠人们,喝令他们站好,不准再发出任何怪声响。
然而在回头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墙壁的角落处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走过去仔细查看。
墙上有一个小洞,小洞里有一只眼睛,眼睛正发出一声不好意思的“嘿嘿”声。
“什么东西?!”
鼠人无比震惊,他飞快地打开窗户,探头出去看墙壁上洞的外侧究竟有什么,然后就看见撅着屁股扒在墙上偷窥的钟邪。
“你在做什么?二楼不是你能上来的地方,快回去!”鼠人斥责道,然后就看见钟邪又像只壁虎一样爬回一楼。
看见这一幕,鼠人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总感觉这个外乡人比镇上的某些家伙还要邪性。
不过见偷窥的钟邪跑掉了,他回忆刚刚自己的话语,并没有明确提及那件关键物品,于是就没多在意,重新回到床榻前抓住妻子的手。
“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镇上的鼠疫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等会儿我再帮你熬点药。”他接着说道。
床上的母鼠人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长叹一口气。
她的耳朵动了动:“街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吵?”
鼠人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死老鼠了吧,过会儿就会安静的。”
这个时候,孩子们的痴笑再次响起。
“妈妈,嘿嘿,妈妈。”
(话语x6)
“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鼠人再次看向孩子们罚站的角落,然后就惊悚地看见角落里除了矮小的孩子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整整齐齐,巧妙地融合在孩子的队伍中。
他同样在面壁思过,察觉自己被鼠人发现,于是悄悄回头露出一只眼,再次发出不好意思的笑声:
“嘿嘿。”
“你们生病了是吗?”
“我带了老鼠药,该吃药了。”
呃,又被审核卡,估计要晚点出来
第54章 鼠鼠:睁眼看世界
不管钟邪在说什么,鼠人只觉得无比惊悚,刚刚他明明看见钟邪绕着鼠屋的外墙爬下去了,怎么一转眼没两分钟他就和自己的孩子们站在一起了呢?
见多了怪事的鼠人也觉得眼下这个外乡来的鼠人实在是怪得很,有一种超出他理解的怪异。
“鼠大,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过来,快点。”
鼠人爹招呼着自己的大儿子带领弟弟妹妹赶紧来自己的身边,离边上那个奇怪的家伙远一些。
然后他就看着鼠高马大的钟邪领着自己的五个孩子走过来了,跟一列小火车似的。
鼠人爹:“……”
不是,我叫我的大儿子鼠大呢,我叫你了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好心收留你们,难道你们想要恩将仇报吗?”鼠人爹将自己的孩子拉到身后,紧张地看着钟邪。
“收留我不是为了我的尾巴吗?”钟邪竖起了自己细长的鼠尾巴,在鼠人爹面前灵活地晃了晃。
他刚刚在外面听见了谈话,这鼠人爹没明说,但钟邪身上最标准最完美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呢?
当然是这根极品鼠尾巴了,难道还能是尾巴里的库斯特吗?
“你……”鼠人爹脸色变换,他没想到钟邪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于是神色僵硬地摇摇头,“现在我已经没这个想法了,这家里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就拿什么吧,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就行,等熬过今天晚上,明天我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就带你们离开这镇子。”
钟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触。
怎么感觉出现在二楼的鼠人爹和先前一楼看见的模样不太一样呢?
长相是一样的,但远远比刚刚出现在一楼放他们进入屋子的鼠人更加生动,像个活人。
一楼时的鼠人就像是按照程序运行的假鼠,和现在街道上不断狂叫着“杀了我”的鼠人们没什么两样,而现在的鼠人在亲情羁绊的衬托下就和正常的动物差不多了,身上的诡异成分少了很多。
“底下有个人失踪了,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这座小镇里的情况也告诉我。”钟邪见鼠人爹终于正常不少,开始着手处理队伍里游客失踪事件。
没办法,身为导游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鼠人爹面露犹豫之色,但最终他还是走过去将窗帘和门全都关上,然后坐在自己妻子的身边,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那个人去哪儿了,他肯定是误入鼠鼠怪界。”
“鼠鼠怪界?”钟邪念叨着这个词汇,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终于有鼠鼠主题的怪谈领域了吗?
“对,我不清楚该怎么形容那个地方,因为我从未进入过,但它确实存在,就在鼠镇的另一面,是祂的梦。这地方所有的怪事都是鼠鼠怪界的异常力量入侵导致的,它会以一种特殊的病毒作为媒介传播开来,镇上的人叫它鼠疫。”
鼠人爹看向床上自己的妻子:“谁也不知道第一个得鼠疫的鼠是谁,只知道它是被人传染的。鼠疫是一种慢性病,得了以后就会变得越来越像人,最后到了连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老鼠的时候,你就成为异类了。”
他长叹一口气:“异类的存在很刺耳,会打扰祂的梦境。当祂苏醒之时,鼠鼠怪界将会变成现实,与鼠镇彻底融合,到了那个时候鼠镇的所有生灵都无法幸免。”
“所以你老婆才需要我的尾巴,有尾巴的话她的病情就能好转对吧?”钟邪明白了鼠人爹的动机,然后继续说道,“为此你愿意承受我们这些外乡人进入入住鼠镇的风险。”
鼠人爹看看钟邪,点头承认:“仅仅是一晚上的话,问题不大,祂会睡不安稳,但明天把你们送走就没事了。”
他接着道:“就算不能留下你的尾巴,偷偷摘几撮毛粘到我妻子的脸上也好,病情总会好的。”
钟邪恍然:“这样,那你不用太担心了,在我们之后又来了差不多三十个人,他们抢了对面的屋子,还杀了好几只老鼠,按照你的说法,祂很快就会醒了吧?”
“什么?!”鼠人爹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半小时没在一楼看着,外面就能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他现在是知道为什么街上的老鼠们都在狂叫了。
他慌慌张张地在屋子里乱晃,穿上鞋子就想收拾东西跑路,但看看床上的妻子,最终还是把皮箱往地上一摔,痛苦地抱起脑袋:“完了,全完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外乡人,你们没事来鼠镇做什么?这下全完了。”
——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在这里造人,小狼(娃娃脸)就能回来?”
队长迟疑地重复出钟邪的意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钟邪肯定地回答,刚刚上去一趟,他轻轻松松就带回了这个最关键的信息。
虽说这信息是他提炼出来的,但从结果来看就是这样没错。
造人就能吵醒所谓的“祂”,“祂”醒了鼠鼠怪界就会降临鼠镇,那么被困在鼠鼠怪界中的娃娃脸不就回来了吗?
所以造人就能让娃娃脸回来,这一点没毛病。
等到队伍里的游客重新集齐,他还能带领他们顺道参观一下新景点,这可是当年的鼠大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到了这一步,他对这鼠镇的惧怕反而降低了,因为听起来也不太可怕嘛。
鼠疫是人传染给老鼠的,他现在不是鼠大,又不会传染给他,那关他什么事情?
“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招数了吗?”队长自然不会让这么离谱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于是继续追问。
于是钟邪想了想,指指对面的鼠屋:“等他们造人也行,我估计快了。”
“这鼠镇中的怪谈竟然与‘生育’有关吗?”特战队长陷入沉思,“这倒是个从未经历过的棘手怪谈。”
“生育?难道与克系神话中的黑山羊母神相关?这座城市的根源怪谈就被称为黑山羊,恐怕是有联系的。”沈君奕读过的书不少,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与这类怪谈相关。
钟邪觉得他们的讨论好像跑题了,但由于讨论的是黑山羊小姐,他并没有打断。
他将两包老鼠药留在楼上,用来治愈鼠夫人的鼠疫。
这东西可是钟邪在海城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一般的老鼠药实际名称都是“诱鼠饵剂”“灭鼠强”之类的,正常人光看名字就知道它们对治疗老鼠身上的疾病没有效果。
必须要找那种无生产商家的劣质老鼠药,只有包装袋上印着“老鼠药”三个明确的字,它才能在望城的规则下发挥作用。
他带来的这几包东西就很纯,甚至连配料表都没有,绝对入口即化。
不过钟邪也不确定这药究竟对鼠疫有没有效果。
很简单,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人,那这药就有毒;如果你认为自己是老鼠,那这药就能救命。
可是鼠疫的症状是老鼠会逐渐把自己当人,那么这个时候的鼠夫人吃了老鼠药究竟能不能治疗鼠疫?
众所周知,人吃老鼠药会死,鼠吃老鼠药能活。
估计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等鼠夫人吃完老鼠药才能判断。
因此钟邪把选择权交给楼上的这对夫妻,同时还留下了一颗纯正的“诱鼠饵剂”。
顾名思义,这东西的效果应该和情药差不多,可以为鼠鼠的夜生活增添色彩。
除此之外钟邪还从鼠人爹身上得到了另一重关键的线索。
当你认为自己遭遇怪事的时候,“转换”一下,一定能够找到答案。
这个所谓的“转换”是很宽泛的概念,需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比如转个方向,比如换个角度,再比如换一种介质,总之一定要进行“转换”,你将直面事物的本质。
“转换?这就是我能够拍到娃娃脸的原因吗?”特战队中的摄影师将那张床底的照片递给钟邪,“我在床底下拍到了他,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床底了,不清楚究竟去了哪里。”
用眼睛看“转换”成用镜头看,他的确注意到镜头下的鼠屋出现了少许变化。
比如鼠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些街道两侧在自家门口不断狂叫的鼠人们,也没有街对面那两座房门紧闭的屋子,只有一片无边的虚空。
仿佛全宇宙就只有他们这一间鼠屋,也只有这一间鼠屋是安全的居所。
而且镜头下不再有其余的人,就算特战队的其他成员站在面前也不会在镜头中显现。
不过当摄影师将这件事告诉钟邪的时候,钟邪只是摇摇头,认为这并不可信。
假如真相如此简单的话,那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于是钟邪想了想,摘下队医的眼镜戴到摄影师的眼睛上,继续说道:“说明你着相了啊,你陷入了‘用镜头看世界’的固有思维,转换一下,用眼镜再重新看看。”
戴上眼镜后,摄影师眼前的画面果然出现了新的变化,他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并不是鼠屋,而是六角巢。
规格齐整的六角巢,入眼处每一个角度都是标准的一百二十度。
这是整齐干净的六边形房间,衣柜里挂着晾晒干净的衣服,分别有男女款,但没有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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