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木啊
嗯,无面娘娘的雕像就是封建迷信,鼠大仙的雕像就是歌颂时代进步,要问原因,那自然是大仙塑像手上那把无坚不摧的锄头了。
无论你是多难啃的硬骨头,遇见大仙的锄头不消片刻就会柔若无骨。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原来的娘娘庙有顶,大仙庙就没有顶了?
是因为鼠大仙与民同甘共苦,愿意晒同一份阳光淋同一份雨水吗?
不不不,是因为庙小,容不下鼠大仙十米高的气派塑像。
大仙生来就是要捅破天的,怎么能够让这娘娘的小庙罩住呢?
再苦不能苦大仙,钟邪的生祠庙一定要按照最高规格来,甭管他受不受得住因果,大仙高兴就好。
村民们多干点活少睡点觉又没事,会少长块肉吗?
还真不会。
因为村民们的血肉都是从田地里长出来的,又不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所以苦点累点也无妨,大不了鼠大仙帮你轮回一下,来世咱们还投胎做人,继续帮大仙修庙。
反正娘娘庙本来就是村长让村民修建的,现在毁了重建也无妨,肯定没有违反规则,钟邪可不会让本土怪谈找到一点把柄。
就喜欢看它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嘻嘻。
虽然气急败坏的娘娘是钟邪的臆想,他根本看不见本土怪谈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压根无所谓,他本来就有臆想症。
搞得我以前就能分清真假一样。
有思考这事情的时间不如赶紧再帮大仙庙边上的树都砍砍,挡着大仙晒太阳了。
反正从鼠大仙出世开始,整个村子都没有安宁下来过,一帮村民从早上九点干到晚上九点,全周无休。
而搞完农村基建后的钟邪做的下一件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传道,受业,解惑。
农村基建闹腾了近一个星期,这段日子里鼠大仙真的只是为了寻开心吗?
是的。
但寻着寻着钟邪脑海中的思路就逐步清晰,他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
上午路过田野时,钟邪教了一个村民科学堆肥法(编的,精神病院不教这个),并演示了成型的过程,下午修祠堂时这个村民一不小心就被大梁砸死了,全村迅速丧葬迅速吃席。
当村民回归的次日,钟邪在各片田野都看见了科学堆肥法的成果,虽然作品长得都不一样,但确实是他教的内容。
果然,村长曾经说过的故事中就藏着本土怪谈的弱点。
死亡会使村民的魂灵接近娘娘,娘娘将能够知道他们身上的所有事情,并且共通到每个村民身上。
村民的头颅是从田地里种出来的,他们的大脑由怪谈生成,其中的信息自然被怪谈所知。
不过怪谈对大脑的影响力度有限,并不能操控村民的行动。
否则本土怪谈也就不需要寻找村长这个“代言人”来树立规矩传话了。
由此钟邪便领悟了另一条规则:
死亡的村民会将信息与娘娘共享,无论这条信息是真是假,无论这条信息是否有用。
规则的运行是自动化的,所以这才是村长立下“不可随意死亡复活”的原因。
造成怪谈严重负担的并非是复活死去的村民,而是复活过程中村民脑袋里的信息!
既然这样问题就简单了嘛。
根本就不需要物理抹除这些村民的存在,只需要“传道受业解惑”就行了。
于是在每天乡村基建的空暇中,村民们还需要搬着小板凳到村长的院子里听鼠大仙讲课,而鼠大仙传授的自然都是些先进思想。
比如“德赛先生”,又比如“君权神授,大仙的权力亦是如此”,再比如“小村寡民应实行陶片放逐法”。
钟邪压根就不需要管这些村民能不能听懂,反正就是把自己乱七八糟的理论一通传播一天要变三四个模样。
理解不了又没事,片面理解那就更棒了,更容易造成错误数据的冗余。
两三天后,乡村基建甚至都暂缓了,传道受业才是这些村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土怪谈用土地种出来的头脑更加灵活,钟邪意外地发现这些村民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都特别强。
某种意义上,他们可能都是本土怪谈的特殊人格显现,并不像穷山恶水里的老顽固一样无法教化。
平日他们只是不思考而已,因为思考就会过度占用本土怪谈的“CPU”和内存。
钟邪传授的内容,越是深思就越是容易着魔,彼此矛盾却又拥有共通之处,逻辑陷阱不在少数,没两天就整得那些农汉们精神不正常了。
他们的行为和语言出现强烈的不协调,言行矛盾的事情不在少数,就像是被某种恶意的病毒程序攻击导致卡出bug了一样。
如今的鼠大仙就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本神,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精神污染,折磨着每一个村民的大脑。
而外神的呓语果真蕴含无穷奥妙,常人只是听听都会狂掉San值。
例如“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也有通俗版“对的,不对,嗷对的,对吗”,还有什么“纯粹理性批判,知识律道德律”“一个鼠娘娘的幽灵在村野田地上徘徊”。
既然你利用规则悄声无息地占领村民的大脑,那我就用海量的垃圾信息轰炸这些村民大脑,反向攻击防火墙,直至程序崩溃出现“鼠大仙三拜香”的胜利结算画面。
传道受业每天都在稳而不乱地进行中。
直至钟邪漫步田垄间,看见程朱理学伯伯野战钢铁女Q婶婶,又看见皇汉太子爷约会叶赫瓜尔佳氏,还看见成群结队的米卫兵召开二游批判大会。
他便知道,自己对这个村庄的精神侵蚀已经成功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钟邪尚在积攒力量。
假设村民是炸弹,存储的信息就是火药量,而引线则是“死亡”。
村民尚还没有死亡,所以这些信息还没有涌入本土怪谈的大脑中,犹如悬而不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限制地酝酿着恐怖压抑的气息。
等到这些信息炸弹完成,钟邪就会学着电影《浪潮》中一样,开始进行法法法主义教育,很容易就能洗脑使村民集体奔向死亡。
届时就是炸弹彻底爆炸之时。
这一切都在本土怪谈的眼皮子进行,钟邪藏不住也不想藏,反正他觉得这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已经到了赶他走都不太想走的地步。
这世界上能够安安静静听他宣讲一星期的人并不多,村子里恰巧就有。
有三百三十四个。
真棒。
每个人能够听懂信服的思想都不太一样,钟邪准备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帮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思想理论中深入进去,吃透这些精神结晶,达到“精神支柱”的效果。
这村庄实际上不需要农民种田,啥也不干都能吃上肉,物质世界很轻松就能满足,那为什么不巩固一下精神世界呢?
柏拉图学园算什么,有我钟邪书院厉害吗?
我这里的学生思想可是真正做到了海纳百川,跨越上下五千年,甚至连p社玩家的治国方针都略有涉及。
教完这些学生,钟邪就可以看他们进行思想上的交流,颇有一种“斗蛐蛐”的趣味蕴含其中。
他倒想要看看,这场终极辩论的冠军奖杯最终花落谁家。
当然,要不是鼠大仙在上面压着,估计早就爆发村战了,毕竟拳头总比道理硬。
每一次思想和主义的言语交锋都会远超“传道受业”的信息,完成前期准备后这些信息指数倍爆炸繁殖,冗余囤积,以待良机。
这种辩论就像是男生宿舍的夜聊,有道理但又没意义,耗费时间不说,还会影响第二天的早八状态。
钟邪只管输出垃圾就行了,本土怪谈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规则系怪谈就是这样,在规则建立后就是死脑筋,轴得很。
明明已经接受不了这些村民程序的运行了,但它就是要继续按照规则运行下去,因为这就是它的立身之本。
就像是帝国的朝贡制度,明明内部的财政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每年却仍然要派出船队周游列国,至少要将面子工程做足。
现在的本土怪谈大概就是这样,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跟个雌小鬼一样,撅着屁股硬是说没有感觉,有种继续。
不过这也不怪它,钟邪已经摸清楚规则系怪谈的普遍共性,接下来就是大力出奇迹的制胜一击。
其实概念类怪谈也有标准化解题思路,信息炸弹只是实现方法之一。
那么接下来,库斯特给我看好了,规则怪谈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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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成就词条【贩罪】
夜深。
村长在三面漏风的石屋里躺下,他看着被村民们拆得只剩下一面墙壁的石屋,满怀悲戚。
不必多说,这些砖石自然是用于修葺山上的鼠大仙庙了。
于是村长喟然长叹:“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哪曾想我只能依靠这危墙入眠啊。”
而突然间,他面前的墙壁上开始悄然浮现字迹:
“杀鼠仙,诛妖邪!”
村长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看向自己的周围,察觉自己的屋内没有其他人才定睛看向这些字迹。
托福于鼠大仙的义务教育,八十岁的村长认识墙壁上的所有字迹。
他看着墙壁沉默许久,三两步跑到院子里拿来锄头,将上面的字迹全部敲掉。
这六个字可是大逆不道!
要是被鼠大仙知道,他这把老骨头就全完了。
而这些字迹似乎是看出了村长心中的胆怯,它们以更快的速度浮现于墙壁上:
“你们不死不灭,无穷无尽,必然可以杀死鼠仙,只要杀死他一次就能结束这场闹剧,难道你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吗?”
回到过去那种人人尊敬我的时候?
那些所谓的大学家怎么敢嘲笑我的愚昧无知,他们也不想想以前是谁带着他们顺服于娘娘,保得平安?
他们只配待在我的餐桌上!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村长的脑海中灵光乍现,自鼠大仙降临以后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全都撕碎,拨开云雾见青天,他不能再如此颓废,他必须让村子回到正轨上!
而字迹适时给予最后的提示异常简单,仅仅两个字。
“革命”,
对,他要革鼠大仙的命!
村长的脑子快速运转,思维比过去更敏捷的好处这就显现出来了,他很快就构想出最基本的革命纲领和革命口号,还有暗中发展革命基础的各种活动。
他已经得到了娘娘的指示,他的生命无穷无尽,鼠大仙奈何不了他!
无限次的轮回下,他迟早会成功,将村子变回原来安宁祥和的模样。
念及此处,老朽的村长热泪纵横,八十岁的年纪正是闯的时候。
同一时刻,站在山上瞭望的鼠大仙得到了库斯特紧急的呼唤。
“出现了,在A3号田野,那里突然出现了一颗头颅,我确定是多出来的目标,是第三百三十五个!”
这段时间库斯特和钟邪几乎天天在这个位置守夜,这个山坡距离村子不算近,是库斯特能够察觉到的本土怪谈影响力最弱的地方,同时也能够将村子里的人头田野一览无遗。
一怪谈一人分工合作,钟邪负责睁眼发呆,库斯特则负责用他的眼睛去检查田地里的情况。
时间一长,库斯特基本能够做到田野里的动静都心中有数。
他有【妻丧】词条,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规则的潜在目标,感知自然敏锐,再加上一片静止的田野中突然长出来一颗新的头颅,所以现在的库斯特几乎是跟开了锁头一样瞬间发现异样。
而钟邪正好在打哈欠,库斯特的提醒让立马就不困了,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阵抓耳挠腮。
“终于……上当了!”
法天象地骤然开启,钟邪从山上连跑带跳地冲下去,每一步都深深嵌入泥土中,留下巨大的脚印。
跑着跑着,钟邪就没站稳摔了一跤,于是用翻滚的姿态更快速地下山,径直闯入村庄中。
纵观整场怪谈事件,其实核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如何杀死概念类怪谈?
如何杀死这样一个完成了逻辑链的概念类怪谈?
答案其实并不难,赋予其血肉。
正常来说,赋予怪谈血肉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钟邪没有相关的怪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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