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我凉得有点早了 第8章

作者:意眸

  这三百多年间,先生很少寄信,啊不,是从来没有寄过信。

  因为先生他想来的话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距离先生上一次来见自己,已经过了二百多年罢了。

  时间很公正,起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这对先生是不是也适用呢?重岳不知道,即使是作为巨兽的自己性格上也和当初的那个愣头青大不相同了。

  但先生……他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还是那个一直没变过的样子。

  时间啊,还真是快呢。

  “将军!巨兽睚的信徒们又来袭击了!”

  在重岳感时伤秋的时候,一个士兵来到了重岳的帐篷前汇报道。

  “睚么……”重岳站起身,不怒自威。

  “命令全军镇守玉门,不要擅自与巨shou交手,睚交给我来对付。”

  睚,人重于器,兽悯于情。

  那些所追随你的人,更多的像是一种隐藏在暴力与怯懦中的一种荒诞。

  也许有一部分真的是你的使徒,可也有不少只是单纯的贪图钱财,残害同胞的狂徒,羸弱不堪。

  比之普通人又有些许不堪入目的武艺却把血刃兵器加之在无辜的人身上,不愿意用自己的脚力和汗水换取属于自己的脚踏实地的幸福,而是打着巨兽信徒的名号做些苟且之事罢了。

  他们生而为人却要偏偏去探寻巨兽的行踪起迹,企图成为巨兽衍生出的爪牙,借助巨兽的名号和力量在民间行霍乱之事……最后不过是生死形灭。

  他们几乎比之蝼蚁都弗如远甚,而蝼蚁却从未被战胜过,但乌合之众终会自我毁灭。

  摇摇头,重岳不再想那么多,只是缓步走出了玉门,走进了漫天的黄沙之中。

  ……

  “朔,你还真是,自是清高啊……”似乎是感受到了重岳的出现,睚带着恼怒的开口道。

  对于睚来说,重岳的所作所为像是一种否定和挑衅。

  身为巨兽的睚对于人间的一切不屑一顾,轻蔑又狂妄,仍然沉浸在上古时期傲慢的作风之中。

  祂耻笑重岳跻身于人类,长远的遭受猜忌和怀疑或是轻视他舍弃“岁”的身份只是为了寻求所谓“我是谁”的答案。

  “睚,你永远也不会理解人类的。”重岳只身一人来到了睚的面前,语气淡淡道。

  “可笑!区区百年的时间!你又怎么敢说自己理解人类的卑鄙无耻?”睚的语气不屑,在祂眼里,百年的时间连舔舐伤口都不足,重岳又怎么敢说他了解人类。

  可百年的时间或许对睚来说很短,但在重岳眼中是三万多个日夜的巡营守关斥候出征。

  年年月月,对人类来说是一寸一寸藏在袖间的,从三久到三福再到下一个三久。

  在重岳看来生来就站在高处的睚,在人类的坚韧面前显得狂妄又羸弱。

  祂嘲笑人类的弱小蔑视这这土地上自诩人类的生灵,却殊不知,祂百年前是怎样的被一群“蝼蚁”追猎又狼狈的陷入沉睡逃过一劫的。

  如今醒来……却依旧傲慢得不曾悔改吗?

  重岳吐出一口浊气,摆出了武术的架子。

  “所以我说,你永远也不会理解人类。”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逃避和我打一场吗!?朔!”睚兴奋的瞪大眼睛,随后巨兽的权能波动展开,祂截下了这片天地。

  傲慢啊……

  见此,重岳感慨着。

  幸好我在那时有着先生的存在,不然恐怕……起码我不会这么快顿悟吧。

  “我无。”暗念一声,重岳捏起的拳头瞬间轰出,霎时间,天地变色。

  ……

  (他妈的我写这里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兽jiao)这个敏感词……真有你的,刺猬猫)

  ……

  司岁台。

  “大哥又给先生写信了吗?”已经在司岁台逐渐成为鸿羽一人之下其余万人之上的望收到了重岳寄来的信。

  这百年期间,鸿羽对外宣称自己老了,在逐渐放权给望的行为所有人有目共睹,起初很多人都保持着反对的态度。

  司岁台本就是为了监督“岁”的碎片所建立的机构,虽说在百年的期间,司岁台也逐渐成为了大炎内不可或缺经常处理兵部,法部一类的部门,但本质的任务还是监视。

  不过在旧皇帝驾崩新帝上台对宫殿内进行大清扫的时候,这些声音莫名的消失了。

  “颉,先生呢?”望看向一边偶尔来帮自己处理文书工作的颉问道。

  “令姐她喝大了,骑着源石虫不知道跑到那里去,先生去找她了。”颉无语道。

  “我竟然已经xi惯了是怎么回事……”望一脸无奈“算了,那等先生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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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们说,宗师念的那些诗句是自己写的还是哪里学的啊?我之前听宗师念的那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我都没有在任何古籍看到。”

  “是宗师他自己写的吧?或是宗师的老师,那个初代的太守?”

  “嗐,肯定是宗师自己写的!我赌五块龙门币!”

  “切!小气,我赌十块龙门币!是初代太守写的!”

  “要是都不是他们写的呢?”有人插了一嘴。

  “怎么可能?!怎么具有诗情画意的诗句,要不是宗师或者是太守写的,我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在书籍上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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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一章一堆违禁词,你有点敏感了吧猫客。

第十三章 “岁”的意识

  “朔……啊不,重岳那小子,现在真的算是名满天下了啊。”鸿羽接过望递来的信件,有些感慨。

  “所以大哥他今年也不回来吗?”令自然的趴在了鸿羽的后背,脑袋微微向前凑想要看清重岳寄来的信件上面写了什么。

  一股幽香蔓延在鸿羽的鼻腔,这可太令人熟悉了。

  拨开令遮挡住字迹的头发鸿羽又看了一遍信,随后收进了抽屉里,回应了一声“嗯,他不回来了。”

  “他啊,还有属于他的事情要去做,百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他感慨着。

  “啊……已经一百年了吗?”令有些后知后觉的挠挠头,笑道:“我还没有什么实感呢……”

  鸿羽轻笑一声,揉了揉令的头说道:“当然,因为你这个丫头整天就知道喝酒后醉生梦死,天知道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鸿羽的手被令撇开,这百年来外貌越发俏丽的令脸上带着点点绯红不满的嘟囔道:“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老家伙!”

  “哈哈哈,对我的称呼都从‘羽’变成‘老家伙’了,还说对时间没有感触?就你这个称呼对我来说感触可是颇深啊……”

  “嗐,这你懂什么?‘老家伙’这个称呼可是我在祝福你活的久一点,毕竟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一个凡人有你这么大的岁数的,所以啊,我叫你‘老家伙’可是寄托着来自巨兽的祝福哦!”令竖起一根手指,戳了戳鸿羽依旧年轻的脸颊。

  “所以……为了让你活得更久一些,要不要试着叫我——令姐?”令的表情逐渐放肆,随即她伸手想来下鸿羽一直缠着眼睛的丝绸。

  在她印象里……鸿羽好像不太在意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吧?

  令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梦和现实弄混了。

  鸿羽微笑着握住令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上移开“令,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好好的帮你回忆一下童年?”

  令一听,瞬间老实了。

  讲真,当自己从大哥和二哥口中听到自己还是龙泡泡的时候被鸿羽放飞到天上还被年搞得差点飞丢这件事的时候,令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在开玩笑。

  直到大哥带着怀念的表情拿出那个风筝的时候,令才相信最早的鸿羽是真的可以做出那种不顾人设的事情的……

  不过鸿羽的人设似乎一直都不太正经就是了……

  虽然说被放飞到天上什么的并不可能存在对令有一点伤害的可能性,可是那真的太丢人了……

  令绝对不想在经历一次,所以她讪笑的走开了,一边走着嘴里还念叨着诸如“切,没有以前那么好逗了……”

  “我什么时候好逗过了?你怕不是又把梦境和现实弄混了吧……”鸿羽无奈的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令逐渐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自己曾经很多次有去关心过,不过都被令以喝大了的名头给糊弄了过去。

  而次数多了之后,鸿羽就逐渐不过问了。

  他对所有的碎片都是这个态度,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过问太多的话会招人烦的。

  再一次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屋子颇为冷清,鸿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感慨一声:“都忙,忙点好啊……”

  这百年的时间,除了一直都很粘着自己的令,和比较社恐的夕,其余的所有碎片都由于不同的原因离开了这里,亦如当初的重岳一样。

  或是踏上了稳固“自我”的道路,或是只是单纯的想出去看看。

  再或者,是大炎的需要和对天下百姓的关心。

  望已经逐渐接受司岁台太守的身份,转正估计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年根据大炎工部的需求远赴尚蜀,不过从她三天两头写过来的信鸿羽可以看出天生喜欢吃辣椒的她估计在那边过的也挺高兴的。

  黍嘛……一听说大荒城闹饥荒了,就自己向鸿羽申请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对于鸿羽要提供帮助的想法黍则是拒绝了,理由是“不想再给先生添乱”。

  呵,傻姑娘,你是所有人里最没有给我添乱的那一个啊。

  鸿羽的回忆结束,起身准备出去走走或是做做早餐,在小十二也离开后做饭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有一定基本功的鸿羽身上。

  没办法,令一个酒懵子鸿羽是不奢求了,至于夕嘛……

  他不想再吃一次由墨水画出来的食物了……

  这些画或许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美食,可鸿羽吃进去除了墨水就是墨水,什么也品尝不出来,这件事情还把夕给弄的伤心了很久……

  夕:老家伙嫌弃我了,都不愿意吃我“做”的菜……(在角落用毛笔画圈圈)

  鸿羽无奈的扶额,他忽然发现自己在上了年纪以后突然变得很喜欢回忆往事了。

  眼见着夕还没有出门,鸿羽就直接走到了夕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准备喊她起床。

  叩叩叩。

  “夕,起床了。”

  叩叩叩。

  “……”

  还在睡吗?

  鸿羽想着,随后直接打开了门。

  “羽……”虚弱的声音从床上被被子包裹的鼓包里传出,夕慢悠悠的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一张俏脸上满是惨白“我怕……”

  此时的夕手指紧抓着床单,手指的关节微微泛白,湿润的眼眶早已兜不住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

  她眼见着鸿羽走了进来,刚说完这一句话的几乎就是一瞬间,夕就扑进了鸿羽的怀里使得他被撞到在地。

  “夕你在搞什……”鸿羽被夕的一扑弄得失了神,温香软玉在怀的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着怀里使劲憋着眼泪的夕陷入了沉默。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抚摸着夕不断颤抖的娇弱身躯,鸿羽不断安慰着这个像是被狮子吓到的小猫。

  过了半晌,待夕冷静下来后鸿羽擦了擦夕红肿的眼眸,轻柔的开口问道:“梦到什么了,怎么会把你吓哭的?”

  说实话,鸿羽知道夕胆小,但不知道夕会胆小到被梦吓哭。

  此时的夕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声音沙哑的开口道:“羽……‘岁’是不是……还活着啊……”

  “我……我梦到祂了……我们……都死了……”

  听了这句话,鸿羽瞬间瞪大眼睛。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自己在当初打败“岁”的时候,祂真的还没有死……

  也就是说……

  该死的,“岁”的意识已经有了复苏的征兆了吗?

  可……按照自己记忆……祂不应该是几千年后才有苏醒的征兆吗?虽然自己的确准备在自己死前彻底解决“岁”的事件,可……这时间太早了一些吧!难道是自己穿越时空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再联想到令最近经常走神,偶尔会出现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的情况……

  “岁”啊……

  你在气愤你被一个凡人击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