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眸
他们当然有注意到鸿羽那个不声不响就决定了一切的混蛋的那一句“多聚聚”，可现在的他们做不到。
“大哥，我先回司岁台了。”望整理着鸿羽的遗物，面色淡然。
“嗯。”同样被悲伤之感填充在心间的重岳不知道这时要怎么开口安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只能点点头。
先生，我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
想到这，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说走就走，而且也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二哥，我和你一起走。”年这时来到了望身边，拦住了即将先一步离开的他。
“九妹，你跟过来做什么？我是回去处理工作的，毕竟先生已经不负责任的把太守的职位丢到了我头上。”望微微皱眉。
要是自己当时可以料想到鸿羽即将展开的行动并加以制止的话……一切是不是就都会不一样了？
望摇摇头，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袋，同时疑惑的看着挠着头不断讪笑的年。
“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老家伙而已吧……”年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我以前一直没有去过司岁台吧，所以忽然想去看看老家伙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想试一试去走一走他以前走过的路，去看看他以前走过的地方。”
“……我还以为自己把一切都隐瞒起来就可以不给他添麻烦，结果事情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微微底下头，手里捏着鸿羽留下的话本，眼眶之中随着自己话语的说出而逐渐湿润。
“我想……去看看。”她抬头，眼泪也随之滑落。
“……”望沉默了片刻，随后带着他亘古不变的平淡语气开口：“那就自己跟上来。”
年擦去泪水，跟上了望的脚步。
……
……
……
夕还是躲进了自己的画里。
好像画中的世界才是她的归宿。
她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
他怎么可能会死啊？他一个明明……明明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家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啊！！
夕手中的画笔被自己捏紧，她有一次撕碎了自己的这幅画。
她在试图将鸿羽作为自己的“造物”，让鸿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可她失败了。
那终究是虚假的羽啊，不是羽……
恍然间那被撕碎的一片片画布变为了蝴蝶，蝴蝶随风散布到世界各地，为黑白的未来染色。
夕愣住，她想起这是鸿羽某次为自己展示的对“岁”的权柄的控制，依稀记得那时他还一脸大笑的得瑟什么“岁的权柄是可以千变万化的，你退步了夕！”……
这些记忆……都还在啊……
好可笑啊。
自己把“爱”画在失踪的心里，一直没有和他开过口。
夕打着油纸伞一人独自走在画中燃烧着的大雨中，随后，画破了。
她好像又没有容身之地了。
她无声的流着泪，宛如童话中落魄的灰姑娘。
“小哭包，别哭了。”那个人的手好像还会替自己抹去眼泪，还会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脑袋。
他声音好像还会不断的在自己耳边响起，他的身影还会不厌其烦的给自己收拾画桌，他新画的画好像还会继续教给自己检查……
他，不太喜欢见到我哭。
撑着伞的丽人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使劲想要的露出微笑，可勉强的快乐却使她疲惫不堪。
根本……忍不住啊……
泪水还是止不住的留下，可这次不再有那个幻想来为自己擦拭眼泪。
对啊，他，死了。
……
……
……
司岁台的天空是深红色的。
嘴里喝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酒水，令却丝毫没感到喜悦。
不好喝。
这是她最直观的评价，明明是鸿羽珍藏了许久的佳酿，却无法让令感受到先前喝那一壶壶廉价白酒时的欢心。
也许是陪你胡闹的那个人消失了？
记忆飘忽，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时在大炎的早市中牵着他的手，或是坐在他的肩膀上。
还有一起游历大炎山水时的种种，或是那悄然偷袭的一吻，或是那无人知晓的深吻。
“老家伙，那时候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又为了我们默默的做了什么呢？”
啊……我为什么要对着一张照片说话呢……
令看着手里自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他的照片，一滴清泪流了下来，嘴里突然突出一句“骗子。”
你根本就不是无所不能啊……老家伙。
令忽然捂住自己的额头，回忆起了自己于鸿羽见的最后一面。
那时他的肩膀好像动了动，眼中也是明暗交错的……
她胃疼的捂住了自己的胃部，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在她的脑子里不断膨胀。
啊……啊！！
我那时明明有察觉到什么的啊！
啊……唯一正确的答案，为什么我倒现在才想起来呢？
我是不是在那时就可以抱住你的啊……
……
……
……
“黍啊，太守大人和你一起回来了吗？我们都已经为他准备好庆功宴了！这一次的丰收他绝对是大功臣啊！”
“抱歉……先生他，走了。”黍一脸歉意的看着大荒城里跑来问询自己鸿羽下落的居民们。
“走了？”几人错愕，随后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没事没事，毕竟太守大人日理万机嘛，唉，只是可惜了我们准备的庆功宴，最大的功臣没来。”
看着淳朴至极的村民，黍也没好将鸿羽已然逝去的消息和他们说，毕竟破坏了庆功宴的气氛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她还是打算不参加庆功宴。
“抱歉啊，张伯，这次的庆功宴我就不参加了吧，身体有些不舒服。”黍略带歉意的开口。
“没事没事，那黍你好好休息啊！”
……
寂静的夜，在庆功宴的闹腾之后就显得格外的死寂。
黍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刹那间，先前一直保持平静的表情忽然失控，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先生死了啊……他死了啊……
他原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啊，他原来也是会死的啊！
我们依赖着他，自顾自的认为他什么都做得到。
可是，他不是无所不能，他不会画画，不会种地，不喜欢喝酒，还特别嗜好糖葫芦……他有那么多不擅长的事情，他就只是一个凡人而不是神啊！
深入骨髓的思念，凝望着远方的留念。
他留下的种种痕迹都让黍沉闷到无法呼吸。
夜里，只留下屋内隐隐的抽泣和屋外的呱鸣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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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补课更新的晚了点，这几天都得差不多七点左右才能更第二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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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鸿羽：思维逐渐老年化……
“咳咳！！咳咳咳咳咳！！”
嘭！
鸿羽从书桌前的椅子上忽然抬头开始剧烈的咳嗽，那动作幅度夸张的让他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慢悠悠的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间，他看着桌面上凌乱的纸张就可以料想到自己大概是在那个“讨神令”的上面写下一个字后就迅速昏睡过去的样子。
咔咔咔——
扭了扭不断发出声响的腰，鸿羽先是看了看时间显示才过去十几个小时后惆怅的叹了口气。
几千年啊……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我能为他们铺就的路已经都做到我的极限，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只能靠他们自己走了。
鸿羽轻笑一声，随后看向了远方。
我这个老头子也算是退休了吧，不知道现在去大炎的司岁台看看会怎么样？
嘛，还是算了吧，估计会被他们给抓住，然后被质问诸如什么“老东西你怎么还活着？！”之类的话……
况且就算真的见面了，他们也认出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一群等了一个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几千年的“孩子们”。
那么接下来……
还是先去街上买两根糖葫芦吧！
鸿羽一拍手，瞬间拿起抽屉里的钱包再带上自己熟悉的盲人墨镜就冲了出去。
你敢想象一千多年以前的糖葫芦是什么样子的吗？！
那是山楂串！！那绝对不是糖葫芦！！我绝对不承认那是糖葫芦！！
老子今天就是要先吃个爽口牙！！！
……
袋子里提着三十多只糖葫芦串，把小摊老板笑傻，把路人看傻的鸿羽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当自己熟悉了千年前大炎的市场环境后再看看现在的龙门总有一种很恍然的感觉。
一种自己已经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老头子的想法由然而出。
不过，自己对于情感的感受，好像在这一次的穿越后，又加深了几分。
这一发现让鸿羽脸上原本就带着的微笑更加灿烂了几分。
要不要去其他的地方逛逛？自己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家杂货店附近的一亩三分地，也就认识周围的几个人，甚至连穿越者必备参观点的龙门近卫局和企鹅物流都没去过。
不对，近卫局我去过，上次做笔录的时候吧？我记得应该有这回事。
要不……到处走走？就当早上散步了？
思维逐渐老龄化的鸿羽如是想着。
这时候鸿羽的兜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拿出了自己的终端，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大义灭亲钓鱼钓亲戚”。
嘶——欸？
这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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