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书
“那我们就直接问了，爱温你跟在伊莉雅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这一点，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怀疑我另有所图吗？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和伊莉雅天然的阵营一致，因为我——”
“——接下来的话就让我来说吧，因为你是伊莉雅的从者，对吧？这个身份能解释一切。”
门外，一个男人用佯装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爱温的话。
听得出来尽管他尽力克制自己，但激荡的情绪还是控制了他的身体，即将满溢出心中的堤坝。
“什么……？”
爱丽丝菲尔下意识的噤声了，某种不知所措的情绪让她呆呆的凝视着爱温。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给她亲近感的小家伙竟然是人类史上传颂的英雄，而她刚刚还试图让他喊自己姐姐！
完蛋，这下感觉好害羞。
不过这种情绪在看向自己丈夫的那一刻，就被心疼之情替代了。
头发杂乱，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口，他向床上的女孩投来怜爱与纠结的复杂目光，与印象中的切嗣相比，现在的他肉眼可见的虚弱。
“切嗣？”
爱丽丝菲尔惊讶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她从床上起身，来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担忧的抚摸着他乌青的眼圈。
“明明我特意没有喊你的，为什么不肯多睡一会，你昨天都没有合眼。”
“没办法吧，女儿都来了我却在呼呼大睡，那身为父亲的威严就全部完蛋了。”
粗糙的大手与爱丽丝菲尔光滑柔嫩的小手形成鲜明对比，切嗣握住妻子的手用脸蹭了一蹭，话里的温情中带着深藏的愧疚。
片刻的温存后，他无神的双眼看向爱温，再次重复了一遍令人震惊的真相。
“和archer对战的那位caster只是表面上的幌子，伊莉雅的真正的从者其实是您吧，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等等，master，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能相信！”
saber拍案而起，她甚至在过度的惊讶下，甚至忽略了约定的要隐藏切嗣御主身份这件事。
“我可是亲眼见证了caster和archer的神话之战，他们两人无疑都是最为强大的英灵，你现在说那场战斗主角之一的caster是虚假的吗？”
“saber……”爱丽丝菲尔露出担忧的神色。
“冷静点，saber，我们出去慢慢说。”
歪头朝门口示意了一下，没有多言，待saber动身后，卫宫切嗣回头看向一旁的爱温。
“您愿意跟上来吗，无论是作为御主，还是作为伊莉雅的父亲，我都有很多话想和你谈谈。”
“另外不必担心伊莉雅，她可是我和爱丽的女儿，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没有说话，爱温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跟上saber的步伐，离开了卧室。
“爱丽，好好陪伊莉雅一会吧，我马上就会回来。”
卫宫切嗣留恋的往身后看去，那张大床上有着他目前最爱的两位女性，但他却只能送自己的爱人去死。
这是已经确定的结局，但伊莉雅的到来让他残留的人之心动摇了。
理智迫使他忽略痛苦，扭头离去，只留下抬起手，作挽留状的爱丽丝菲尔。
“切嗣……”
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女性哀愁的低吟。
门外走廊上，爱温看着满脸痛苦的男人，他眨了眨眼。
“你应该留在爱丽阿姨身边的，一家三口团聚，她一定很开心。”
“作为英灵，也对家庭之间的小爱感兴趣吗？”
卫宫切嗣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他从口袋中取出香烟，也不点燃，只是单纯的叼着。
以前他烟不离口，但自从伊莉雅出生后，他就戒了。
“当然，我曾经也因为一时的固执让爱我的女孩和朋友担心过，现在想来，那只是自己钻了牛角尖而已。”
“过去的遗留很重要，未来的愿景很美好，但现在身边愿意等着你的人，更有在这之上的价值。”
这并不是大道理，而是爱温经历之后得出的结论，其中的真挚让卫宫切嗣无法反驳。
表面看似是个冷血杀手的他，心中奉行的却是感性的一套人生观念，不然他也不会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说到底，他心中的感情比正常人都丰富，正因如此，过去的某件事才会一直活在折磨着他。
“算了，暂时还有更优先的事要处理。”
卫宫切嗣摇了摇头，他目前对圣杯的追求是不可能动摇的。
“回归正题，首先确认一点，你是伊莉雅的从者没错吧。”
第135章 战争中结盟也是不得不品的一环（4k5）
这句话说出口后，一边沉默着的saber也投来巨龙般的凝视。
爱温其实是从者但自己一直没有察觉，这件事似乎让骑士王小姐有些不甘心，再夹杂上刚才无意识的举止泄露了切嗣御主的身份的自责……
总之现在saber对爱温不是很和善，大事上与之前无二，但日常里恐怕会别扭不少。
“嗯，我确实和伊莉雅签下了契约，此身也属于你们所说的从者框架。”
爱温点了点头，对此saber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相信自己的目光，当时和她一起挥舞宝具的caster绝不是虚妄，可这样一来，爱温的存在该如何解释呢。
卫宫切嗣看了她一眼，回想起今夜她直奔战场中心时自己的安心，暗叹了一口气。已到嘴边的询问被暂且延后，换成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能解释一下吗，关于另一个caster的事，理论上圣杯战争不可能出现两个相同的职阶才对。”
“当然，若他其实是使用着魔术手段的其他职阶的从者，那样就说得通了。”
听到这般推测，saber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她对吉尔伽美什是什么职阶并不在意，只是无法接受那场对决的某一方被称作赝品或虚假之存在。
那场堂堂正正的神话一战简直就像史诗传颂的佳话，作为偶然参与的人，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维护双方的荣誉。
“你很确定我caster的身份，宁愿怀疑货真价实大战一场的从者，也不怀疑我吗？”
爱温好奇的提问，对此卫宫切嗣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可不是我的判断，而是爱因兹贝伦的族长断定的，应该是你在他面前用了什么手段吧，我姑且还是相信那个老东西在魔术上的见识的。”
“另外，分辨你是不是从者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只要是御主都能看出从者的数值，除非他拥有遮蔽自身的宝具。”
“那么在切嗣叔叔看来，我的数值是什么样的？”
闻言，一旁的saber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她对爱温的具体情况也很在意，再说了解自己以后的对手可是理所当然的。
“坦白来说很怪，我从没见过如此偏科的从者。”
卫宫切嗣没有婉转，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看见的一切。
“筋力、耐久、敏捷、魔力都是E，但幸运和宝具是EX，这样的属性恐怕只有caster职阶会有了。”
“不使用宝具的正面作战，我都有一定信心能击败你，数值弱小到不如幻灵。”
话虽如此，卫宫切嗣却丝毫不敢小看爱温，那个大大的宝具EX宛如未爆的核弹，在暴露真面目前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对爱温的数值又满意极了，因为这正符合他的计划。
“怎么样，你的宝具或许很强大，但是战斗素质如此弱小，正面会一触即溃吧，为了避免这个劣势，要不要跟我和saber联手呢？”
是的，这才是卫宫切嗣根本的目的。
那可是一骑从者！
即便爱温数值弱小，但只要身为英灵，总会有超越平凡人类的地方，哪怕不使用宝具只是跟在身边，高达EX的幸运肯定也能帮到什么。
另外卫宫切嗣是不相信盟约的，他太了解人心的黑暗，所谓盟友不过是方便背刺的遮羞布。
但爱温不一样，他是属于自己女儿的从者，几乎可以算是己方阵营，就算他有自己的心思，伊莉雅的令咒也可以规劝他。
当然，除了这些表面理由之外，还有深埋在他心底的一丝恶意。
‘先在结盟途中摸清那个EX宝具的效果，只要做好预案，在最后只剩两人的对决时，如此弱小的数值根本抗不过saber一剑。’
如此性价比高，而且能被完美拿捏的从者，卫宫切嗣可是眼热的很啊。
“我没意见。”
一旁的saber倒是没有深想，她可是王，结盟也好追随也罢都见得太多，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
她的直感对爱温没有反应，那起码作为盟友就合格了。
“这个问题还是留待明天吧，我没有办法回答。”
出乎预料的，爱温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摇头，理所当然的确立了自身的权职范围。
“我目前是伊莉雅的从者，那自然会遵循从者的规矩，决定我前进方向的只有御主的命令，没有命令时，我才会为了实现御主的愿望而主动行动。”
“结盟与否是御主的权利，卫宫叔叔，你不该指望身为从者的我自作主张。”
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后，爱温向切嗣和saber点头告别，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只残留下最后的话语。
“今夜就到此为止吧，想必其他御主也不会再来袭击，一切都留待明日。”
留在原地的卫宫切嗣有些遗憾，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好，一个如此听从御主的从者更符合他的利益。
‘唉，要是我的从者也能这么约束自己就好了。’
他深深地看了saber一眼，那遗憾的眼神让saber有些莫名其妙。
“master……？”
“不，没什么，既然他这么讲，那我明天就去说服伊莉雅好了，没什么区别。”
正如爱温所说，今晚没有什么事要做了，一想到这，浓烈的睡意就涌上卫宫切嗣的心头。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朝着身后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的房间走去，顺便给saber下了一道命令。
“saber，今晚的警戒和巡逻就交给你了。”
“职责所在。”
说罢，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个直奔家人所在的床铺，久违的陷入温柔乡，另一个开始在森林里来回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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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为什么这么多冷汗啊？”
同样是今夜，冬木市一栋普通的民居之内，给人以剧烈压迫感的壮汉关心着躲在被子里的瘦弱男孩。
“还用说吗，笨蛋！当然是害怕啊！”
忍受不了壮汉连续的巴掌拍击，被子一阵蠕动，露出了平平无奇的清秀脸庞。
“我从没想过圣杯战争原来这么恐怖，该死的，我就不该为了证明自己而来到日本，我想回英国……什么魔术竞赛啊，那种场面和直面天灾有什么区别。”
他满眼泪水，浑身颤栗，心神都被刚才宝具对拼的灾害摧毁，意识到了自身的渺小。
“抱歉了rider，我办不到的，我已经没法鼓起勇气参加圣杯战争了。”
看着自己master满嘴丧气的话，一副不堪的模样，壮汉却挠了挠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蠢话嘛，虽然嘴里抱怨个不停，但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它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的迹象。”
看着明明怕到哭泣，但宁愿躲在被子里，也不肯收拾行李逃跑的男孩，rider很是满意。
‘表面看起来资质平庸，但意识深处却潜藏着大胆骄傲的心，不愧是本王的master。’
不过在心里这么想的同时，rider也知道梦想的力量是有限的，现实中确实存在着无法跨越之物。
‘archer和caster，同一个英灵的不同侧面嘛，真是强大到离谱啊，那股力量我也无能为力。’
rider清醒的计算着敌我差距，他自己的底牌虽然堪称数量的极致，但面对那质量顶点的神之一击时，恐怕起不了效果。
“可是话虽如此，引导臣子可是王的义务啊，就算前方是地狱，也要摆出胜利的姿态才行！”
突如其来的豪迈宣言让被窝里的男孩探出了脑袋，他奋力抱怨着自己从者的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