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隐之辰
“嗯，你好……看起来你刚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白宇终于又笑了笑，似乎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朝面前的人挥了挥手。
“你，你你……！！”
暂时不再痛苦的苦行者逐渐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什么。
“嗯……”
“眼下还有这么多的治愈安瓿。”
白宇用手指弹了弹手中一支新的注射器，然后微笑道。
“想必足够撬开阁下的嘴。”
“……”
在K公司幽暗的应急照明灯的照耀下，发生了杀猪一般的惨剧。
白宇在屠夫和医生的身份之间不断轮流切换。
而除了惨叫，苦行者不断新诞生出来的器官在白宇那掏心掏肺的行为中，逐渐也堆成了一片小山……
“我我我……指令……”
无数次轮回的痛苦似乎终于击垮了面前的苦行者。
他现在连一串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于治愈安瓿对他后续治疗的效果也没有白宇预想的要好了。
他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开始崩坏，逐渐也长不出一条像样的手臂和器官，变得越来越像柯南伯格类型的怪物。
“啧……”
“失败了。”
看着面前的苦行者，白宇肉眼可见的有些不爽。
他前面为什么不挑一名等级更高，懂得更多的代行者进行审讯呢？
那当然是因为，在食指的指挥阶层和体系中，越往上走，这群疯子对指令（宗教）的虔诚度就越高。
有着这样病态的信仰，白宇知道，哪怕是他，恐怕也很难从这群狂信徒的嘴中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哈……’
‘再来一次吧。’
‘哪怕这可能这算是食指给低级人员打上的思想钢印。’
白宇平静地有些不信邪地朝着面前依旧有很多‘治愈安瓿’的水坑走去……
“放过他吧。”
可一道阴中透阳的声线从远处破碎的走廊中传了出来。
新出现的来者似乎想阻止白宇这样的恶行。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白宇以往干净利落的动作还真就停下来了，现在，他只是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然后，好吧……
白宇自己也确实没想到。
他会在这。
“你好，阳传令。”
“你是要选择替他招供吗？”
……
站在白宇面前的人叫——
阳比斯莫克。
这位食指传令员的状况看起来至少也不太好。
浑身都是血迹和灰烬，似乎刚刚才和什么难缠的东西结束战斗不久。
“如果指令的内容中没有禁止说出指令，那么……这便可以。”
阳并没有在意白宇打量式的目光，只是喘息着轻轻的说着。
而白宇，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嗯……
至少在结束了《废墟图书馆》的游戏体验之后，他对这位食指的传令员还是有些敬意的。
阳的父母死于指令的命令之下，而他本人则是在未来一道指令中，被半强迫性的加入了食指。
嗯，换句话说，或许也是因为过往的这些经历……
相比于大多数的食指成员，这位名为“阳”的少年不说没有盲从于指令的想法，甚至对指令，还有些许抗拒和厌恶的情绪在里面。
他不常杀人，而如果指令没有下死命令，他甚至会在传令完之后，为接受指令的人给出能够尽量避免悲剧发生的建议。
他……或许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在都市……善良无疑是一种少有的“劣等品质”。
或许也是因为这些，在未来得知了指令的真相，他才会扭曲吧……
“你说吧，先说指令的内容。”
白宇没有在外表上展现出内心的遗憾，只是把血腥屠刀直接架在了那名可怜的苦行者的脸颊上。
他愿意相信阳和游戏中的性格没有变化……毕竟如果有变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阳其实也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位受苦受难的同事暴露在自己面前。
因此，如果阳开口给出答案，那么他确实会一刀斩下，彻底结束这个倒霉蛋的痛苦。
“……”
“第三项指令。”
阳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了。
“命令所有W巢南部的食指，摧毁潜藏在这片罪恶土地上的所有罪恶之心……”
这也就是说。
在这附近，还有别的暗影珠吗？
听到阳口中的话语，白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毕竟结合面前的腐化之地，他已经揣测出了大部分指令的意思。
看起来，第一块暗影珠就是被食指这群家伙打破了。
难怪矿工那家伙得到的是星力手环，而不是必定掉落的火枪……
“你们食指还有几支这样的作业小队？”
白宇又问。
“6支……现在还剩3支吧。”
“嗯，又是谁把你们弄成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可能是被K公司改造的怪物。”
阳在回答这第二个问题时，声音有些犹豫。
毕竟顺手攻击他们的人，其实还需要包括某位黑不拉几女士和另一位黑不拉几先生。
不过白宇没听出来吗？
阳抬头又看了眼这位屠杀了自己许多同事的‘仇人’，迎面撞上的却只是手起刀落导致的脑浆四溅……
白宇又将视线投向阳。
然后在几秒过后，双方都点了点头。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各自收起了武器……
“你不讨伐作为都市之星被通缉的我？作为高阶收尾人还真是稀奇啊。”
阳站在由治愈安瓿构成的水池边上，却似乎并没有使用其中液体的打算。
“第一，其实我也算不上是收尾人，第二，直接的敌人和可能的朋友，关于这些事情，我还是分的清的。”
“是吗？”
301
第301章真是厌恶。
敌人？
朋友？
看着治愈安瓿中自己的倒影，阳安静了下来。
这位食指的传令员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白宇话语中对自己莫名的善意是从哪来的。
不过……
倒也是。
如果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那么，对于面前的这位收尾人，他实际上倒也并没有多少恨意。
……
这并不是说，他和食指苦行者们之间没有任何羁绊。
只是，他知道他们食指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食指会因为指令这种荒唐的存在左右别人的生命，那么他们在某时被别人杀死，自然也无话可说……
“你也快走吧，收尾人。”
阳的目光终于在这几秒后离开了面前的透明水池。
他单手收拾了下着装，转身也朝着K公司支部废墟的入口走去。
“那家伙要过来了，你或许很强，但那家伙貌似是不死之身。”
“那家伙？”
听到阳口中的这话，感到疑惑的对象变成了白宇。
“嗯，一只蠕虫状的怪物……在最近一段时间都出没在这片K公司废墟和矿区中。”
“……”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听到了蠕虫这两个字有些应激。”
白宇站在原地，原本平静的眼神此刻也停滞下来了。
‘该死，不会直接是世吞吧。’
‘但……居然连系统提示也没有？’
他的脑子中迅速闪过了很多种可能。
而在这过程中，刻意让空气陷入平静中的他，终于也在一次次的心跳声中听见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东西。
“阳，停下。”
“？”
远处的人影站在废墟尽头的人影最终还是没能走出这里。
“发生了什么？！！”
白宇一旁的矿工也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身为普通人的他本能的颤抖着尖叫。
只是，在这片彻底归于平静却逐渐震颤的K公司支部中，已经不需要有人回答他了。
“唉……”
白宇感受着脚下土地的震颤，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EGO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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