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尺凫店长
听着旁人那带着些许看戏的语气,老陈头顿时气得吹鼻子瞪眼。
他怀里的小陈依看着大火,眼睛都睁得老圆了,嘴巴咕囔:“火,火!”
“乖乖哟别乱晃。”老陈头连抱稳了点,朝小辈们喊:
“救火啊,都愣着干嘛……陈炮!别往你太爷爷坟头扔炮仗!”
小叔是个不靠谱的,“这火好怪啊,老汉儿,这火烧起来不烫人诶!”
“屁!拿你爷爷当柴烧呢!救火啊,救火!”
陈红樱机灵一点,手上镰刀一扔:“我去找老乡借个桶!”
“我也去我也去!”陈德连忙跟上。
陈兮在那边挥舞无双大铲夯土呢,回头一看祖坟着了,脸上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
他连忙往回赶:“让开,让开。”
周围还有不少同村的,都过来凑热闹呢,怎么也不能给人看了戏去。
陈兮往那坟头一站,周围乱哄哄的,陈红樱要扯他一起去装水来。
只见他手一抬,火光摇曳,如抽丝,不断汇聚而来。
陈炮还往偷偷火堆里扔炮仗呢,看到这一幕,手上还攒着的几枚炮仗头没抓住,哗啦啦全掉地上。
他抬着头,目瞪口呆:
“二哥成神仙了!”
二伯抬手就敲陈炮脑门上,让他别说屁话,但也跟周围所有人一样,一个个,张着嘴说不出话,卡喉咙。
陈兮身上炎帝的信修种子微微发热,但他这又不是释放,收点火你总不能也给他炸了吧?
持续了十来秒,无惊无险,这祖坟火全给他收了。
也不知道谁带头鼓掌,老陈家在场的人哗啦啦鼓起掌来。
气氛都到这了,陈兮就朝周围拱手:“献丑,献丑。”
小叔给他比拇指哥:“二哥就是厉害!”
大伯母也夸:“名校出来的就是厉害,红缨!看你弟弟!”
“什么学校教这个啊!?”
陈红樱作为年轻人,平时又是住抖音的,肯定知道现在江城怎么回事,揪着他问:
“陈兮你怎么回事?你真成超人了?你不是说你就耳朵变灵敏了点嘛!”
好嘛,回家还扮猪吃虎,你小子以前学习比我好就算了,你现在还有超能力!
陈红樱酸得牙痒痒啊!
她想上去质问,被老陈头瞪了一眼。
老爷子还是很有威严的,出来主持,让大伙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陈兮刚刚是怎么回事,一句话也没问。
就在这时,还有变故。
祖坟火是灭了,但开始冒烟了,青烟袅袅,笔直向上。
小叔一看:“老汉儿,祖坟冒青烟了!”
“吆喝什么,我没眼睛?!”
你说要是着火了,灭了就算了,这冒青烟怎么管?而且刚刚祖坟忽起大火,坟头土却一点烧焦的地方都没,这事又怪又新。
老爷子一辈子什么没见过,这还真没见过啊!
他看看陈兮,陈兮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谁提,这祖坟冒青烟是吉兆,祥瑞,老爷子一听,又眉开眼笑起来。
而且细细一看,这坟包青烟袅袅的,其实还挺好看的。
大伯一拍手:“别管了,祖坟冒青烟,好事,今晚加餐!”
大伯母瞪他:“年夜饭还想怎么加?”
要说老陈家都出息,就这心态,他们家不出息谁家出息。
老爷子在那想了好久,想了个说法出来,说:
“先人们看我们这里热闹,大过年的跟我们打声招呼呢。”
这么一解释,又合理又好听,接着上香接着祭!
其实他的解释一点错也没有。
陈兮就看到,坟头青烟不断向上,随风飘摆,好像碰上些无形之物,勾勒出些许人影。
有些清晰,有些模糊,人影幢幢,他们看着下方,说笑攀谈着。
但是离得太远了,他善听命都有些听不真切。
陈兮悄悄问晚晚,“他们是?”
姜晚晚小声说:“这些是念,是生人对逝者的念,让曾经滞留过的亡魂以一种念的形式继续滞留……是平时俗称的鬼的一种很常见存在形式。”
等什么时候没人记得他们,最后一丝念也消失了,他们就会彻底消失。
那些念们身形模糊,看着下面的儿孙们,说说笑笑。
“这是为民?都这么老了啊?”
“这么好的鹅,不拿去做铁锅炖大鹅,拿来祭祖…唉!我又吃不到!”
“好多娃娃哟。”
“喂!听不听得到,喂——”
“好久没吃铁锅炖大鹅了。”
“走喽走喽……”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惟愿安好;
又是一串炮仗扔了出去,响遍山头,远远的,听到三伯母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站在坟头看着这些墓碑的老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在这时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已经上柳梢,星河璀璨,青烟袅袅散向银河。
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他,又好像没有,只余身边儿孙吵闹,和一阵一阵忽远忽近的炮仗响。
第88章 过年啦
临近傍晚,三伯母来喊人回去吃饭,老陈家今年祭祖就到这儿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老陈家这些年顺风顺水,是因为陈兮有些方术,会些看事先生的本领。
村子里到处都传,亲眼看到陈兮把他家祖坟烧了,然后祖坟开始冒青烟。
难怪老陈家个个出息,肯定是这祖坟的问题啊,都一条村的,乡里乡亲,可不能你家一人冒青烟我家坟头光长草。
大晚上的,一个个往陈为民家跑,说去请陈兮去烧祖坟。
陈兮一张脸都木了,去给人烧祖坟,这缺德事他哪肯干。
“陈兮你这孩子,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给三叔公家祖坟烧一下,今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下好了,不给别人烧,人家说你不顾乡里亲戚,非要拉陈兮去把人家祖坟点了。
陈红樱在拿着把瓜子磕,坐在院子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傻乐。
“陈红樱会烧,她烧得还比我好。”
两姐弟差点又打起来。
晚上的时候,难以避免的,叔伯们都问:
“二哥二哥,今天下午那一手是怎么回事。”
跟那些网文小说,主角没出息,然后得到奇遇后打脸亲戚的戏码不同,他们这些叔叔伯伯眼里,陈兮这孩子打小就牛逼,现在不就变得更牛逼点嘛,这有啥的。
陈兮给姜晚晚夹了一碗菜,冒尖儿了都,说:“就跟新闻上说得差不多,你们都没看新闻吗?江城现在到处都是超人。”
陈红樱嗨呀一下就站了起来,指他说:
“你在家族群里怎么说的,你就耳清目明了一点,哦!果然骗我们的!爷爷,你看你大孙,家里人都骗!”
大伯母拿筷子打她手指:“别拿手指指人!”
“前两天学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把事,就收个火而已。”
陈兮不想一直谈论他,转移话题:“陈炮今年读一年级了吧,期末考试怎么样?”
在角落里拼命夹菜的小男孩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看向二哥。
饭桌上的话题又变到孩子读书问题去了,这可有得聊了。
又过了会儿,大伯二伯他们,喝了二两小酒,聊起国事那是滔滔不绝。
老爷子一直没喝酒,看着桌上酒过三巡,氛围也差不多了,若无其事:“我也喝点吧。”
然后自顾自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吧唧吧唧在那抿了一小口,然后一脸乐呵。
晚上,大人们出门遛弯儿去了,陈兮他们在家里打麻将,他,陈红樱,陈德,还有陈亲亲,不过陈亲亲打了两局,就换她男朋友上来。
他们四个年龄相仿,陈红樱比陈兮大个三岁,陈亲亲和陈德就比他小一岁,再算上晚晚,他们五个,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姐妹。
小叔的两个孩子,陈炮和陈心也是他们一辈,但小他们太多了。
陈德一直问陈兮关于江城,《天命人》一类的,话多得说都说不完,其实陈兮跟他们说也没关系,但现在有个陈亲亲男友在那,把人家晾在那里了算什么事。
陈亲亲坐在一边玩手机,其实在小群里疯狂发信息,艾特陈德,让他别老缠着二哥问这问那,找找话题跟他男友聊聊。
陈兮打牌间隙看了看手机,就主动接过这个任务,把话题往她小男友那边引,看向他问:“对了,林康好像也是玉城人吧?”
一直沉默寡言的小男友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连忙回话,“对,我们是高中同学…”
“大学呢?”
“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不过一个城市的,都去了羊城。”
“诶?你们高中就谈了吗?”
“嗯,高,高二开始谈……”
陈兮一边打牌,一边问:
“家里是干什么的?”
“是独生子女吗?”
“有想好大学毕业出来干什么吗?”
面对陈兮连珠炮似的拷打,小男友愈发结巴,大冷天更是汗流浃背。
他今天下午跟陈亲亲父亲聊天时,意识到对方是个普通的包鱼塘大叔后,他虽然也很恭敬,其实心态难免放松了些许,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就比他大一岁的大舅哥,居然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明明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但好像能把他看穿了似的。
陈亲亲在家族群疯狂发微信,
“二哥,二哥快收了神通!”
其实都是小男友的幻觉,陈兮压根没怎么看他,他在看陈红樱的牌,开x光眼看的那种。
陈红樱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家老弟那‘诡异’的笑容,当然那只是她眼中的诡异。
她手里拿着牌,嗦着大牙。
感觉不对啊,怎么好像一整晚在输钱呢?
她看看手中的二筒,又抬头看看对面陈兮,思索一番,把二筒放下,扔了个四条出来。
陈兮牌一推:“糊了,给钱。”
他正好想试试这窥牗目的效果,凝目一望,对面什么牌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用这种作弊手段赢其他两家略微下作,赢她陈红樱点钱那是一点愧疚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