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祝
赵元真当然属于那六成之中,御剑飞行也是早就会了,此时主动报名不过是为了出风头,裹入阴风剑光里呼啸而起,绕着全校上空转了一圈,几乎所有室外的师生全看见了。
她重新降落在姑娘们面前,双手叉腰,露出得意自满的笑容来。
“很好,其他人也试一试。”燕裕看姑娘们有些紧张,安慰说道,“别怕,御剑飞行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无事发生,没危险的。”
见队长说了没有危险,姑娘们便按照教材修炼起来。
燕裕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旁观,只见林柠的上手速度最快,没多久已经开始让青竹剑光向身体靠近,只是还未曾达到“化光而起”的程度。
陈灵韵和苏云锦的进度就慢上许多,虽然看似聚精会神全力以赴,但紫极剑和珊瑚泪只是绕着两人打转,丝毫没有变为剑光的半点征兆。
“不要害怕!”燕裕见两人眉头紧蹙,立刻提醒说道,“剑光将你们裹挟进去,不代表剑光会伤害到你们!我说了没有危险的!”
虽然他反复强调,但这剑光平时都是刺向敌人的,如今要让它裹向自己,女孩子们都有些内心发憷。
燕裕在旁边看了半天,仿佛驾校教练看新手司机各种逆天操作,那叫一个烦躁啊,恨不得直接以身代之。
转头一看,赵元真和谢若溪正坐在旁边嘻嘻哈哈看鬼畜视频,立刻瞪起眼睛说道:
“你们两人又在这里摸鱼!”
“哪有!”赵元真辩解叫道,“我不是都已经会了嘛!”
“我御剑术还没熟练……”谢若溪弱弱说道。
“御剑术没熟练,难道不应该苦练御剑术,争取尽快赶上大家的进度吗?”燕裕振振有词地说道,转头又命令赵元真,“你来教她剑术!什么时候把小谢教会了,什么时候才允许你自由休息!”
“臭小贼!”“饶命!”赵元真和谢若溪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叫苦连天,见燕裕没有任何收回成命的意思,彼此目光对视片刻,忽然就警惕直接拉满了。
“赵姐姐。”谢若溪赶紧拉远距离,满脸讨好堆笑说道,“咱们姐妹情深,何苦自相残杀?我会好好练的,姐姐不用太担心我……”
“若溪呀。”赵元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呵呵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会好好练。但是如果我给你压力,相信你肯定会学得更快。你看你这进度落后大家太多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哇。”
“赵姐姐真的不用担心。”谢若溪目光游移,开始寻找跑路路线,嘴上说道,“那个那个,我心理其实很脆弱的,给我压力只会让我崩溃得更快。姐姐不要逼我好不好?”
“嗯嗯嗯。”赵元真步步进逼过来,“不要担心呀若溪,我下手会很轻很温柔的,只要你认真一点肯定能挡住我的进攻……看剑!”
阴风剑和天元剑互相冲撞,发出金铁交击的响声。谢若溪虽然天赋奇佳,真元强韧,但毕竟修行进度落后,很快就被赵元真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以至于又开始痛得掉眼泪。
她本就长得清秀可爱,落泪时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换做男人下意识就要收些力道,但赵元真可是魔门妖女,妇人之仁是完全不存在的,继续加紧剑术追击,嘴上兴奋叫道:
“别哭了!快防守啊!你上战场了哭有用吗?日日哭,夜夜哭,能把敌人哭死吗?快来砍我!砍死我你就得救了!”
燕裕坐在后头冷眼旁观,心想这魔门妖女果然暴虐成性,用来对付谢若溪这漂亮废物真是绝了。
睿智如我,不愧是我!
赵元真追着谢若溪砍了半天,大概是发现装可怜毫无作用,谢若溪也只能勉强支棱起来,和赵元真交换攻防。
练了差不多一整个下午,姑娘们仍然没有掌握御剑飞行,即便是进度最快的林柠,也只不过能将剑光绕着自己转动而已。
谢若溪在强压之下,倒是将御剑术练得有模有样,至少你剑砍过去她知道怎么格挡了。
燕裕这边宣布训练结束,她立刻一头扎进苏云锦的怀里,哇哇地哭——苏秘书是队伍里最善良最有母性光环的姑娘,这漂亮废物的眼光可真毒辣。
见她遍体鳞伤的样子,苏云锦虽然有些不忍,但又觉得不好去干涉燕裕的训练计划,因此只能温柔安慰几句,给她治伤。
赵元真虐菜虐得很爽,感觉自己终于领悟了身为队长的快乐,兴冲冲地过来说道:
“以后若溪的训练功课,要不都交给我算了?”
谢若溪立刻从苏云锦怀里抬起头,俏脸惨白,肩头微颤,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燕裕,嘴唇颤颤巍巍哆嗦起来。
“再看吧。”燕裕摸着下巴思忖起来,心想整天让魔门妖女虐漂亮废物也不太好,毕竟赵元真可是下手没轻没重的,就怕打出心理阴影便不好了。
不如将她作为达摩克利斯之剑,整天悬挂在谢若溪的头顶,只要这废物敢偷懒摸鱼,我就拿魔门妖女威胁她——和“全手游平台封号”形成互补威慑,搭配使用。
嗯,就这么办。
“今晚去哪里吃饭?”赵元真兴致勃勃问道。
“你定吧。”燕裕随口道,“我还欠你几顿来着?”
“14顿。”赵元真说。
“你不要试图造假。”燕裕神情不善地道,“总共也就答应你10顿,数字怎么突然超了?”
“你上次把傀儡弄得稀巴烂,我维修难道不要费用的?”赵元真理直气壮。
两人在那边互相拉扯还价,苏云锦负责给谢若溪治伤,陈灵韵则是和林柠待在一起聊天,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灵韵,你的电话。”林柠提醒她道。
“嗯。”陈灵韵接起电话,开始讲方言。
具体说的什么,林柠虽然也没听懂,但大致能猜出对面应该是她的妈妈。
陈灵韵最后挂断电话,转头叫道:
“燕裕,今天先别下馆子了。”
“怎么说?”燕裕问道。
“我妈妈来金陵了。”陈灵韵回答说道,“她要请我们战队吃饭。”
旁边的林柠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脸上并没有平时总是挂着的灿烂假笑,仿佛深不可测的平静湖面。
第227章 丈母娘瞅女婿
陈灵韵的母亲,接下来就简称为陈母,是江海投资集团的掌门人独女。
陈灵韵的爷爷当年是江海府最大的地主,在陆国开始搞工业化的时候直接捐输,把手里的地皮全部充公归为国有,换来了陆国清流的极高赞誉。
陈天明能够平步青云,跟他父亲的显赫名望当然是分不开的。
更绝的是,虽然他父亲将财产全部兑现成名声,导致家里从“土地贵族”变为“破落贵族”,但陈天明很快又娶了江海投资集团的掌门人独女,从而又完成绝地反杀——可见老陈家一脉相承的基因里面,肯定带有某种激进投机主义的成分,不梭哈一把就浑身不得劲。
陈母也是江海本地大小姐,早年在英伦读MBA学位,归来是为了继承家业。虽然外界流传两人是一见钟情,但燕裕对此深表怀疑。
因为陈天明是那种一心想着建功立业、野心勃勃的男人,基本没什么其他的追求,忙的时候甚至让秘书去楼下买个烧饼油条就当一顿午饭;陈母则是另一个极端,在生活品质的追求方面,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都是小觑了她。
燕裕至今还记得,前世自己第一次和陈灵韵去她家里。房门外面有鞋柜和软椅,陈灵韵拉着他坐在软椅上,翘起双脚,就有一个阿姨出来帮两人脱鞋……
他当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然后陈灵韵解释说这个阿姨是“管门厅的”,让他顿时有种梦回古代当驸马爷的错觉。
当然,如今不是人分高低贵贱的封建时代,因此陈灵韵家里并没有任何“奴才奴婢”,只有“各式各样的服务人员”。比如后厨班子光是主厨就有二十号人,鲁菜川菜淮扬菜,西餐甜品咖啡师,几乎每个领域都有一个专业大厨——陈母是那种“我要么不吃,要吃就吃最好”的类型。
燕裕不喜欢这种人。前世的他跟老泰山充其量只是理念不合,和岳母就属于纯粹的相看两厌了。
不过今生既然决定不追求陈灵韵,当然不用在意这位陈母的观感评价,反正大方带队去吃就行了。
众人离开学校,校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豪车——具体有多贵,燕裕也不清楚。他对跑车没什么感觉,前世出行一般是自己御剑的。
姑娘们的神情也很淡定,因为灵韵家里确实有钱,大家早就知道了。
车子在绿洲酒店前停下,很快就有专人过来拉开车门,将众人引入酒店里去。
燕裕只是随意一扫,就知道陈母肯定是又把酒店餐厅给包了,然后换上她自家的厨师班子去做饭——陈灵韵前世出去旅游,都是只住那几家酒店,洗浴用品什么的也都全部自带,猜猜这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
讲究!太讲究了!
来到包厢里,姑娘们正要落座,只听见陈灵韵突然说道:
“等一下。”
她和旁边的管家叨咕片刻,开始点名:
“柠柠你坐那儿。”
“云锦来这边。”
“赵姐坐云锦旁边。”
“若溪坐柠柠左手边吧。”
燕裕突然一个激灵,赶紧跟陈灵韵传音入密:
“什么鬼,我不要坐你妈旁边!”
“你以为她过来是为了谁?”陈灵韵反问她道。
“不是说请战队吃饭吗?”燕裕直接选择装傻。
“你乖乖坐在这里哦~”陈灵韵仿佛哄小孩子般哄他,“我等下就坐在旁边,遇到情况会帮你解围的。”
“滚蛋!”燕裕正想狠狠斥责她,但是转念一想,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有什么好怕你妈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你妈继续像前世那样,把我当做“毛脚女婿”“洋装瘪三”般看待,那又怎样?
有本事让你女儿咬我啊?
想到这里,燕裕便在心中冷笑起来,心想陈灵韵你可不要怪我,这是你和你妈自己选的。
众人按照指定的位置落座,冷菜便从外面陆续上座,但大家都没有动筷子。
没过多久,陈母就从外面进来了。
陈家是典型的晚婚晚育,陈母三十多岁生的陈灵韵,因此如今也差不多快五十了,但因为保养得体,所以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多岁出头的美妇模样。只是头发剪得很短(完全露出耳朵),跟陆国对女性的传统审美截然相悖,反而颇有外国人士的时尚前卫感。
陈母目光扫过一圈,在燕裕脸上多停留了三四秒,随后便在他和陈灵韵的中央落座,笑着跟陈灵韵说道:
“你们怎么不先吃啊?”
“都在等你呢。”陈灵韵笑着抱住她的手臂。
燕裕在旁边腻歪地撇了撇嘴,心想怎么莫名有点王熙凤讨好贾母的感觉?
“要不大家都来介绍一下自己吧。”陈母神情和蔼地道。
姑娘们便老老实实轮流做自我介绍,陈母微笑着一一点头过去,燕裕注意到她有点儿反感谢若溪和赵元真,更加喜欢林柠和苏云锦,停留在这两位身上的目光更久一点。
从这点上来说,陈灵韵虽然傲气归傲气,还不至于像她母亲那般,刚见面就戴有色眼镜去看人……
“等下。”苏云锦刚刚介绍完毕,陈母突然朝门外叫道,“小时啊?”
“来了。”门外进来一个穿着OL装的职业女性,乃是陈灵韵家里的管家时美晶。
燕裕依稀记得,这位的父亲当年是伺候陈灵韵爷爷的,这位如今又来伺候陈灵韵的父母,堪称是“世代奴籍”的存在。
“你看看这盘菜。”陈母指着一盘咸菜炒毛豆,皱眉说道,“这么碎的?”
时美晶看了一眼,将其拿起来道:
“刀工是谢师傅最近刚带的新人,没做好,我让他们重做。”
“算了算了,撤下去不要了。”陈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时美晶将冷菜端走。
见其他姑娘们一脸懵逼的样子,陈母正要出声说话,只听见燕裕嗤笑一声,给大家科普说道:
“跟毛豆一起烧的咸菜,每一段都得刚好切到三分长,不能超过不能短了,这样配毛豆才好看……呵呵,富贵人家是这样的,讲究。”
他语气里丝毫不掩戏谑之色,以至于姑娘们纷纷紧张起来,连素来淡定的陈灵韵都是脸色微变,生怕母亲直接拍桌而起,摔门而去。
陈母起初也有些下意识的、被冒犯的不悦,但很快又神情变化,仔细打量燕裕片刻,露出“你很懂嘛”的满意表情,跟姑娘们笑着解释道:
“不是阿姨穷讲究。我爸爸也就是灵韵她外公,当年跟人家合伙创业,穷的时候家里经常做这个菜来配饭,但他切的咸菜永远是和毛豆子差不多长短的。我爸爸说了,家里可以穷,心气不能穷。饭要打松,菜要切细,丁是丁,卯是卯,为人处事过日子都是这个道理。”
姑娘们震撼听着,看表情仿佛在接受某种宗教洗礼。只有燕裕单手托腮,心想是是是,你家让阿姨帮忙脱鞋也有你的道理,你有钱有身份你道理最大行了吧?
“你就是燕裕吧?”陈母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看过你的视频了,厉害的。”
“阿姨过誉了。”燕裕冷淡说道,“不敢说厉害,只是全力以赴罢了。”
“这孩子有出息的。”陈母却更加满意,转头跟陈灵韵说道,“你爸之前想给你介绍的那些男孩子,自己没什么本事,全靠父辈荫德,却又一个个自视甚高,那种就是拎不清的表现。要是都像燕裕这样,我会不同意吗?”
陈母这边图穷匕见,姑娘们也是个个脸色微变,只有陈灵韵嗔怪般推了下母亲的手,笑着说道:
“大家难得聚一起吃饭,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从小就是有主见的。”陈母眼角余光将其他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答案,暗地里越发看重燕裕得紧。
她的准则是“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挑女婿当然也是同样道理。
家境普通性格谨慎,在权势面前唯唯诺诺的凤凰男,哪怕再能奋斗陈母也看不上——你哪怕奋斗一辈子挣来的东西,我们巡抚家看得上眼吗?
但即便是那些官宦世家的子弟、富商家族出身的,陈母还是看不上——金漆马桶一泡污,自己没本事全靠家里撑门面,怎么配得上我家灵韵?
最后看燕裕,年纪轻轻就是全国知名的修士,连陈天明都对他另眼相看。周围又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再正常不过了。要知道优秀的男人就像市场上的抢手货,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宣传,店面外排得长长的队伍就是最好的证明!
身边的竞争者这么多,恰好证明了他的优秀!
想到这里,陈母越发坚定这个念头:这就是我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