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87章

　　“刚才你不是在和死神通话吗？再打过去联系他们不就好了？”

　　看着虹夏的动作，立希的脸顿时黑了起来，“我都说了不要跟过来——”

　　虹夏微笑着把可丽饼递到立希嘴边。

　　“你饿了吧？”

　　“我才——”

　　“你饿了吧？”

　　“才——唔……”

　　立希本来想继续拒绝，可虹夏这次直接把可丽饼怼到了她嘴边，浓郁的甜香瞬间侵占了她的嗅觉。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最终，立希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一口咬了下去。

　　香甜的奶油在舌尖融化，草莓的酸甜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柔软的饼皮包裹着这一切，各种滋味在味蕾上交织，绽放出令人沉醉的美味。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让立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食物上，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虹夏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可乐，等立希吃完，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感觉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怎么可能吃点东西就心情好了。”

　　立希呲牙咧嘴道，“而且，我刚才都说了，不要跟来。”

　　“我想去见那两位死神，你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吗？”

　　虹夏干脆利落的说。

　　立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自己拿给露琪亚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接电话的却不是露琪亚，而是声音沉稳的另一人。

　　“你好，请问是把这机器借给愚妹的协助者吗？我是朽木白哉。”

　　“啊……那个，露琪亚在吗？”

　　立希对着电话说道，语气有些尴尬。她其实不太确定该怎么称呼电话那头的人，毕竟对方自报家门是“朽木白哉”，听起来就很正式，而且还是露琪亚的……哥哥？

　　“她现在不在我身边。”

　　朽木白哉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她受了些伤，正在四番队接受处置。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露琪亚……受伤了？”

　　立希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眉头紧锁，她用力地握着电话，指关节都泛白了，“她伤得严不严重？”

　　电话那头，朽木白哉的语气中略微扬了起来，“放心，她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正在接受治疗。”

　　听到露琪亚没有生命危险，立希总算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说道:“那就好……”

　　“关于‘全人类灭却师化’的计划，以及你遇到的袭击者，我需要和你当面谈谈。”

　　朽木白哉的声音依旧沉稳，“明天下午三点，东京郊区的树林公园，可以吗？”

　　“郊区？”

　　立希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荒凉偏僻的景象。总感觉去那种地方见面，很容易被埋伏啊……

　　还没等立希回复，一旁的虹夏突然开口，用清脆甜美的声音说道:“朽木先生，您好，我是虹夏，立希的朋友。郊区见面不太方便，不如来我家吧？我家有一个LiveHouse，环境很不错，也很安全，我们可以边喝咖啡边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久到立希都开始怀疑朽木白哉是不是把电话挂了。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朽木白哉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LiveHouse？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立希猛地转头看向虹夏，眼神中充满了“你在搞什么鬼”的疑问。她完全没想到虹夏会突然插嘴，现在也错过了否决的时机。

　　虹夏却完全不理会立希的眼神，依旧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对着电话解释道:“LiveHouse就是……”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嗯，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听音乐，唱歌，跳舞的地方，有点像酒吧，但更注重音乐的氛围。”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立希仿佛可以想象到朽木白哉一脸茫然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白哉才闷声答应，“就按你说的来吧。”

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他完全不理解自己手中的机械盒子是做什么用的。在尸魂界重新和现世连接上之后，白哉发现自己数百年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他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人间。

　　那是明治三十四年。

　　他记得，那时的他受命调查潜伏在现世的虚，同时也奉命观察人类社会的变化。彼时的日本，正值明治维新后不久，一切都欣欣向荣，却又混乱不堪。西方文化如同潮水般涌入，冲击着古老的传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景象。

　　穿着和服的妇女与西装革履的男士擦肩而过，古老的人力车与新式的蒸汽火车并行，低矮的木质建筑旁拔地而起西式洋房，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

　　白哉曾在一家传统的茶馆小憩。昏暗的房间里，榻榻米散发着淡淡的草香，艺伎们轻拨三味线，吟唱着古老的和歌，那婉转的曲调，似乎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他默默地品着清茶，感受着这份宁静与悠远，心中却波澜不惊。

　　他也曾在新开的西餐厅品尝咖啡。那苦涩而香醇的味道，让他有些不习惯，却也感到一丝新奇。他看着周围的人们，男人们西装革履，谈论着生意和国家大事，女人们穿着华丽的洋装，低声细语，谈论着时尚和八卦。

　　朽木白哉观察着人们的生活，学习他们的习俗，试图理解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那时候的他，就已经觉得这世界变得很快……

　　可是，与百年后的如今相比，那时的变化简直微不足道。

　　如今的现世，充斥着各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闪烁的霓虹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飞驰而过的汽车，还有LiveHouse？

　　白哉不禁想起刚才电话里那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以及她对“LiveHouse”的描述。可以听音乐，唱歌，跳舞的地方……有点像酒吧，但更注重音乐的氛围……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准备好义骸吧。”

　　既然是要和现世的协助者见面，那么白哉认为使用义骸是基本的礼仪。起码在百年前，即使是和拥有灵力的协助者见面，白哉也会穿上义骸，以当时的礼仪去见对方……这是作为贵族的矜持，也是作为贵族应有的礼节。

　　技术开发局效率意外的高，白哉提交申请后不到一个小时，义骸便送到了他的手中。这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内藏乾坤。打开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义骸。

　　这具义骸的外貌与白哉的模样几乎一致，只是略微年轻了一些，棱角也柔和了几分。白哉微微皱眉，他对这略显“稚嫩”的容貌有些不满意，但考虑到技术开发局的浦原局长的性格，白哉还是没再去找那家伙谈谈。

　　魂魄寄宿的过程比白哉记忆中要顺利得多。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他便感觉自己与这具义骸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箱子里还配了一套西装。白哉看着这套剪裁合体的西装，略微有些怀念。在尸魂界和现世分开之后，白哉没什么机会穿西装了……不，就算尸魂界和现世没有分开，已经成了队长的白哉也不再需要去现世驻守，更不可能穿上义骸行走在人世间。

　　……这就是所谓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

　　白哉略微的感叹过后，就要准备行动起来。

　　而就在这时……

　　“朽木队长，这是打算去那里啊？”

　　蓝染惣右介站在休息室的门口，看着换上义骸的白哉。

　　他的声音温和，“按照总队长的命令，队长应该要驻守在这里，防止灭却师袭击过来……但是，看朽木队长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外出？”

　　白哉纠正了蓝染的话。

　　“蓝染队长，总队长的命令是，至少要有一名队长驻守在这里。有你在这里，我想不会有任何问题。”

　　蓝染惣右介似笑非笑地看着朽木白哉，“朽木队长，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擅长战斗啊。”

　　他推了推眼镜。

　　白哉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蓝染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蓝染队长，你究竟想说什么？”

　　蓝染语气却依旧温和:“露琪亚小姐还呆在这里，或许不太安全……要不要考虑把她送回尸魂界呢？”

　　白哉眉头微蹙，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他把露琪亚带进六番队也不是全无私心。但如今战况紧急，任何一点私情都必须放在大局之后。

　　“就算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也只是六番队的一名普通队员。既然没有伤重到退出前线，就应该待在这里，履行自己的职责。”

　　白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蓝染惣右介微微一笑，仿佛对白哉的回答早有预料。

　　“朽木队长还真是信任我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朽木队长坚持，我也不便阻拦。只是，希望朽木队长此行一切顺利。”

　　白哉没有再理会蓝染，径直离开了房间。

　　“对了，”

　　在白哉背后，蓝染又开口了，“朽木队长有准备现金吗？现在的现世不是用金币和银币，而是纸钞……若是身上没钱，行走起来可能也不会太方便。”

　　白哉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这身义骸里，有钱吗？

　　“……我想也是。”

　　蓝染走了过来，将一个黑色的钱包放到了白哉手里。

　　握着手里略显粗糙的皮质钱包，白哉离开了临时基地。

　　死神基地设在一栋废弃的工厂里，远离市中心，这是为了避免死神的战斗影响到普通人类。

　　走出工厂大门，扑面而来的喧嚣让白哉微微有些不适应。高耸入云的大楼，闪烁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群，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迷茫。义骸带来的感官体验如此真实，皮肤感受到的微风，鼻腔嗅到的汽车尾气，甚至远处传来的嘈杂音乐，都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死神队长的身份，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转生到尸魂界的魂魄，几乎都会忘记“活着”时候的事情。所以，白哉只知道百年前的现世，他记得，以前在现世执行任务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人力车。虽然现在看来有些过时，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哉站在路边，努力模仿着记忆中人们招揽人力车的动作。然而，在他举起手之后，停下来的却是一辆造型古怪的黑色车辆。它通体光滑，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车身上没有任何人力拉动的痕迹，只有四个黑色的圆形轮子。

　　“先生，要去哪里？”

　　车窗摇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语气略带不耐烦。

　　白哉愣了一下，这和他记忆中的人力车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现代的人力车？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贵族式的矜持。

　　“去……下北泽的Starry。”

　　白哉缓缓报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他确信自己没有记错位置。

　　不过，那男人头上却几乎要冒出问号，“下北泽我是知道，Starry是什么地方？就把你送到下北街口，可以吧？”

　　“可。”

　　白哉点了点头。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椎名立希”。

　　虹夏在Starry的吧台调酒。

　　她调的是一款2046年出品的酒，叫椎名立希。

　　在那个世界里，成为传奇有一条捷径，那就是袭击企业。而椎名立希成名的原因，是她差点杀了丰川祥子。如果不是创伤小组来的及时，丰川的女主人将会早早变成丰川的女尸。

　　当然，那个立希失败了。

　　但她也足够传奇——传奇到了，足够在来生留下一张酒单。

　　将威士忌，柠檬汁，辣椒汁和苦精加入调酒壶中，装满冰块。

　　用力摇晃直至充分冷却。

　　滤入装满冰块的古典杯中。

　　如此一来，就得到一杯“椎名立希”。

　　……那时候的虹夏很喜欢“椎名立希”这款酒，但那时候的虹夏从没想过，自己会认识椎名立希其人。

　　“你到底要搞什么……”

　　椎名立希坐在吧台外面，她看着虹夏那熟练的调酒技术，只觉得心烦意乱。

　　虹夏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将手中的调酒器摇晃得如同魔术师手中的水晶球，冰块与酒液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让立希看不清她的表情。直到最后，她将调制好的酒液倒入一个精致的酒杯中，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将酒杯推到立希面前，酒液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喝吧，”

　　虹夏的声音平静，“这是‘椎名立希’。”

　　“……你什么意思？”

　　立希狐疑地看了虹夏一眼，最终还是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一股熟悉的辛辣夹杂着淡淡的果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不得不承认，虹夏的调酒技术确实一流。

　　放下酒杯，立希问，“酒是不错，但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