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6章

　　所谓的脑科学，狭义地讲就是神经科学，是为了了解神经系统内分子水平、细胞水平、细胞间的变化过程，以及这些过程在中枢功能控制系统内的整合作用而进行的研究。这个研究乍看之下和剑胄扯不上关系，但是白野记得一开始在介绍页面里看到的内容，也就是“人类的心智可以铸造剑胄的AI”什么的。他觉得这多半和脑科学有关，就让喜多考到了脑科学这边。

　　结果也是喜人的。

　　喜多深得冈部教授的喜爱，被送到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深造。

　　离开了日本之后，凉也就没有每周来找喜多约会了，这对于白野来说是个大大的加强。更好的是，比起有《铳刀法剣类所持等取缔法》的日本，美国的冷兵器并不违法，也不需要登记。

　　白野终于可以操纵喜多开始试制剑胄了。

　　一开始，白野是把喜多的泡澡水和买来的剑混合在一起，然后再把从墓地偷挖来的死人放进去泡着。

　　很显然，这个操作没有成功。

　　后来，白野又寻思着或许是要重铸，就改为把以上三者一起丢进炼钢炉里烧，结果也不如人意。

　　没办法，白野只能让喜多再点一点基础知识。

　　在白野的操作下，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各种知识：金属材料学、人工智能、神经科学、量子力学……她废寝忘食，甚至连最爱的乐队演唱会都错过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当然，是模拟器里的五年。‘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模拟器里的五年，对于白野来说也就是花几小时。

　　五年里，喜多郁代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了。

　　在白野的操作下，喜多进入了一家名为“军用科技”的科技公司。它的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帕萨迪纳，主要业务是开发一种能够让人类用意念控制武器的装置，而喜多加入这家公司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家公司有她需要的设备，能够开发剑胄。

　　而且这公司人也很多。

　　而就是在这家公司里，喜多铸造出了第一架剑胄。

　　【喜多仰望着自己锻造出的剑胄。】

　　【看起来那不是盔甲，而是一匹黑马。其体型与一般的马匹相近。无论是鬃毛，还是体态，都如同真正的马，彬彬如生。】

　　【可是，仔细一看，它的浑身都是钢铁所铸。就连那栩栩如生的鬃毛，都是无数细碎的刀片所组成。】

　　【这就是剑胄——这就是剑胄的待机形态。】

　　【“我的主人，要着装吗？”】

　　【黑色的马匹顺从的低下头，用自己的马首轻轻蹭着喜多的脸。】

　　【喜多回过头，看向被血涂满的整层办公楼，轻轻耸肩。】

　　【“嗯，顶多也只能瞒半个小时吧……没想到单纯是因为数量不够，得要几百人一起投进去才能制造出剑胄，真是意料之外。”】

　　【喜多看向自己面前的这具剑胄，它用了数百人来孕育，但是却还是没能出现阴义。从这点来看，它或许算是失败的剑胄吧。】

　　【不过，既然是值得纪念的一号机，还是给它起个名字吧。】

　　白野看着模拟器给出的空格，稍微犹豫了一下。

　　他不懂音乐，也不懂武士刀的命名规则。不过，这既然是有纪念意义的初号机，那么白野还是打算认真命名。

　　“我记得，村正一文字什么的，好像是刀型……切是切了鬼什么的？这要怎么取名呢？”

　　犹豫再三，白野最后选择按记忆里模糊的映像取名。

　　【“你就叫’初代兼定‘吧。”】

　　【给兼定取好了名，喜多将手搭在其马首的嘴边。】

　　【作为制造出剑胄的人，喜多很清楚，在这种待机情况下，剑胄的威力不过和主战坦克类似。只有在被武者着装，啃食其武者热量，或者说武者的“生气”时，这种新式武器才会超凡脱俗。】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要求初代兼定“着装”。】

　　【霎时间，黑马分解如水，向着喜多扑来，将其淹没。而紧接着，那些黑水重新塑造为了漆黑的甲胄，如液体般流动，最终凝固，将喜多包裹其中。它通体漆黑，全身高大，唯独面部甲胄呈现出半透明的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滴，其下喜多兴奋的神情隐约可见。】

　　接着，模拟器转换镜头，停留在了身着剑胄的喜多身后，来了个越肩视角。

　　在之后，白野看到模拟器上又浮现出了新的文字。

　　【按空格键，可以进入飞行模式。】

　　“这玩意还能飞啊。”

　　白野摩拳擦掌一番之后，立刻按下了空格键。

　　模拟器并没有显示什么“请到没有障碍的地方起飞”之类的扫兴话语，而是直接让漆黑的铠甲撞破了军用科技的天花板，像是一道利箭一样的飞上天空。

　　【喜多在云朵间停下。】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面甲上，让她微微的眯起眼睛。】

　　【属于剑胄的时代，来了。】

第十章·凉

　　【第八年。】

　　【你从床上醒了过来。】

　　“时间过得真快。”

　　凉感觉上只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模拟器里的剧情就跳到了八年后……该不会是因为太过颓废的原因吧？

　　不过模拟器只是文字，连配图都没有，多多少少也有点腻了。

　　【一如既往的，白野已经不在床边。你并不期待对方会留下来，毕竟和无业的你不一样，作为脑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的白野一直都很忙。】

　　【你起床之后摸了摸贝斯，虽然有段时间没弹，但你不觉得自己会生疏，毕竟最近都有在锻炼手指的柔软度。】

　　“……嗯，不管是弹还是握，都是手指用的多。”

　　凉点了点头。

　　尽管是文字，不过具体的内容还是蛮煽情的。

　　不愧是春梦（？)。

　　不过，不知不觉，对象也开始变少了。

　　“只有白野和虹夏了……”凉弯曲手指，用指节处抵住嘴唇，“是不是在我内心当中，他们的顺位是最高的？”

　　在做春梦的时候，人会最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内心，大概吧。从春梦的结晶，也就是这个模拟器的表现来看，现在的凉的确最重视那两人。

　　也没什么奇怪的。

　　凉和虹夏也是多年的好友了，顺位那么高也不奇怪。

　　【你简单的吃了点早饭，就准备开始今天的娱乐。一如既往无所事事的你，打算去街边演奏贝斯。】

　　【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随便找了个街边坐下之后，就一边拨弦，一边唱着歌。】

　　【这样毫无生产性的日子，对你来说就是日复一日的日常。】

　　嗯……

　　凉稍微歪了歪头。

　　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到高三的缘故吧，凉也一点也没办法想象“工作的自己”……倒不如说，她是根本没想过未来。

　　对凉来说，只要有现在就够了。

　　未来的事情，不管是用大脑想，还是有这个模拟器来看，都只是梦而已。

　　……话说回来。

　　这本来就是梦，所以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吧。

　　“不过，比起日复一日，我更想要特别的事情啊……”

　　【唱着唱着，你背后的店内，电视机忽然开始播报起了新闻。】

　　【那是和日本无关的，遥远大国的新闻。】

　　【美国的白宫，被毁灭了。】

　　【这件事本来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你却莫名的心悸。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消失了一样。】

　　“嗯……嗯？”

　　凉歪了歪头。

　　美国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什么摇滚乐队要没了吗？可就算是没了，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消失吧？

　　然后，她马上意识到，失去的不是美国，而是美国之外的什么。

　　【“滴滴滴——”】

　　【电话响了起来，你赶忙接起电话。】

　　【“糟糕了，凉！你看了新闻了吗？”】

　　【你看着电视机里的白宫，“白宫被毁灭那个？”】

　　【“喜多好像就在现场！”虹夏着急的说，“刚才她给我发信息时，地址就在白宫！”】

　　【“……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你下意识的认为不可能，“喜多怎么会在白宫？”】

　　【“我也不知道，”虹夏的声音紧了几分，“我……我打算去美国。”】

　　【你下意识的说，“我也要去。”】

　　【“不，你不能去！”】

　　【虹夏的声音又急了几分，她似乎很不想你去美国，“凉就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你只要一直做个废物就好了！”】

　　“喂！”凉大声吐槽。

　　在虹夏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你早就习惯了虹夏这样的过保护态度，但这不代表你就要接受虹夏的话。】

　　【你要说什么？】

　　无视了凉的吐槽，模拟器再次浮现空框。

　　凉填入“先和虹夏开房再考虑喜多的事情”这样薄情的话。

　　如果是现实里发生了这种事，凉肯定不会这么做。不过这是春梦，所以就无所谓了。

　　【“虹夏，先冷静下来，”你对虹夏说，“先来我家吧，冷静一点……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睡了吧。”】

　　【“凉，上周六我们才一起过夜……”虹夏停顿了一下，“你还是那么不会找借口。”】

　　【“啊，是吗？”你尴尬地笑了笑，“那我等你过来。”】

　　【“……我不会来的。”虹夏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寂寞，似乎也带着几分释然。似乎是对长久坚持下来的事情，感觉到了“啊，原来没必要继续坚持”般的松懈。】

　　【你忽然有种错觉，那就是虹夏不会回来的错觉。】

　　【“虹夏，你……”】

　　【你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你呆呆地拿着手机，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你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竟然在这样的时刻还开玩笑。】

　　【“不，不对。”】

　　【你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些负面情绪。】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烂人，到现在才装好人……有点晚了。】

　　【“去美国吧。”】

　　【比起自怨自艾，你还是决定要做更积极的事情。】

　　【你迅速地收拾了东西，准备前往机场。】

　　【虽然你没有工作，但你两年前死去的父母留下的遗产足够你挥霍，所以金钱对你来说并不是问题。】

　　【你决定要亲自去美国，亲眼确认喜多的情况。】

　　【哪怕不是和虹夏一起。】

　　“喂，我没想去美国啊？”

　　凉有点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