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32章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了上来。乳白色的豚骨汤底上漂浮着几片叉烧肉，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海苔，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祥子被这香味勾起了馋虫，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汤。

　　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味蕾绽放，浓郁的汤汁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猪骨香气，却又没有一丝油腻的感觉。

　　“怎么样，没骗你吧？”白野看着祥子惊讶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这家店可是我的私藏宝地，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祥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面，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家店的拉面，确实比她想象中要好吃得多。

　　“你很喜欢音乐吗？”白野一边大口吃面，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祥子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音乐是我的生命。”

　　“那你对乐队有什么看法？我是说，对‘你自己的音乐’。”

　　“音乐是我的生命。”祥子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

　　白野挑了挑眉，“生命？这么说是想用音乐改变世界，拯救苍生咯？”他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

　　祥子差点被拉面呛到。

　　“不，不是……”她连忙摆手，脸颊微微泛红，“我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只是……只是，音乐对我真的就像是生命那么重要。”

　　“比食戟更重要？”白野又问。

　　也许是因为吃了点东西，进入了“吃人嘴软”的debuff状态，祥子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硬了。

　　“我是喜欢食戟，但是……音乐就是我，它就是我本身。我也许没那么喜欢音乐，但我……我不可能放弃音乐。”

　　祥子放下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而且，到了最后，能支撑我的还是音乐……”

　　在从丰川家被赶出来之后，祥子本觉得自己不能用音乐去谋生，不能让钱玷污音乐……可兜兜转转下来，她最后还是只能用音乐来赚取钱财。

　　而且，比起出卖自己灵魂，几近诈骗的客服工作，这份音乐工作来钱要快的多……快的很多。

　　白野听完祥子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默默地将碗里的拉面吃完。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在狭小的拉面店里回荡，祥子甚至能听到白野咀嚼叉烧肉的声音，这让她更加不自在了。她偷偷地打量着白野，发现对方吃面时也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仿佛这碗拉面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点缀。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祥子紧张地摆弄着筷子，心里盘算着等白野吃完就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地方。

　　白野终于吃完了，他把空碗往前一推，看着祥子，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认真地问了个问题：“你想不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不一样的人生……那是指什么？

　　像是看穿了祥子眼中的疑惑，白野干脆利落的说。

　　“很简单，你要不要去参加远月学院的转学生考试？我可以出钱让你参加哦，学费当然也是我付。”

第五十二章·向北

　　“如果要找到全新的自己就向北，如果想要找到过去的自己就向南……这是我从某本书上看到的话。”

　　在热气腾腾的拉面店里，白野放松的躺在椅背上，慵懒的这么说。

　　“我的话断然是向北，因为我想要看到完全不同的自己，也想要知道崭新的未来。”

　　“全新的未来……吗？”

　　祥子稍微有些恍惚。

　　但她立刻摇了摇头，将大脑里下意识闪现出的那一丁点想法完全抹杀，“白野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可是攸关人生的事情——您能肩负起一个人的人生吗？”

　　“每个人能背负的人生，都只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不会，也不可能背负起你的人生。”

　　白野毫不介意的说，“不过，你能背负起你自己的人生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祥子低声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桌角，“我已经背负起了自己的人生，这已经不是能或者不能的问题了。”

　　“好吧，那我也没甚好说的了。”白野耸耸肩，轻松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对拉面了解多少？这家店的豚骨拉面可是相当正宗的，汤底熬制了整整两天，用的是鹿儿岛的黑毛猪骨……”

　　祥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白野会突然聊起拉面。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还……还好，我对拉面没什么研究……”

　　“哈哈，不用紧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九州旅行的时候，吃到过一家很特别的拉面店……”白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曾经的旅行经历，从北海道的海鲜拉面，到博多浓郁的豚骨拉面，再到京都精致的鸡汤拉面，他如数家珍，仿佛一位走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家。

　　祥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但随着白野绘声绘色的描述，她渐渐被那些从未见过的美味所吸引，原本的焦虑不安也被好奇和求知欲所取代。

　　“你说那种拉面是用河豚鱼做的？真的假的？河豚不是有毒吗？”祥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那家店可是百年老字号，处理河豚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绝对安全。而且，河豚的鲜美可不是一般鱼类能比的，那滋味……”白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当时的美味。

　　“怎么样怎么样？快说啊！”祥子急切地追问，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

　　白野清了清嗓子，“那河豚鱼肉晶莹剔透，入口即化，鲜味在口中爆炸开来，简直……”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简直什么？你快说啊！”

　　祥子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抓住白野的肩膀逼问。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

　　“下次再说吧，”白野站起身子，招呼店主结账，“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回家吧。”

　　“……不，不用了。”

　　祥子熄了自己刚刚燃起的那份对美食的热情，连忙提着自己的键盘站起身子，“我一个人回家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这不是客气，而是祥子不希望自己落魄的家庭环境被白野所发现。这个男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要是被他知道祥子的家庭情况，那祥子都不敢想，这人会说些什么……被人可怜这种事，祥子可一点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送你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白野说着，已经自顾自地接过祥子还未拆开的键盘，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推在祥子背上，轻轻推着她往外走，“走吧走吧，再晚点就不好打车了。”

　　祥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僵硬地被他推着走，却又不好当着店家的面反应过激，只能低声抗议：“白野先生，请您自重！我自己可以走！”

　　白野像是完全没听出她语气中的抗拒，依旧笑呵呵地说：“哎呀，别这么见外嘛，叫我白野就行。再说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也放心些。”

　　最终，祥子还是拗不过白野的“热情”，稍微松了一点嘴，答应让他送自己到车站。一路上，白野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旅行见闻，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祥子的沉默和疏离。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祥子如释重负，赶紧躲到站牌后面，和白野拉开一段距离。她低着头，假装看着手机，实际上却在用余光偷偷观察着白野。

　　白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刻意疏远，依然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不时地看向驶来的电车。车站里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祥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了，祥子，我们好像还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吧？”白野突然转过头，笑着对祥子说，“正好现在互相记一下吧，之后也方便就乐队的事情联系。”

　　祥子认命地接过白野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巧地跳动，拨通了自己的号码又挂断。

　　白野收回手机，看着过来的电车，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再见。”

　　祥子上了列车，一路向北，直到回家。

　　而刚回到家，祥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的邮箱里有一封信。

　　信封是米白色的，上面印着祥子从未见过的校徽。她好奇地拆开信封，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封录取通知书。

　　“远月茶寮料理学院？”祥子看着录取通知书上的字样，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申请过？”

　　她翻来覆去地检查着录取通知书，发现上面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出生日期，甚至连家庭住址都一字不差。在上网调查了之后，祥子也确定了，这是一张真的录取通知书……

　　“这怎么可能……”祥子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野那张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的脸。

　　难道……是他？

　　……不，怎么也不可能，那家伙不该知道我的家才对？祥子想。

　　“这难道是妈妈做的……”

　　祥子的脑子乱作一团。

　　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声音。

　　【欢迎使用未来职业模拟器】

　　【请做出你的选择。】

　　【一，转学进入远月学院。】

　　【二，继续在羽丘上学。】

第五十三章·祥子的模拟

　　【你本次模拟的世界为：舞台】

　　【你本次共同模拟的队友为：丰川祥子】

　　【你本次模拟的对象为：白野】

　　——没错，其实这模拟器也可以用白野自己当模拟角色。

　　也没谁说不可以，不是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野之所以现在才披挂上阵，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简单来说。

　　因为白野有男不玩。

　　他实在是没兴趣看着一个大男人的屁股在画面中摇来摇去，哪怕这个大男人就是他自己。这就是连FGO都要选咕哒子作为女主角的含金量——他连自己的分身也想草。

　　不过，现在要调用自己来出场作为模拟角色，则是因为要对虹夏进一步加加担子。要是虹夏真的把白野当成心灵的港湾，那他可会很困扰的……白野虽然是个好人，但是着实不擅长安慰别人。要是虹夏真的过来求安慰了，那白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言归正传。

　　白野这次模拟不完全是在玩，所以也算是有备而来。

　　上次模拟，他是调用了模拟器的纯文字模拟，结果整个模拟内容变得奇幻到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能……所以这一次，白野还是用这个版本，只是让模拟器强制从今天开始模拟。

　　不过，他这次专门开了一个观战功能，准备看看祥子那边是怎么操作的。

　　这么做如果是对抗游戏肯定是没什么意思，毕竟开挂损害游戏寿命。不过这也不是对抗游戏，而是共斗游戏——白野也给祥子准备了挂。

　　事实上，祥子现在就正看着模拟器，楞楞发呆。

　　【你选择加入了远月学院。】

　　【远月学院的校长薙切仙左卫门接待了你，并亲自为你准备了一套本膳料理。】

　　【本膳料理可以说是日本料理的起源，是举行仪式用的高规格料理，在室町时代武士门第礼仪下创立现在正式的本膳料理已经很少见了，只出现在少数的正式场合，如婚丧喜庆、成年仪式及祭典宴会上。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但还是接受了校长的好意。】

　　【当天夜里，你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人类之外的什么生物。】

　　【你变成了……妖怪。】

　　“我，我在未来会变成妖怪？”

　　祥子一巴掌按在自己的脸上，“我一定是发疯了，才会觉得这有可能真的是未来……”

　　白野没办法看到祥子的反应，只能看到模拟器里的内容，还有祥子做出的选择。不过，这不妨碍他暗自偷笑。

　　在这一次的设定里，白野把自己和祥子都设定成了“半妖”，一旦吃到了足够好的东西就会觉醒体内的妖类本性——至于什么叫“足够好”，白野当然是趁着世界观里出现了食戟，直接来了个“龙厨师”级别的料理能够让半妖觉醒体内血脉的设定了。

　　没错，就是在那个美食综漫文里经常出现的“龙厨师”，虽然白野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个设定到底是从小当家里来的还是别的什么美食文里来的，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就这么写进设定里。

　　而他在模拟开始前，准确来说，是在看那场蛋炒饭食戟的时候就偷偷给祥子办好的入学手续，以及用两吨黄金换来的薙切仙左卫门的一次宴席，则是用来引发祥子潜力的手段。

　　……至于仙左卫门会不会算不上他设定里的龙厨，白野自己也没把握。

　　他只管胡扯，办法交给模拟器来想。

　　“哦对了，我这边的模拟内容暂时挂机，到要出现选择的时候再叫我。我先看看祥子这边的剧情。”

　　白野毫无压力的安排了模拟器的操作，接着就继续看着祥子这边的剧情。

　　【你看着自己额头上长出的那根角，有些慌乱。你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在你激动之下，你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数倍乃至数十倍，路边的树只是被你撞了一下就直接折断，被你撞上的墙壁就像是豆腐块一样拦不住你。你就像是误入了一个云朵构成的世界里，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脆弱。】

　　【而就在你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薙切仙左卫门出现在了你面前。他似乎并不惊讶于你的变化，反而赤手空拳的将你制服。】

　　【他把你带到了远月学园，并在路上为你解释起了现状。】

　　【“简单来说，你是半妖。”】

　　【你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你是说……我其实不是人，而是妖怪？”】

　　【坐在你身边的薙切仙左卫门淡然的说，“是半妖，半分为妖，半分为人。”】

　　【你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为丰川家不相信神佛，你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妖怪这种东西存在。】

　　【“世界上怎么真的会有妖怪……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都是人啊！”你不能接受的碎碎念。】

　　【“半妖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仙左卫门解释道，“不是你的父母是妖怪，妖怪本身似乎在数百年前就进入了某个名叫‘幻想乡’的世外桃源。现在遗留下的半妖血脉都非常稀薄，可能只是十数代之前的先祖是妖魔……如果不是有龙厨师精心准备的菜肴，你体内的妖族血脉终其一生都不会觉醒。”】

　　【“龙厨师？”你一愣，“我只知道‘特级厨师’，龙厨师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