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忆的秋千上
“你很害怕吧，”
白野继续说，“等到一切结束后，灯蔑视你的表情……很可怕吧。”
立希紧紧的咬住嘴唇。
她讨厌白野。
不止是因为白野是灯的男朋友，更是因为白野的眼睛。
那似乎能看穿立希一切自卑的眼睛。
“……如果灯能复活，就算她蔑视我也无所谓。”
吐出违心之语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
立希知道自己在说谎。
立希也知道白野能看出自己在说谎。
就算如此，立希依然在说谎。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灯能够活过来，我——”
“……算了。”
白野伸出手，粗暴的揉了揉立希的脑袋。
他没有继续逼迫立希，而是换了个话题，“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再说什么……谎言要是坚持到最后，那也和【真实】无异。”
说完这话，白野赶忙在立希生气之前收回手，然后躲开了两三步远——按他的理解，立希这下应该是要生气了。
没想到……
“……别开玩笑了。”
立希没有火爆的生气，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现在重要的，还是收集滓魂……”
——如果可以的话，立希还是不想杀普通人。
她不想沦落成，昨天的那种怪人。
“那么，你打算怎么收集？”
白野看立希没发火，又几步挪了回来，“刚才也说过了，就算杀了所有咒主，也不够——”
“我意识到了。”
立希说，“咒杀掉那个咒主本身，应该只填充了十分之一的滓魂。也就是说，那些多出来的零碎滓魂，应该是那个咒主咒杀普通人后得到的滓魂……也就是说，我只要咒杀那些杀了人的咒主，就可以从他们身上掠夺走滓魂。”
……至少，这样可以避免“直接杀人”这种最糟糕的状况。
立希想。
白野听完这话，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把视线转到了爱音身上，“千早爱音下士，你怎么看？”
“为什么叫我下士？”
总之，爱音先问这个问题。
“千早下士，你怎么看？”
白野重复了一遍。
“哎……完全不准备回答啊。”
爱音看着墙壁，将头稍微埋低，“我的话，觉得其实没什么差别哦。不管是自己杀人制造滓魂，还是用别人的滓魂，本质都是一样的吧？”
爱音说，“也就是说，有人死了吧。”
“你特意追求什么不亲自动手，我觉得没有意义哦，立希。”
爱音继续说，“罪是不会减轻的，你是逃脱不了自责的。”
……立希沉默着。
而爱音继续喋喋不休。
“而且那是四千人，四千人的缺口哦。也就是说，剩下的五个咒主，你要等他们杀了四千人再去阻止他们吗？”
爱音看着立希，面露些许怜色，“立希，你真的能说服自己吗？”
“闭嘴！”
对着爱音，立希倒是生起气来。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复活灯？我要做什么，才能——”
“啪。”
白野猛地一拍手，打断了立希刚刚燃起的怒火，“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们两个人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个咒主，所以不管是什么，都要你们两人一起决定才行。”
“是杀还是不杀，是复活还是不复活，这都要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白野又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另一件事……在你们昨天来找我之后，我就进行了调查。”
“关于七大不可思议，还有复活之术的调查。”
白野以总结般的语气说，“简而言之……在四十年前，本所也有过连续的怪异杀人案件。”
“而且……在四十年前，似乎有人真的【复活】了。”
“什么！”
爱音惊讶的开口。
说实话，她完全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仪式真的能够复活人的……不，四十年前的事情，怎么看都只是传说吧？
“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
白野干脆的说，“不过，【有人复活】这点我可以打包票。”
“那是从哪里来的情报！”
立希追问。
“我也有我的门路……主要是从警方内部得到的情报就是了，”
白野说着，又顺势拖出了更多的情报，“不过，虽然都是七大不可思议和复活之术的相关事件，但是这次的事件和上一次的事件有很大差别。”
“首先最值得注意的是，人数。”
白野竖起手指，“据说，上一次的复活之术，只需要咒杀百人即可。”
百人和万人，这巨大的差距不由得让立希噤声。
如果是在四十年前，那么现在的立希，已经可以复活灯了？
——立希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而面对这样的立希，白野还像是嫌投下的炸弹不够重磅似的，继续给出了，足以让人咂舌的情报。
“还有一件事……据我所知，上一次的案件里，警方也参与其中。所以，说不定，【这一次也一样】”
白野用近乎叮嘱的声音说，“不要相信警察，说不定找上你们的警察，就是咒主……不，不止是警察，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咒主。”
“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别相信任何人。”
白野如是说。
39
第三十九章模拟外。
白野抱着被窝里的灯，感受着她淡淡的体温。
他饶有兴趣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有必要来个【上一次】战争吗？”
白野看的很清楚，有关【上一次】的事情，并不是模拟器自然演化的，而是灯自己设计的。她设计了上一次的咒珠战争，包括有人复活这点，也是她亲手设计的。
和白野不同，灯似乎对细枝末节也很讲究。
“有【实证】是最好的催化剂，”
灯轻声说，“当咒主们发现，真的曾经有人死而复生之后，他们也会变得积极。”
“你觉得他们不够积极？”
白野蹭着灯的侧脸。
“五十天。”
灯说。
“这次的剧本，我安排的……只有五十天。”
其实一开始，只准备是七天的。
灯在心底说。
如果不是想到白野在未来念叨的什么假面骑士，只用咒杀来作为故事的主轴，那么灯只会给这次模拟安排七天的时间，也不会把咒杀人数上调到一万人。
“嗯，五十天啊……”
白野自己是长期派，他的四次模拟都拖了好几十年。五十天这样快节奏的模拟，白野自认为是搞不太来。
毕竟，想要把事情在极短的时间里安排的妥帖，需要的编剧能力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不如说……
嗯，时间这么紧凑，真不会出Bug吗？
白野并没有这样不识趣的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只是把灯抱的更紧了些，“那你让模拟里的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立希和爱音，也是希望她们积极一些？”
灯轻轻点头，她的头发在白野的脸颊上蹭了几下，“立希相信能够复活我，但却下不了决心。爱音能够下决心，却不相信能复活我。对她们来说，先例都是必要的。”
嗯……白野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了。
灯的想法。
她确信世界会如自己所想般的发展，却还是想让别人如自己所愿般行动。
“你，多多少少有点变态了哦。”
白野忍不住吐槽。
至少在白野看来，灯的这种做法既没有意义，也没有效率。
不过……
人也不是为了效率和意义而活的。
“话说回来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白野问，“继续对爱音和立希投下催化剂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模拟里的我应该也可以随便死掉的。”
白野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么执着的想要活下去。要是知道自己是在模拟里，而且模拟外的自己有什么相应的计划，那么死了也无所谓。
对白野来说，死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无趣。
幸好，灯并不是无趣的人。
“我打算看看，雪乃会怎么做。”
灯这么说。
“因为我完全不了解雪乃，所以我必须要看看她在做什么。”
灯之所以选择雪之下作为模拟器的副手，是因为灯认识雪之下雪乃，却并不熟悉这个人。
不熟悉，也就没办法预测。
……如果模拟器是独属于灯一人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选择雪乃做副手，操控副模拟器的。不，不如说，灯不会选择任何人操纵副模拟器，操纵模拟的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灯不喜欢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
她希望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发展，发展成她希望的那样。
……不过，白野不喜欢那种剧情。
灯其实并不算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比如她到现在都不明白祥子为什么要离开Crychic。
但白野的心思，也不用揣摩。
只要认识他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感觉到白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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