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31章

　　“真是可悲的父亲大人，明明我已经帮他充填了几十人份的滓魂，只要按部就班下去，多少也有些优势……”

　　祥子轻轻叹息。

　　她的父亲……的确只是个无能的人。

　　如果是有足够魄力的话，那么清告应该能够抵抗住滓魂的侵染，保持人性。

　　这的确有点难。

　　但如果清告真的爱祥子的母亲，爱他的妻子，区区数十人的怨念，怎么可能侵蚀他的灵魂？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祥子还是对父亲的“失败”感到失望。毕竟，有那个女儿，会希望自己的父母不够相爱？

　　“……好了，混蛋老爹的事情先放一边。”

　　祥子转换视线，看向椎名立希。

　　“立希，你什么时候才会理解，咒珠的【真正用法】……我可是很期待的。”

　　随着祥子的声音，化身怪人的丰川清告大吼一声，扑向椎名立希。

　　立希毫不犹豫的推开爱音，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怪人的袭击。

　　怪人的拳头错过立希，撞在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过后，轿车瞬间被点燃，化作一颗燃烧的火球，飞出数十米远，最终重重地摔落在街道中央，残骸四散。冲击波席卷街道，将原本光滑平整的柏油路面撕裂开来，留下狰狞的裂痕和焦黑的痕迹，如同被某种巨兽的利爪狠狠抓挠过一般。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立希立刻就确信了这一点。

　　用肉身和这种怪物战斗，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想要战斗的话……

　　“爱音——你能感受到发动咒杀的条件了吧？”

　　立希毫不放松的面对着火焰怪人，同时大吼，和爱音对话，“一旦达成条件，就立刻咒杀他！”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不是人类吧？

　　那个千早爱音再怎么爱心泛滥，也不会保护这个怪人吧？

　　“现在还不行！”

　　爱音也大吼了回来，“想办法达成条件！”

　　——弃置渠的咒杀条件，是对方【离开】自己时可以发动。

　　也就是说。

　　立希看着歪歪扭扭的站着，就把地面烤化的怪人，吞了吞口水。

　　我要坚持到让这家伙离开我为止？

　　真的假的？

　　轰——

　　怪人又冲着立希扑了过来，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灼热的风浪几乎要将立希的皮肤烤焦。怪人，或者说，被滓魂吞噬的丰川清告，就像一台失控的蒸汽机车，不知疲倦地喷吐着火焰和怒吼，一次又一次地朝立希发起猛攻。

　　立希狼狈地在地面上翻滚，躲避着怪人的攻击。每一次闪避都像是从死神的镰刀下侥幸逃脱，惊险万分。怪人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常人，立希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被动地躲避，像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

　　“该死……这根本不是人能对付的东西！”

　　立希咬紧牙关，汗水混杂着灰尘，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污迹。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一团灼热的火焰，让他喉咙干涩，呼吸困难。

　　“立希！小心！”

　　爱音在一旁焦急地大喊，但她却帮不上任何忙。没办法，现在的她迟迟找不到发动咒杀的机会。

　　“弃置渠”的发动条件是对方【离开】立希。但这个“离开”并非简单的物理距离上的远离，而是需要对方主动产生“我要离开”的念头。

　　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这个火焰怪人现在满脑子都是“我要杀了你”，怎么可能会有“我要离开”的想法？

　　除非——

　　爱音转动视线，看向地上的石头……石头能引起那个怪人的注意吗？长棍呢？或者……爱音看向不知道被谁遗弃在路边的一辆小轿车。

　　的确，怪人刚刚出现十几秒，但是那富有冲击性的出场，就足够吓跑所有人了。

　　所以，有因为来不及发动而被丢下的汽车，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可还是高中生，根本没考过驾照啊——”

　　爱音心下一横，钻进了车里，“好，钥匙没被拔掉！那边是开车的……那边是开锁的……”

　　“你在干什么！”

　　靠着怪人智能不足，一丢失目标就会发呆半秒的特性，好不容易拖住怪物半分钟的立希眼睛瞪大，几乎要骂出声来，“你要逃跑吗！”

　　“别看不起人了，Rikki！”

　　爱音发动汽车，猛踩油门，朝着火焰怪人冲了过去。怪人被突如其来的汽车吸引了注意力，停止了对立希的攻击，转而面对这辆高速驶来的钢铁巨兽。爱音驾驶着汽车在即将俾撞上火焰怪人的前一刻，猛地转动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从怪人身边擦身而过。汽车扬起的尘土和碎石，短暂地遮蔽了怪人的视线。

　　这当然伤害不了怪人，这怪人用手臂挡住眼睛，窜出了烟尘，就要追向爱音——而就在这一刻，爱音感觉到“弃置渠”的发动条件达成了！

　　就如爱音所想，火焰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懵，下意识地停下了攻击立希，准备追击爱音，而这便是“离开”立希的念头。

　　爱音抓住机会，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弃置渠”。

　　——瞬间，真的是一瞬之间。

　　那个怪人的动作变了。

　　它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要将某种东西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然而，即使它竭尽全力阻止，汹涌的水流依然从面具的缝隙中喷薄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浇灌在它那燃烧着火焰的铠甲上，瞬间爆发出大量的白色水蒸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然后。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之后，不再是卡住自己的脖子——

　　“什么！”

　　在立希眼前，怪人“拔掉”了自己的喉咙。

　　无数的水从喉咙处汹涌而出，而怪人的动作却在逐渐恢复正常……对，没有喉咙的人，又怎么会溺死呢！

　　“太胡扯了吧……”

　　立希的头上，因为炎热而滴下了豌豆般大小的汗珠。

　　这要……怎么战斗才好？

　　……还用说吗？

　　立希，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咒珠。

　　那颗“弃置渠”。

　　“既然……你能变成这种怪物，那就说明我也能做得到吧？”

　　说着，立希将咒珠，塞进自己的嘴里，“没错，我也做得到——”

　　然后。

　　——比先前更加鲜明的怨恨记忆，从肺腑中燃烧起来。

　　杀。

　　杀了抛弃我的人。

　　杀了那些想要抛弃我的人。

　　杀了所有可能会抛弃我的人。

　　杀了——杀了——

　　“不，不是要杀那些家伙。”

　　立希低声说道，“我是要，打倒眼前的这个家伙。”

　　说话声间，立希的衣物被撑破，露出不断涌动的液体甲胄，这甲胄并非静态的水，而是如同活物般流动，旋转，最终在她身上凝结成闪耀着粼粼波光的流体甲胄。而她原本柔顺的黑色头发化作奔腾的激流，在身后飞舞，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水流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溅起的水花却转瞬消散，仿佛被某种力量吸收。

　　再往上看，她的面孔被流动的水膜覆盖，眼睛也变成了一对红色的昆虫复眼。

　　“……变身。”

　　在这样的凌然水流当中，立希略带嘶哑的嗓音，清晰地响起。

　　“假面骑士CRY。”

35

　　第三十五章假面骑士Cry。

　　天空骤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云层像是舞台的幕布一样，唐突的拉开。

　　面对着眼前的敌人，椎名立希走出了第一步。

　　于是，天上便下起了雨。

　　——倾盆大雨。

　　失去喉咙的火焰怪人，即使不再有溺死的风险，但此刻的它也并不好受。大量的雨水浇灌在它燃烧的躯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蒸汽升腾，模糊了它的视线。它愤怒地胡乱挥舞着燃烧的拳头，却像是在挥舞着快要熄灭的火把，显得无力又滑稽。

　　……真是可悲。

　　积蓄力量，椎名立希双腿猛地发力，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紧接着，她一跃而起。

　　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冲刷着被火焰炙烤的街道，也冲刷着立希身上流淌的液态水甲。雨水在水甲表面汇聚成无数细小的水珠，又迅速滑落到双手当中，涌动，延伸，化作两条半透明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长鞭。

　　冰冷的雨线交织成密集的网，模糊了立希的视线。两条水鞭如同两条毒蛇，在她手中灵活地舞动，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地抽打在火焰怪人身上。每一次鞭击都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嘶鸣，水与火交融，爆发出浓烈的蒸汽，遮蔽了周围的一切。

　　怪人虽然失去了喉咙，无法发出惨叫，但它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笨拙地挥舞着燃烧的双臂，试图格挡或是逃离这无情的攻击。然而，水鞭的速度太快，角度刁钻得令人发指，如同跗骨之蛆般，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它身上。火焰被雨水和水鞭无情地吞噬，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逐渐黯淡，最终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在雨中苟延残喘。

　　随着火焰的熄灭，怪人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像一台失去润滑油的机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最终，它无力地跪倒在地，燃烧的双臂无力地垂下，火星在雨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垂死的哀鸣。

　　结束了吗……

　　立希停下了攻击，手里的水鞭化作无数水滴，融入倾盆大雨之中。

　　她静静地站在雨中，注视着倒下的怪人，任凭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液态水甲。

　　雨水顺着水甲的曲线流淌，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

　　水膜从她脸上褪去，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孔，红色的昆虫复眼也逐渐消退，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她微微喘息着，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贴在脸颊上，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如同雨中盛开的莲花。

　　她松了口气。

　　尽管只有十几秒，但是她已经快要被咒珠里的怨念给冲昏大脑了。

　　“立希！不可以放松！”

　　在大雨中，丢下了汽车重新跑回战场的爱音，用激烈的高声提醒道，“【弃置渠】里的滓魂，还没有增加！”

　　“——砰！”

　　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立希还没来得及细想，倒下的火焰怪人就猛然爆裂，飞溅的火星在雨中一闪而逝。从爆裂的火焰中，一个更加巨大的身影缓缓站起。它浑身缠绕着浓稠的黑色雾气，像一团扭曲的阴影，看不清具体的形态，只有两颗猩红的眸子在黑雾中闪烁，如同来自地狱的凝视。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怪物猛地挥动巨大的手臂，掀起一阵狂风，将倾盆大雨都吹散开来，露出阴沉沉的天空。街道上的积水被狂风卷起，形成一道道水柱，如同扭曲的巨蟒般在空中飞舞。

　　爱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立希！小心！”

　　立希也感受到了新的威胁，她眉头紧锁，咬紧牙关，重新凝聚水甲，摆出战斗姿态。咒珠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试图在她体表形成一层保护性的水膜。然而，就在水甲即将凝结之时，异变突生——

　　“啊——”

　　立希痛苦地蜷缩起手臂，仿佛正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一层鲜红的火焰毫无预兆地在她皮肤表面炸裂开来，如同无数细小的火山在她身上同时喷发——这火焰并非来自外部的灼烧，而是源自于她自身，仿佛她的皮肤，她的血液，她的骨骼都在燃烧。鲜红的火焰如同岩浆般在她皮肤下涌动，流淌，跳跃着，翻滚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浪。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她的肌肉，灼烧着她的神经，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她的意识，几乎要将她吞噬。

　　这是诅咒！

　　剧烈的疼痛让立希几乎无法站立，她踉跄着后退，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流淌出殷红的鲜血，与火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为什么对方能发动诅咒？我什么时候满足了条件？我做了什么？

　　立希硬是让水流包裹住自己身上的火焰，将其熄灭。但是紧接着，那些火焰又继续从皮肤之下烧灼起来，仿佛要将立希的全身都付之一炬……看来，在杀了对方之前，是没可能解除这个诅咒了。

　　“——好吧！”

　　咬住牙根，立希全然不顾体内如同岩浆奔涌的灼痛，踉跄着冲向那团巨大的黑色阴影。她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完全凭借本能，挥舞着燃烧着火焰的拳头，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像个街头混混般发了疯地砸向怪物。

　　雨水冲刷着立希脸上的水膜，混合着汗水和血水，让她看起来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身上的水甲时而凝结，时而破碎，被火焰吞噬，又被雨水给打出波纹，反复循环，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