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14章

　　“嗯……”

　　喜多似乎在犹豫。

　　或许，她是在犹豫要不要对海铃说出真相……虽然，海铃就连那个真相是什么的真相都不知道。

　　最后……过了很久，喜多才开口说道。

　　“可能你不会相信……不过我是，外星人。”

　　海铃沉默了。

　　同样过了很久，海铃才这么说。

　　“就算不想说实话，也不用说这种无聊的谎。”

8

　　第八章初代兼定。

　　在离开了咖啡厅之后，海铃还是对喜多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外星人。

　　回到公寓，海铃烦躁地踢掉自己的圆头皮鞋，任由它们在玄关处歪七扭八地躺着。

　　为什么会出现外星人的话题？

　　说实话，海铃对外星人和灵异，两者是抱着相同的态度来看待的。

　　至少在海铃看来，外星人和灵异，并没有那边更可信，或者更不可信。

　　……可是，这也不是把两者混在一起的理由啊？

　　灵异就是灵异。

　　外星人就是外星人。

　　怎么可能在调查灵异事件的时候，说自己是外星人？

　　“……这太荒谬了。”

　　海铃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一点都不荒谬。”

　　在海铃的床边，白发少女如是说。

　　海铃立刻被吓得翻滚一圈，然后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你怎么进来的？跟踪狂？”

　　白发少女对海铃的防备姿态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盘腿坐在床边，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乎要淹没床单，“初次见面，我是初代兼定，是喜多大人的剑刃。”

　　海铃并没有放松警惕，语气冰冷:“你非法入侵我的住宅，我要报警了。”

　　她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号码。

　　初代兼定似乎完全没听到海铃的警告，继续自说自话:“你应该也发现了，我的主人……喜多并非凡人。就像她告诉你的那样，她是外星人。”

　　“……那么，证据呢？”

　　海铃灵活运用了今天学到的知识，“你不会告诉我，我要杀了一万人，才能知道喜多是不是外星人吧？”

　　“我要说的事情，和主人的身份无关，”

　　兼定完全不理会海铃的话，“主人她太温柔了，所以才会和你说今天这些话。而我并不温柔，所以我会告诉你事实。”

　　兼定说。

　　“【这世界上存在超常之力】”

　　兼定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周身便泛起一阵冰冷的金属光泽，如同液体般的光泽在她身体表面流动，迅速蔓延。原本白皙的皮肤逐渐被冰冷的钢铁色泽取代，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钢铁在吞噬血肉。雪白的长发根根竖起，化作飞扬的银色鬃毛，在金属光泽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她的四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开始伸展，变形，原本纤细的手指逐渐变得粗壮，最终凝结成钢铁的马蹄。一阵阵金属碰撞的脆响接连不断地响起，清脆而刺耳，在房间内回荡。

　　兼定的身形不断拔高，原本人形的兼定彻底变成了一匹钢铁之马——这匹钢铁战马高大威猛，其金属身躯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钢铁的表面反射着房间里微弱的光线，冰冷而锐利，更增添了这匹钢铁战马的威慑力。

　　它缓缓低下头，一只前蹄重重地踩在了海铃的面前，钢铁的马蹄距离海铃的脸只有不到一寸。

　　冷汗从海铃的额头渗出，沿着鬓角滑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胸腔。钢铁的腥味充斥着鼻腔，冰冷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死死地盯着地板，不敢抬头去看那匹钢铁巨兽，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激怒它。

　　初代兼定变成的钢铁战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震得海铃耳膜嗡嗡作响。

　　“这就是超常之力的一种。”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金属的质感，回荡在房间里，“我为剑胄，初代兼定，是主人的剑，是主人的胄，亦是主人的力量。”

　　钢铁战马踱了两步，沉闷的声音在逼仄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在海铃的心脏上。巨大的钢铁身躯在地板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要将她吞噬。

　　“现在，你相信这世上的确存在超常之力了吗？”

　　海铃依旧没有说话。她的喉咙干涩，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吗？还是……她疯了？

　　海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匹钢铁战马。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她也能清晰地看到它金属身躯上反射出的冰冷光芒，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

　　“我……”

　　海铃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

　　她按住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你要我做什么？”

　　钢铁战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金属身躯一阵扭曲变形，光华流转间，再次化为人形。兼定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雪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她轻巧地落在海铃面前，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海铃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那巨大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老鼠，动弹不得。

　　“呼……呼……”

　　海铃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兼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次重复，“现在，你相信这世上的确存在超常之力了吗？”

　　海铃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相信。”

　　“很好。”

　　兼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主人来寻找复活之术，是想要证明复活之术并不存在。可是，温柔的主人不希望卷入其他人……”

　　她顿了顿，“但我不同。”

　　海铃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希望你，”

　　兼定一字一顿地说，“代替主人完成复活之术。请你证明复活之术存在，或者不存在。”

　　“……那我该怎么证明？”

　　海铃按着胸口，吐出冷气，“我都不知道……四尺四寸四分是什么……”

　　“没关系。”

　　兼定伸出手，按在了海铃肩膀上。

　　一条钢铁铸成的蛇从兼定宽大的衣袖中缓缓游出，冰冷的金属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它沿着兼定纤细的手臂，慢慢攀爬到海铃的肩头。

　　钢铁的蛇身冰冷而沉重，沿着海铃的衣领缓缓滑入，冰冷的金属鳞片摩擦着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触感。蛇身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蜿蜒游走，划过她纤细的锁骨，滑过她起伏的胸脯，最后，钢铁的蛇身盘踞在海铃的大腿根部，轻轻勒住海铃的肌肤。

　　兼定的手也滑下，一直滑到那钢铁之蛇旁。

　　“……【我】会帮你的。”

9

　　第九章回家。

　　在把高松灯送回家之后，白野和立希一起上了回程的电车。

　　两人面面相觑。

　　“你家也在另一边？”

　　“……嗯。”

　　电车内荧光灯惨白的光线照在白野脸上，让他感觉更加疲惫。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立希，女孩抱着自己的书包，目光直视前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尴尬，像是发酵过头的面包，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酸味。

　　来的时候，两人还能就生死问题高谈阔论一番，现在回去，却仿佛突然变成了陌生人。白野心里暗骂自己嘴贱，没事聊什么死亡啊，这下好了，气氛搞得比葬礼还沉重。

　　……不对，聊复活是对面干的。

　　立希也干了。

　　胡思乱想一通后，白野干咳一声，试图打破沉默:“你心情不好吗？”

　　“你最近不也是？”

　　立希闷声说道，“灯都和我说了，你最近不开心……虽然我看不出你开不开心。”

　　“我？不开心？”

　　白野指着自己的脸，“哎呀，没想到灯也会犯糊涂啊……”

　　“灯说你没了热情。”

　　立希别开脑袋，用后脑勺对着白野。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灯感觉出来了……你对某一个原本热衷的事情，没了热情。”

　　……没了热情吗？

　　白野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没错。

　　连续两次失败，让白野多少有点失去了继续模拟的热情。

　　毕竟……虹夏都那样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你原来这么关心我啊。”

　　白野收起手掌，换上笑脸，“我应该感动吗？”

　　“哈？只是因为你提不起精神，灯会伤心。”

　　立希转回了脑袋，瞪着白野，“你不许让灯伤心，人渣。”

　　荧光灯照在立希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单薄。她抱着书包坐在座位上，身材娇小，几乎陷进了座椅里。校服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在昏暗的车厢内格外醒目。那小腿线条流畅优美，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延伸至纤细的脚踝，更显其柔弱。黑色的学生袜包裹着她的脚踝，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更衬托出那份纤细和精致。灯光在她腿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阴影的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更凸显了那份易碎的美丽。那双腿静谧地垂落着，仿佛不堪重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搀扶。

　　白野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们乐队应该还差吉他吧？找齐了吗？”

　　“还没……”

　　立希的脸又被荧光灯照亮了几分，“灯好像有自己的计划，但我不知道那个计划。”

　　“千早爱音和要乐奈。”

　　白野说了两个名字。

　　“哈？”

　　立希哈气了。

　　“千早爱音是灯的同班同学……应该还没成同学，还要隔几天才转学过来。至于要乐奈……”

　　白野继续说。

　　“我知道要乐奈是谁！那只野猫！”

　　立希站起身子，身上的书包掉到桌下，“你让我怎么把她抓回来？”

　　“打断腿咯，弹吉他又不用——我开玩笑的！”

　　白野用双手挡住立希打过来的拳头。

　　立希也收回了拳头，俯瞰坐着的白野。

　　“别说这种混账话，人渣。”

　　“只是玩笑而已，”

　　白野往后一趟，“只有你真的那么干了，我这才叫教唆。”

　　正好，现在电车到站，白野比立希要先下车，所以赶忙溜了出去。

　　回到家，白野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酒气混杂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玄关处，女性的衣物散落一地，像一朵朵绽放的花朵，昭示着主人的随意和不羁。白野挑了挑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凉，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