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综武狂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儒家观念里的正统。
扶苏自然也是如此。嫪毐现在都已经犯上作乱了。还对他讲究什么仁慈，那不是仁善，那是脑残！！
如果扶苏真的迂腐到如此程度，他的麾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支持者了。
“扶苏！！”嬴政似乎也猜到了嬴安的心思，不动声色的道：“嫪毐暂且交给你看押。安儿，你随寡人走一趟吧！！”
嬴安瞬间猜到了嬴政的心思。
如果没有嫪毐此刻犯上作乱，那么现在，该是嬴政、扶苏、嬴安等人去拜见太后赵姬的时间。
可因为嫪毐的做法，接下来对待赵姬的处置，却是成为了重中之重。
很明显，嬴政是打算，让嬴安跟随。而不希望扶苏在侧。
不用想也知道，嬴政恐怕是打算斩草除根了。
对待嫪毐，扶苏可以果决的废掉嫪毐的武功。可对待赵姬的那两个孽种，扶苏就未必下得了手了。
在礼法和辈分上，那两个孽种，再怎么说也是扶苏和嬴安的叔叔。
遵循儒家理念的扶苏，未必能够下得了手。
但嬴安就不一样了。
嬴政既然已经打算，将嬴安当成继承者培养，当然要尽力将嬴安培养的让自己满意。
实力上，嬴安已经不需要他做教导什么了。但身为王，除了强大的实力外，还要有足够的手腕。甚至后者远远比前者更加重要。
“是！”不管是嬴安还是扶苏，都不会对嬴政的命令有任何迟疑。
在转瞬间完成了嫪毐的交接后。嬴安跟在嬴政身后，直奔赵姬的寝宫而去。
望着父亲和弟弟消失的背影，扶苏的脸上，此刻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愁绪来。
他明显的感觉到，相比起往日来，父王在自己和嬴安面前，更加看重这个弟弟了。
此前从来没有被扶苏放在心上的嬴安，从这一刻开始，也彻底被扶苏当成了对手看待。
赵姬的寝宫，距离嬴政下榻的所在并不远。
虽然刚才的混乱时间很短。但如此距离之下，赵姬这边却是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可偏偏，从始至终，赵姬都没有出现。
无论是嬴安还是嬴政，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嬴政与嬴安来到赵姬寝宫外。
数十位原本投效嫪毐门下的门客，瞬间拦在了他们面前。
嬴安根本不需要嬴政的吩咐。念头一动，一把闪耀着碧光的长剑，凭空浮现，犹如灵动的游鱼一般，绕着这些拦在面前的门客转了几圈。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这些被嫪毐专门吩咐，守护赵姬和孩子们安全的门客，就统统遭到了嬴安阴阳桃神剑的攻击。
如此快如闪电，灵动异常的攻击，这些门客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在瞬间被取走了性命。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门客倒下，嬴政完全无视了这一切。大步的来到了赵姬的寝宫外。一把将大门推开。
“母后可是在等着长信侯嫪毐那边的消息？”
一进门，嬴政就冷笑着看向了穿着一身轻薄长裙的赵姬。
嬴安的前身，因为身体孱弱的原因，很少有见赵姬的机会。而且，对于嬴安这个有先天不足之症的孙儿，赵姬也以同样不怎么在乎。
祖孙之间，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
在前身的记忆里，更是绝少有关赵姬的记忆。
甚至，此刻看到赵姬的刹那，嬴安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身材玲珑有致，肌肤娇嫩异常，发丝乌黑如墨，看上去仿佛二八佳人般的少女，会是嬴政之母，自己这具身体的奶奶。
“政……政儿！！”赵姬看到嬴政和嬴安，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下意识的挡在了身后，柔软床榻上，两个孩子身前。
“母后这是做什么？”嬴政冷笑着看向赵姬，道：“难道是在等嫪毐那边的消息吗？寡人现在就可以告诉母后，嫪毐已经被擒，麾下门客更是被斩尽杀绝。就连他自己，也被打断四肢，废掉了武功！！听到这个消息，母后高兴吗？”
赵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政儿，母后知道了，自己罪孽深重。但……但孩子是无辜的。母后不求你放过嫪毐。但还请看在你我母子一场，放过这两个孩子吧。无论如何，他们是你的弟弟！！你……”
“住口！！”不等赵姬说完，嬴政瞬间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目光凶狠的看向赵姬，道：“寡人从来没有什么弟弟！！希望母后记住，寡人是你唯一的儿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唯名与器不能与人！给帝王套上枷锁！
“不！不！！”赵姬惶恐不安，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膝行着爬到了嬴政面前，道：“母后求你了。你放过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安儿！！”嬴政一脸冷酷。双眸之中，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般。道：“你觉得，这两个孽种该如何处置？”.
赵姬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嬴安赫然正是嬴政的次子，也是自己的孙儿。只可惜，曾经在咸阳宫的时候，自己要么是沉浸在吕不韦的花言巧语之中，要么是和嫪毐厮混。就连对嬴政，都谈不上多少关心。更别说是嬴安这个从出生以来，就有着不治之症的孙儿了。
可现在，赵姬却是知道，自己两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嬴安了！！
一脸哀求的看向了嬴安，赵姬道：“安儿，他们俩可是你的叔叔啊！！求你放过他们吧。祖母可以保证，从此以后，他们和嬴秦宗室，没有任何关系。”
“太后！”嬴安微微躬身，不管怎么说，赵姬的身份在这里。到底是嬴政的母亲，自己这具身体的祖母。哪怕现在要杀死这两个孽种，但对待赵姬，无论是嬴政还是嬴安，都不可能杀死对方的。“自从成蟜叔父作乱，兵败被杀后。父王就再也没有任何兄弟了。”
“安儿！我可以让他们俩离开雍城，离开秦国，从此让他们隐姓埋名，难道这都不行吗？”赵姬绝望的说道。
嬴安摇了摇头，赵姬虽然很愚蠢，但却也有着自己的小聪明。
以嬴安四次雷劫的神魂念头，此刻赫然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赵姬身上的那股恐惧之中夹杂着几分窃喜的算计。
“他们是你的叔叔，你竟然想要杀死他们？”赵姬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愤怒的看向嬴安，咆哮着说道：“我已经答应要让他们离开雍城，离开秦国，难道这还不够吗？难道你非要杀死自己的叔叔吗？”
“很抱歉。太后！”嬴安面无表情的说道：“成蟜叔父死后，父王再也没有任何兄弟。我也没有任何叔叔！更何况，是两个孽种！！”
赵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嬴政似乎很满意嬴安的决定，语气中冷漠的道：“母后，这两个孽种，到底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既然他们要走，也应该母后亲自动手！！”
这番话，落在赵姬的耳中，简直有如炸雷一般。震的赵姬头晕目眩。浑然不敢相信，这么残酷的话，竟然会是从自己儿子的口中说出。
“母后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说，母后不舍得吗？？”嬴政神色愈发冷酷，仿佛彻底没有了任何感情一般。
但嬴安却能够感受到，此刻蕴藏在嬴政看似失去感情的外表下，那宛如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的情绪。
“不！！不……我……我做不到！！”赵姬仿佛被吓到了一般，蜷缩着身体，倒退到了软榻前。她的身后，两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和无助，大哭了起来。
“安儿！”嬴政侧身看了嬴安一眼，道：“为父现在告诉你，身为王。绝对不能允许任何背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阴风，瞬间从嬴政的身上刮了出来。在顷刻之间，凝聚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黑龙一声咆哮，在赵姬惶惶不安的注视下，一个摆尾，冲到了赵姬身后的软榻上，两只爪子，一左一右，掐着两个大哭的孩子飞到了空中。
“不！！政儿！！！”
赵姬发出了目眦欲裂的悲鸣来。
寝宫中，赵姬的悲鸣，持续了整整一晚。
次日一早，作为秦国太后，按理来说，应该露面的赵姬，却像是忘记了今天嬴政来雍正祭祖一般，更诡异的是，这次跟随嬴政前来雍城的文武大臣们，也像是忘记了大秦还有着一位太后，就在雍城一般。
大秦的祭祖仪式，只是短短不足两个时辰，就宣告结束了。
无论是嬴政也好，还是那些大臣也罢，都很清楚一点。对于这次的雍城之行，所谓的祭祖，更准确的说，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毕竟，昨晚嫪毐的行动，可是没有任何掩饰。
虽然因为嬴安的存在，嫪毐的反叛，只是短短时间里就被彻底平息了。
但文武大臣之中，终究还是有不少人知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甚至就连昨夜，太后赵姬，在寝宫中痛哭整整一夜的事情，也是不少大臣心知肚明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愈发有更多大臣，对于嬴政这个大秦的王，感受到了浓浓的畏惧。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嬴政在赵国邯郸，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全都是因为赵姬这么母亲。但饶是如此，此刻，嬴政却能够如此冷酷的对待赵姬。
生母尚且如此，更别说是他们这些大臣了。
果然不出所料。
当祭祀的礼仪完成之后。嬴政径直低声对身侧的盖聂吩咐了一句。
不过片刻，当盖聂重新归来的时候，一个让无数大臣，噤若寒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实现中。
长信侯，嫪毐！！
只是，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嫪毐，着实让人难以认出他的身份来。不但四肢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来，甚至全身上下，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姿态。
“众位爱卿，想来各位应该能够认出此人是谁吧？”嬴政一手扶着腰间的长剑，缓步来到了众多认出了嫪毐身份后，就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一般的大臣们。
片刻，没有得到回应的嬴政，冷笑一声，道：“怎么？寡人的问题，难道很难回答吗？”
随手指向了一个曾经吕不韦的门客，嬴政，道：“不如你来告诉寡人，此人是谁？”
被嬴政指着的臣子，顿时全身像筛糠一般颤抖起来。战战兢兢的道：“回……回禀王上，此人……此人乃是长信……长信侯，嫪毐！！”
“那你可知，嫪毐这贼子，是因何故，落入如此下场吗？”嬴政不依不饶的问道。
“臣……臣属实不知，还请王上明鉴！！”在嬴政带来的恐怖压力下，这位臣子终于在也无法忍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不知道吗？那寡人告诉你！！”嬴政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和扶苏站在一起的嬴安，看着正朝着臣子质问的嬴政，内心之中却是不觉得想到了昨晚。
正如嬴安所了结的史册一般，嬴政以极其残酷的手段，在赵姬面前，以类似囊扑的刑法，解决了赵姬和嫪毐的两个孽种。
对于嬴安来说，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因为前身的原因，嬴安此刻也接受了这个战国时代的规矩。可昨夜的一切，依旧让嬴安大受震撼。
正如嬴政之前所言，身为一个王，是绝对不能允许背叛的。
王是孤高的，是让人敬畏的。任何的背叛，对于王的威严都是一种亵渎。更关键的是，王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哪怕是被天下所公认的礼法伦理，也同样不能约束王！！
嬴政之所以带着嬴安，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就是在教导嬴安，如何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而不是臣子的傀儡。
不要以为，后世的王朝之中，儒家以祖训，天人感应之类的说辞，给皇帝套上枷锁，只存在于未来。事实上，在此刻，诸子百家之中不管是哪一家的学说，都有了这样的苗头。
这其中，或许唯有法家，才是真正意义上不断巩固王权的一家学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家才会是诸子百家中，最为奇葩的存在。
儒家、墨家、阴阳家、名家、道家……不管是诸子百家之中的那一家，都不像是法家一般，法家传人，往往都是自学成才。
商君的法、申不害的术、慎到的势，虽然都是法家精髓所在。然则，只有韩非诞生后，才真正凭借自身旷古绝今的智慧，融会贯通。成为法家又一宗师般的存在。
但就算是法家出了这么多名传天下的存在，可法家却依旧没有明确的传承。
反是走上了法家之路，那么必然会在实践之中践行自身理念。如此以来，自然会引起朝堂反扑。商君、申不害，无一不是如此。
哪怕商君在秦国变法，让秦国从孱弱到被山东六国轮流吊打的弱渣，成长为了如今的虎狼之国，可商鞅自身，死了之后，尸身都被车裂。全家都被杀。
可见法家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了。任何一个法家大才，都属于那种为了践行心中理想，可不惜一切代价的存在。
也正是法家不像是其他诸子百家一般，妄图给帝王套上枷锁。嬴政所以才会不惜白龙鱼服前往韩国新郑，亲自见韩非一面。
因为法家的传人，着实是太少了。
就像是扶苏，俨然已经被儒家彻底洗脑了。
嬴政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未来的嬴政，会选择将扶苏发配边关的原因。
可惜，扶苏终究还是没能如嬴政所希望的那般，完成从臣子到王的蜕变。
在已经有了将嬴安作为继承人的心思后，嬴政当然要将自己所领悟出来的帝王心术，传授给嬴安。
而且，还是开局王炸。让嬴安亲眼目睹，他为了巩固王权威严，到底是何等的冷酷。
唯名与器不能与人！！某种程度上，嬴政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告诉嬴安这一点。
只是，嬴政此刻到底还会秉持着固有的认知。并没有清楚的认识到，当个体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平推一切时，所谓的帝王心术，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就在嬴安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时。
一声怒喝，瞬间将嬴安从回忆中唤醒。
“寡人问你，嫪毐该当何罪？其同谋者该当何罪？”嬴政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又像是一条被触动了逆鳞的恶龙一般，发出了近乎于咆哮般的怒吼。
那被嬴政质问的臣子，此刻脸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别说是回答了，甚至就连跪在地上的姿势都无法保持。一股腥臊的气息，从他的身下传来。
嬴政冷冷的看了这名臣子一眼，道：“寡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举荐嫪毐为长信侯的时候，你也同样赞同了吧？”
“王上！王上！臣是冤枉的！！是吕相国，是吕相国支持嫪毐，臣不敢不从啊！！”
一听到嬴政要翻旧账。被吓尿的臣子，哪里还顾不得害怕，他很清楚，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被打成嫪毐的同党否则的话，不但他要死，就连三族都别想活下来。
“吕不韦支持嫪毐？所以你也支持？”嬴政冷笑道：“那你告诉寡人，你是大秦的臣子，是寡人的臣子，还是吕不韦的臣子？”
看到面前这位大臣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嬴政一摆手，道：“来人，拉下去，以嫪毐同党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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