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像是看清楚了现实，又像是在押注着最后的希望，摩根在片刻的迟疑后，便回答了起来：
“你确定到那个地方会有用吗？”
“予并不清楚。”梅莉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将一旁靠在墙上的法杖拿起，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但至少能够做点什么。”
“这对于你来说，或许会是相当重要的选择。”
“而且更为实际的是，你并没有其他选择，对吗？”
“……”
摩根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而后恢复成了刚刚离开卡美洛时候的模样。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啊。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做点什么’，到底能到何种程度吧。”
【命运仿佛是一道巨大的轮回。】
【在漫长的外出旅行后，摩根发现自己竟然又要回到那座当初和被你硬生生用身体伺候到忘掉了过往悲伤的森林。】
【那里有供养着两把圣剑的精灵。】
【在阿尔托莉雅将它们取走后，这里便成为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
【除了两把圣剑的持有者与于这里诞生的摩根以外，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抵达此处了。】
【如今——】
【摩根将为了你把梅莉带到这里。】
进入森林前的道路。
摩根和梅莉在缓缓行着。
不过与平时不太一样的是——
这一次，带路的人是摩根，而跟在后面的人则变成了梅莉。
毕竟只有在这里诞生的王女，才知道如何于毫无提示的荒野中寻找出那一条通往圣湖的道路。
这是其他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告诉我吧。”走在前面的摩根回头望向身后的梅莉，“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那大概是因为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 Gallatin）吧。”梅莉面无表情地给了一个答案。
“因为它？”
“嗯。”梅莉点了点头，“具体原因予无法向你解释清楚。”
“但是——”
“予能够向你做出保证，这绝对不是一道谎言。”
“……”
知道自己这么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摩根索性放弃深究，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么——”
“至少该告诉我，你待会打算做些什么吧？”
“等时候到了，你就清楚了。”梅莉的态度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感觉就像是她觉得这一切都并无所谓一样。
“予无法对尚未出现之物给予任何评价——那是有违常理的事情。”
“毕竟命运与未来都并非无法改变，你应该比予更了解这一点。”
“你真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摩根带着几分不悦回应起来，而后便稍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那么就快点吧。”
“哪怕是谎言，我也希望早点见证它的破灭。”
【摩根和梅莉终究是进入到了圣湖所在的森林里。】
【精灵们涵养已久的物质在风中飘荡着。】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再临。】
【摩根意识到，自己在你离开以后，似乎因为不想触及到伤心的过往而已经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
“真是一座神奇的森林。”
梅莉握着自己的法杖，面无表情地感叹了起来。
那种模样可以说是矛盾至极。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那样的剑刃得到休养吧。”
“奉承大可不必多说。”摩根非常理智地中断了梅莉的话，“行动才有最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可予确实发自内心地想要赞美这片森林。”
梅莉望向一旁的摩根。
“罢了。”
“既然你不喜欢的话，予也不做什么恶人，请继续带路吧。”
“……”
虽然很不喜欢梅莉的这种性格，但摩根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充当起了领路者。
很快，一座小木屋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这是即将抵达湖边的象征。
不过——
比起去到湖边，这一刻的梅莉，更在意的是这座小木屋。
只见她以毫无情绪的声音再一次地感叹了起来：
“真是神奇——”
“在这样的森林里，居然有着如此平凡的木屋和如此不起眼的苹果树。”
“是予出现幻觉了吗？”
“……”
摩根注视着梅莉所感叹的小木屋以及它旁边种着的那一株苹果树，思绪飘回到了许久以前。
好一阵子，她的嘴唇才微微启合：
“因为这是我妹妹住的地方。”
“嗯？”
听到摩根话语的那一刻，梅莉的眉头少有地皱了一下。
“是你将她放逐到这里的吗？”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摩根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梅莉的说法。
“她已经什么都不打算和我抢了。”
“要是再计较下去的话——”
“岂不是显得我自私而又心胸狭隘了吗？”
“而且——”摩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木屋浅浅，抚摸起了那略显腐朽的门，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怀念。
“这可是她和我的女儿一起生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忍心破坏……”
“原来如此。”梅莉点了点头。
“她就是莫德雷德在向予学习剑术的时候，一直提到的二妈吧？”
“嗯。”摩根点了点头。
“我其实并不喜欢她这么称呼阿尔托莉雅——但既然她觉得这样合适的话，那就由她去吧。”
“你对她还真是溺爱。”
梅莉一边评价着摩根的行为，一边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触碰起了那棵苹果树。
“那它呢？”
“它是莫德雷德要求种下来的东西吗？”
“不。”摩根侧过脸去，淡然一笑。
“我的女儿并不喜欢吃苹果——她只喜欢拿苹果核去磨成粉然后制造成奇怪的护身符。”
“那它是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梅莉一只手撑着树，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法杖，继续追问。
“总不可能是凭空抵达这里的吧？”
“……”
摩根沉默不语，看上去是在思考着到底该不该把真相给说出来。
最后，她总算是下定决心，开口回答起了梅莉的这个问题：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我的缘故而与伊恩在草地上相处了一夜的地方。”
“当时的东西和苹果有关，所以最后便有了这么一棵苹果树。”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梅莉的手触碰苹果树的表皮，“那她一定恨死这个地方了吧？”
“不……”
摩根的视线也跟着挪动到了苹果树上。
“实际上，这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怨恨，反倒认为自己在那个晚上的约会表现实在是太差了。”
“要是重来一次的话，她会更加卖力的。”
“至少得到让伊恩心甘情愿地说出些什么的程度，而不是半强迫地交代了属于他的美好。”
“……”
梅莉似乎又一次被真相给震惊到了。
“这么看来的话，阿尔托莉雅是你极其强力的情敌？”
“也不对。”摩根又一次摇头。
“事实上，她从头到尾都不想与我成为什么情敌。”
“她原本计划着有朝一日和我坦白并承认这一切——不列颠的王爱上了自己的姐夫，并且已经成为他一个人随叫随到的仆人。”
“她甚至还想向我询问有没有可能共伺一夫的可能，她心甘情愿地接受地下情人的身份，并且不会强占我和伊恩的时间。”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
“阿尔托莉雅啊，曾经悄悄地把自己和伊恩私会的地方改成和我房间一样的装饰，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产生约会的想法，而不是一直重复第一次约会时的后悔。”
“但最后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实现呢。”
梅莉先一步予摩根前回答出了答案。
“虽然都是在尽欢，但最后和他有子嗣的人仍然是你，而不是主动迎合的、变成了仆人的她。”
“摩根·勒·菲，你真的赢得很彻底。”
“他最喜欢的，还是你。”
“……”
面对着梅莉的夸奖，摩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这算是赢的话——”
“我宁愿输得彻底。”
“你要真这么想的话，早就有所行动了。”梅莉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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