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来到这种能够好好享受的地方,而又不带上余一起呢。”
“这种独享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余现在很生气,知道吗?”
说完这样的话,尼禄看向一动不动的他。
“老师,余要惩罚你,听到了吗?”
“听到的话,就立刻给余做出回答!”
然而——
死者是不会说话的。
尼禄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唯一发出声音的,是不断地从山坡上吹过的冷风。
少女皇帝的脸颊被吹得有些发寒。
两行清泪歪歪斜斜地落在了地上。
“不说话也没关系——老师,你承诺过你这辈子都会是余的奴隶的。”
“余……绝对不会把你放走。”
【尼禄抱起了你,一路从山坡上走下,朝着宫殿而去。】
【那一天,所有在街头的罗马市民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或是惊讶、或是疑惑、或是畏惧。】
【但归根结底,都只是一个同样的问题。】
【“陛下为什么要抱着塞内卡大人的尸体?”】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因为你和尼禄的爱情从来没有在太阳下现身,只在那寂静的深夜里生根发芽。】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尼禄又一次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老师,你这是在生余的气吗?”
“是在觉得余没有尽到身为妻子的责任吗?”
“余明白了、余知道了——只要余能够向所有人证明余是老师的妻子,老师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老师,你等着吧。”
【就和尼禄所承诺的一样,她开始以最为极端的方式证明她是你的妻子。】
【她在元老院的会议上穿着最为好看的婚纱抱住你,旁若无人地说起甜言蜜语。】
【她带着你,在最为热闹的广场上跳起由她自己编写出来的舞曲。】
【一次、两次、三次。】
【尽管大家都知道罗马的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可这样诡异的景象终究还是不免引起了众人背后的议论。】
【“陛下,现在是疯了吗?”“陛下好像因为塞内卡大人的去世而患上重病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罗马。】
【议论声在街头巷尾此起彼伏,如同海浪一般冲击着罗马的街道。】
【但尼禄对此不为所动——她还在证明自己是你的妻子。】
【终于,贵族们再也忍受不了与一具逝去多时的尸体一同坐在在元老院内。】
【在你死去的第七天。他们联合了起来,强行将你从尼禄那里夺走,随后干净利落地火化,埋葬在了罗马境内最高的山上。】
【“陛下,你必须以罗马为重啊。”】
【贵族们说着这样的话语,自以为是地劝诫着尼禄。】
【随着这位少女皇帝渐渐沉默下去,每一个人都以为事情将告一段落。】
【一切将回归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你未曾出现过一样。】
【然而——】
【他们低估了尼禄对你的爱意。】
【或者该说……占有欲。】
“老师,这就是你的味道啊。”
深夜里,尼禄坐在罗马的王座上,一遍遍地嗅着伊恩曾经穿过的衣服。
“你这不是没死吗——余命令你马上出现在余的面前!”
然而,那道能够号召罗马万千军队的声音,此刻却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尼禄望着眼前那寂静无比的黑暗,泪水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
此刻的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老师真的就此离去了。
那位最懂自己、也最会取悦自己的老师,从今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尼禄从王座上站起身来,抓紧了手中那原本属于伊恩的衣服,贪婪地索取着上面的味道。
“余不会让你走的!”
“永远不会!”
【尼禄或许真的是疯了。】
【她开始以最为可怕的语气质问起之前为她向主沟通的那位神父。】
【她要找到将你从死亡中带回的办法。】
大教堂内。
皇帝装饰的尼禄一把抓住了神父的衣领,而后以无比凶狠的目光盯住了这位头发苍白的老人。
“你这自私的老蠕虫,为什么不将余的话语转告给你们的主?!”
“陛下,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神父紧张不已地说道,“我已经以最为诚恳的语气,将陛下的所有需求都禀告给了主。”
“那祂为什么不帮忙?!”尼禄吼道,“明明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但余的老师还是死了啊!”
“陛下,还请你以身体为重,不要那么激动。”神父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尽最大的努力地向尼禄解释起来。
“主曾经说过:‘未知死,焉知生’。”
“我想,祂未曾出手的原因,大概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干扰塞内卡大人去体会死亡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
尼禄掐住了神父的脖子,暴怒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狮子一般。
“余的老师完全不需要去学习什么死亡,你立刻告诉你们的主,让祂把余的老师给带回来。”
“七天……三天之内,余要看到老师。”
“不然的话——”
尼禄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凶狠了起来。
那是伊恩还在他身边时绝对不可能有的表情。
“余也不会给你们能够出现在余面前的机会!”
【这是来自罗马皇帝的命令。】
【在这种直白无比的死亡威胁下,所有的基督教信徒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尼禄给定的三天时间里,他们开始疯狂地祈祷起来,不断地替罗马皇帝向那位全知全能的主转达希望能够将你带回来的愿望。】
【那是堪比千人朝拜的画面,要是不明白当中缘由的路人看到这一幕,估计还能感受到莫名的神圣感。】
【然而——】
【就和当初没有回应神父的祈祷一样,这一次,那位主同样也没有对罗马的信徒们施以援手。】
【本就已经愤怒无比的尼禄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看来你们信奉的主毫无作用——那么你们肯定也是毫无作用的吧?”】
【“余的罗马,从来都不养闲人。”】
【仅仅给出了这么一个单薄的理由,尼禄便直接着手处理起了帝都境内的基督教信徒们。】
【手持陨铁之鞴“原初之火(Aestus estus)”的她,将武器往天空一指,随后便纵容起了针对于这些人的屠杀。】
【一时间,罗马境内的基督教信徒几乎被尽数消灭。】
【诬陷一个人是基督教信徒,成为了当时最为可怕的加害方式。】
【但是——】
【屠杀并不能解决问题本身。】
【在基督教信徒的血液将罗马的下水道染成红色以后,这位皇帝在尸骨堆成的小山前依旧需要面对原来的那个问题。】
【那便是老师仍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边。】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尼禄呼吸着那血腥无比的空气,一遍遍地质问着罗马的天空。
“余不是罗马的皇帝吗?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余才对啊!可余为什么不能让老师回到我的身边?”
“对了!”
“是余统治的罗马还不够强盛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
“老师,那余和你预定好——要是余能够让罗马变得更加强盛的话,你就必须回到余的身边!”
【斩不断的思念成为了尼禄的偏执。】
【她因此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头疼,经常会在三更半夜醒来,然后放声大哭,再失眠到天亮。】
【这种头疼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思考。】
【一些平日里完全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开始在她眼中渐渐地变得合理起来。】
“老师啊,你说过你最喜欢什么来着……”
在伊恩生前的房间里走着,尼禄像是能够看到他自己身旁一样自言自语起来。
“记起来了——是余对吧。”
“老师真是下流呢,竟然会对自己的学生发情,那里肯定也早就是硬邦邦了的吧?”
“不过——”
尼禄躺在伊恩的床上,一件件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宛若白玉一般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是老师,所以没有问题。”
说完这样的话,尼禄闭上了眼睛,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此刻也有了一些相对应的、但绝对不适合于皇帝这个身份的动作。
伊恩房间里没有了镜子。
毕竟——
要是让尼禄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在一个人自渎的话,恐怕当场就会把那面镜子给砸个粉碎。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自己老师早就不在了的事实。
哪怕是那个人就是自己,也不例外。
【这种自我宽慰的方式并没有缓解尼禄的头痛,反倒让它彻底演变成了一种常态。】
【渐渐的,这种状态下的尼禄开始站在和原来完全不同的角度上执政起来。】
【政策一旦脱离了民众,最终便会演变成漂浮在空中的楼阁。】
【尼禄推倒了原来的宫殿,并且在它的旧址上修建起了名为“金宫”的剧场。】
【每一天,她都要在这里唱起那些写给你的情曲。】
【她似乎觉得只要唱得够多,你就会在某一天推开剧场的大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黄金剧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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