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此时此刻的查理七世看上去比昨天状态更差了。
很显然。
在伊恩表示“需要考虑”一下以后，他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这位可怜的王储十分担心驱龙的圣人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要是那样子的话……法兰西该何去何从？
不过——
即便担心成了这个样子，查理七世也仍然没有无礼地去打扰两人。
这让伊恩对这个瘦弱的男人多少改观了一点。
“王子殿下。”
贞德看向眼前憔悴的查理七世，颇为认真地回应起了昨天的问题。
“经过一晚上慎重的考虑……我决定接受你的委托。”
“我会为你驱赶掉英格兰的龙，以求能够早日重现法兰西的荣光。”
“……”
听到这话的查理七世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
随即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王子殿下！”
“没事。”
查理七世扶着旁边的椅子，一点点地爬起身来。
“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天佑法兰西！”
这位憔悴的男人激动地看向眼前的伊恩和贞德。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我替法兰西的每一位子民感谢你们！”
【你们在查理七世的感恩戴德中接下了他的委任。】
【在准备就绪后，你们将带领他最后的军队去援救奥尔良。】
【不过在这之前，你知道你需要遵守与法夫纳的承诺。】
【你暂时离开了城堡。】
【你来到了城外一处无人的森林中。】
人之面与龙之面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相通的。
为此——
伊恩知道自己必须要变幻成法夫纳，让他适应这附近的情况才行。
少年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龙型吊坠，然后将它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一阵黑色的光芒从吊坠中弥漫开来，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进去。
伊恩的样貌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由此产生的剧变破坏起周遭的树木来。
咔啦咔啦。
无数的树枝被摧毁折断，等一切恢复平静后以后，腾出的空地赫然站立着一条黑色的巨龙。
不过这一次——
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伊恩发现自己居然能够以龙的视角俯瞰大地了。
少年看着映入到自己脑海中的景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法夫纳，这……”
“这是代价，皮埃尔。”法夫纳以低沉的声音回应着自己的另一面。
“你的意识正在朝着龙的方向变化着……你的存在会渐渐变得稀薄。”
“到最后，就只剩下身俸为龙的我了。”
“要不——”
“还是马上变回来吧。”
【天赋龙之庇护已被替换为龙之侵蚀：随着变成龙的次数越来越多，龙之面将成为你身体的主导。】
【你当然畏惧这样子的结果。】
【但你知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你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不。”伊恩摇了摇头，“要是现在变回来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法夫纳，请你飞起来吧！”
“……”
黑色的巨龙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扇动起那宽厚的翅膀，在森林的地面上吹拂起了强而有力的风。
一阵狂岚掠过，巨大的身影腾空而起。
天空在一瞬间成为了他的背景——这是龙所特有的傲岸。
不过对于此刻的伊恩来说，此番感受就稍微有点可怕了。
“这也太高了……法夫纳，你变成龙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的吗？”
“差不多吧。”法夫纳的声音显得颇为平静。
“所以——”
“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母亲大人将我们分离开来。”
“毕竟要是让妹妹接触到我的话……一定会很危险的。”
“你其实也很在意让娜啊。”伊恩忍不住这么感叹起来。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法夫纳用力扇动起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上扰动起一股强劲的气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们意念合一。”
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翱翔起来，以切实的视角，记录着所到之处的情况。
这是人之面所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却又是人之面才能祈愿的事情。
【你和法夫纳巡视了一圈周遭的情况。】
【你认真地想象着自己妹妹如果真的带兵出征会是怎么样的画面。】
【你想到了一些问题。】
【你决定问一问法夫纳。】
巨龙展翅，然后收拢。
黑色法夫纳停在了一座山上——龙也是生物，同样需要休息。
趁着这个空隙，伊恩向另一个自己询问起了内心里的那些疑惑。
“法夫纳。”
“如果要同时去面对好几头龙的话，你有信心战胜他们吗？”
“……不好说。”
法夫纳并不狂妄——他有清楚的自我认知。
“皮埃尔。”
“和人类一样，龙与龙之间也是存在着差异的。”
“我无法确定英格兰的那些龙到底处于怎么样的层次。”
“但——”
“我向你保证，我会用尽全力去战斗。”
“不过那样一来……你的身体可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虽然记忆不共通，但身体是共通的。
龙之面的法夫纳在战斗中遭受多少伤害，在变回人之面的皮埃尔后便会同等地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这是如同螺旋纠缠般的二面一体。
但伊恩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回应道：
“没关系。”
“法夫纳，你到时候尽力战斗就对了……不用担心我的问题。”
“我的命可是和石头一样坚硬的。”
“但愿如此。”
法夫纳没有劝诫自己的另一面——他知道那毫无作用。
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
人之面与龙之面是意念合一的。
皮埃尔这个名字选择做什么。
那么法夫纳这个名字也会跟着做什么。
“对了。”伊恩紧锣密鼓地抛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如果面对着的不是龙，而是人呢？”
“你有办法做到让火焰只伤害到特定的人吗？”
【在天空中的翱翔让你获得了新的视角。】
【这同时也让你思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该怎么保护在地面上率领着法兰西部队的妹妹？】
【毕竟如果到时候真的迫不得已以龙的姿态出现在战场上的话。】
【你知道自己的第一要义自然是保护贞德。】
【而这一切的最好寄托便是法夫纳那强大到能够将雷夫在一瞬间吞噬干净的火焰。】
【如果它能够区分敌我的话，那将会是对贞德最为有力的保护。】
【法夫纳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
然而——
虽然无论是伊恩，亦或者是法夫纳都知道需要保护贞德。
但黑龙给出的回答却并没有那么理想。
“我没办法做到那种事。”
“龙的火焰对于人来说是致命的……只要稍微碰到一下，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伤害。”
“这……”
法夫纳已经说的足够直白了。
而伊恩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多少是在为难自己的龙之面。
【你陷入了思考当中。】
【即便是危险的战场，你也想腰有一个万全之策来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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